月幕彷彿對季婉瑩的冷漠並未察覺。
笑盈盈地把飯菜擺放在對方前的桌子上,就像以往替季婉瑩擺桌布菜一般。
「怎麼不去三皇子跟前伺候?」季婉瑩譏諷道,「是不是看我如今翻了,又趕上來我主子!」
月幕臉上帶笑,心中卻是毫不客氣地翻了幾個大白眼。
若不是段文德派來盯著季婉瑩,還真當願意來嗎?
什麼翻?
不過是三皇子的一條狗罷了。
月幕已得到段文德的承諾,待回到祁國,便能正式進皇子府。雖只是地位最低的侍妾,但到底也算是半個主子了。
「主子您莫要這般說,我畢竟也伺候過您這麼多年。」月幕可憐地說道,「如今剪影姐姐不在了,除了我還有誰能伺候您呢。」
聽到剪影的名字,季婉瑩然大怒。
抄起一碗湯便朝著月幕臉上潑去。
「賤人,你敢來嘲笑我!」
季婉瑩是聽不得剪影的名字的。
如今從高高在上的未來皇子妃,變了這般境地,全都因為剪影!季婉瑩心中是這般想得。
也對剪影恨到了極點,恨不得找出剪影的,挫骨揚灰也不能消季婉瑩心頭之恨。
「主子息怒,奴婢萬萬不敢嘲笑您的啊。」月幕心中惱怒異常,可為了完段文德的任務,也只能忍氣吞聲地開始求饒。
「你給我閉!」季婉瑩恨恨地扇了月幕幾個掌,「莫要以為爬到三皇子的床上,你便有資格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了!」
「你不過是個下賤的丫鬟,莫非還想著麻雀變凰!」
月幕捂臉低頭不敢說話。
的眼中卻閃過了一怨毒。
月幕和剪影關係不錯,聽到剪影被跳河的消息后,對季婉瑩心中是帶著幾分憎恨的。剪影早有了意中人,卻被自己一心效忠的主子害得失了清白,最後丟了命。
剛才才故意那般說。
如今季婉瑩對如草芥的態度,讓月幕徹底地恨了起來。
「主子,我真的對你毫無二心,還請主子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月幕哀求道。
「哼,你有什麼能將功贖罪的機會?」
「我和那小廚房負責湯水的侍關係很好。」月幕說,「我聽說,八王爺每日的鮮果糕點,也是負責端過去的。」
季婉瑩眼前一亮。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我哪裡敢騙您。」月幕篤定地說道,「我聽說,八王爺不喜換人,從府第一天都是去送的。」
季婉瑩聞言心中一喜。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枕頭。
真發愁如何能把毒藥送到段凌淵的口中呢,這便來了機會。
季婉瑩又追問了幾句,確定了月幕說言不虛。
眼珠一轉,把段文德給的藥瓶拿了出來。
「月幕,如今便是你立功之時。」季婉瑩盯著說道,「把這東西去給那丫頭,或者你跟著進小廚房親自手,務必要把裡面的東西灑到八王爺的吃食上。」
「哎呀,主子,這可不行。」月幕連連搖頭,「三皇子吩咐我給你送了吃的便趕回去,等下他沒人伺候,可是要發火的。」
開什麼玩笑,又不是傻子。
這般下肚的毒的事若是做了,下場鐵定是個「死」字!
又不是什麼尚書嫡,不過是個沒有靠山的普通子。三皇子殿下為了不泄風聲,定是會除了的。
男人的,騙人的鬼!
月幕可是知道得很清楚。
季婉瑩聽著月幕的理由,氣得鼻子都差點兒歪了。
「你還說讓我給你機會,怎麼,這點兒小事你都不願去做!」
「主子,可我告訴了你那廚房丫頭的事啊。」月幕眨了下眼睛,狀似無辜地說道,「我去聯繫好,和說好時間,到時主子您自去便可。」
「大家都以為您被關起來了,誰都不會想到您能出門了。」
季婉瑩心中對月幕的不喜又加深了幾分。
已下了決心。
待到事辦完后,便立刻讓段文德置了月幕。
想必和自己這位大功臣相比,一個隨時可以替換的子算不得什麼。
到了傍晚時分,月幕又地來了一次。
告訴季婉瑩,自己已和那丫鬟約定好了。
「主子,你現在去小廚房便可。」月幕輕聲說道,「現在下人們都去吃飯了,小廚房裡除了並無他人。我已經給過五十兩銀子了,但那丫頭貪,你記得再帶些過去有備無患。」
「你跟我一起。」季婉瑩突然抓住了月幕的手。
月幕嘻嘻一笑,猛地掙開來。
「我們兩個一起卻是太惹人注目了些。」快步走到門口,輕飄飄地說道,「三皇子正在等著我背呢,難道主子你想一起?」
季婉瑩臉鐵青地看著,低聲罵道:「以侍人的下賤玩意兒!」
月幕不以為然地說道:「奴婢沒有別的本事,只能以侍人了。不像主子您,手眼通天!想必今日事后,您便是三皇子殿下心中一等一的功臣呢。」
季婉瑩冷冷地瞪了一眼,回去換了普通的裳,便往小廚房走去。
此時距離主子們晚膳時還有些許時間,正是下人們休息用膳之時。
他們按照慣例在自己的房中用餐休息,為待會兒的忙碌積攢力。
小廚房附近果然空無一人。
季婉瑩見狀對月幕的話更信了三分。
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警惕地看著周圍,準備只要一有不對便立刻離開。
晚上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季婉瑩看到旁邊準備水果點心的側房案板上擺著一盤洗好是水果。那水果晶瑩剔,卻是段凌淵吃的果子。
季婉瑩再次確定四周無人,便立刻走了過去。
掏出瓶子,小心地往果子上滴了幾滴毒藥下去。看著毒飛快地滲果子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季婉瑩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你在做什麼?」就在這時,旁邊卻傳來一道怯生生的聲音。
季婉瑩猛然轉頭,便見一位年紀不大的小丫頭正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小丫頭手裡端著一盒子緻的餞,也是段凌淵院子里每日都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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