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頗為順暢。他們一人是祁國侍，一人是渝國侍郎，份懸殊，按理說本不應如此！

特別是那劉侍郎，言語中聽起來和東方青似乎有舊的模樣。

他們這是在流什麼暗號？

又或者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孟青心中留了個心眼，覺得東方厭頭疼的事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天漸晚，劉侍郎又在府中轉了一圈兒，記下了所缺之后這才離開了。

不過東方厭頭疼之時，倒是有不跟著他一起來的侍從看到了。不一會兒，這消息便傳到了東方羽耳中。

東方羽正躺在床上，給他看病的太醫又換了一位。

「陛下，你的外傷看起來已癒合了七八，但實則還需好好調養。」這太醫鬚髮皆白，乃是渝國太醫院中資歷最深的一位，「凡事皆講究一個平衡，那祁國皇室葯雖好，但也應有副作用。」

「有何副作用？」東方羽隨口問道。

「這……」太醫頓了頓，搖頭道，「臣還未發現。」

「哼，副作用？我渝國未能制出那等奇葯，卻只說別人的葯有副作用。」東方羽略有些煩躁的揮揮手，「朕的恢復得如何朕自己知道，開些安神的葯便下去吧。」

東方羽此人極其自負。

他斷定段文德不敢欺騙自己。

那葯定然是真的。

一來段文德一行人此時就在渝國，若那葯出了任何的問題，他們連跑都跑不出去。段文德自私怯懦，定然不會用命來冒險。

二來東方羽時不時會運功檢查下自己的狀況。

他驚訝地發現，服用藥后，不僅外傷癒合得飛快，就連以往在戰場上留下的疾也有好轉的趨勢。

東方羽因此認定了那飛仙生的效果和傳聞中一般無二，怎會聽得進其餘人的進言。

沒料到那太醫卻是個死心眼的，見東方羽這般不以為意的模樣，頓時有些著急。

「陛下，您的龍安康事關社稷，可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啊！若您不信老臣之言，不若請那孟醫正宮來替您把脈，雖年輕但在醫上卻可謂是一等一的。」

聽到孟青的名字，東方羽原本就有些不耐的心變得更糟了。

見他不言語，太醫又道：「莫非陛下覺得男有別，您傷了龍，不方便讓……」

「住！」東方羽怒火中燒，猛然出旁佩劍，直直地一劍就刺進了太醫的心窩中。

那太醫上還在喋喋不休，突覺口一痛，低頭看去的瞬間便被東方羽一腳踢翻在地。

東方羽回長劍，鮮猛然噴出，那太醫角也流出了道道紅，眼看著是活不了。

東方羽眼神冷，只覺得中怒氣要衝破了屋頂。

他握著長劍，猛然朝太醫劈砍而去。

屋燭搖曳，太監和宮們爬跪在地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刀劍砍刀上的「噗噗」聲更令人到膽寒。

片刻后東方羽像是終於消了氣。

「拖下去！」他把長劍隨手扔在了一旁，整個人坐在木椅中，剛喝了一口茶，口卻是冰涼。

「混賬！茶涼了都不知道換嗎，要你們這等廢有何用！」

茶盞重重地砸在了離他最近的宮額頭上。

那宮約莫十四五的年齡，樣貌水靈可，卻直接被那茶盞在頭上砸出了個窟窿。

連半點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直接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都是些沒用的廢！」東方羽心中厭煩到了極點，「全都拖去喂狗！」

兩還有殘溫的被拖了出去。

宮們拭殿外痕的時候，遠卻傳來了一陣陣歡快的狗聲。

宮人們心中發寒，人人自危，卻是連半句話都不敢多說了。

夜越來越深，皇宮裏也越來越安靜。

原本喜彈琴跳舞的妃子們也知趣地早早熄了燈籠。

他們的皇帝陛下自從狩獵歸來，心卻是愈發惡劣。誰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惹他不快。

而宮外也很安靜。

因為戒嚴，到靜悄悄的。

整個渝國都城宛若一座死城。

待到第二日天大亮，戒嚴解除后，街上才陸續多了些來往的百姓。撒在街道上，路人們的上，倒是給愈發肅穆的氛圍染上了幾分暖和勁兒。

孟青一大早便起了床，吩咐下人們備好馬車，準備去藥鋪看看。

路上的行人不多，孟青怕撞到人，便吩咐車夫慢點走。

這街上的氣氛卻和往日不同。

到可見掛著的白燈籠，還有些人的頭上戴著白布紮的小花。孟青知道，這是渝國的白事風俗，家中有人過世，便要在門口和親戚家掛上白燈籠。

而大戶人家，則所有人包括下人都要頭戴白布紮的白花。

這是讓死去的亡魂知道歸家的路。

孟青嘆了口氣。

死在獵場的眷和員們至有數十人，這還不算他們的僕從和侍衛。

這些人祖祖輩輩都居住在京城中，久而久之，不論是大人還是僕人們，在京中倒也有頗多沾親帶故的親戚。

這放眼去，路邊十戶竟有五六戶都掛上了白燈籠。

路人臉上都帶著恍惚悲涼之意。

都有圍坐一堆竊竊私語之人。

「定是祁國人乾的！不是他們的話，誰會來刺殺咱們皇帝陛下。」

「不一定，聽說祁國皇子也傷了。」

「他們國家有五六個皇子呢，咱們陛下連一個皇子都沒有……」

孟青力逐漸恢復，五也比之前敏銳得多。這些議論聲聽得心中一。

既然獵場刺殺之事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百姓們都開始議論此事，那何不順勢而為，把輿論調轉到有利於自己的一面呢。

「雲鶴，你且找幾個人去附近的茶館，把這些消息散佈出去。」孟青召來了雲鶴，細細吩咐道，「就說這次刺殺是南疆之人為了挑撥我們祁國和渝國而故意做下的。」

南疆？

可這和南疆八竿子打不著啊？

雲鶴心中不解，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