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笑：「你還真把這個人當寶，別人不要的，你倒是撿來很開心，外面不知道怎麼說咱們家，指不定怎麼笑話議論呢。」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全場安靜。

程鹿微微皺眉。

很不喜歡顧家這個小姑姑。

尖酸刻薄高傲，這個人樣樣都有。

顧辭冷冷看過去，顧楓的笑容頓時有點卡殼。

顧老爺子打圓場：「今天是家宴，你姑姑也是因為幫忙持到現在，應該累得不輕。趕坐吧，坐下吃飯。」

程鹿抿角，下意識看了顧辭一眼。

這男人破天荒地沒有護著，這種覺真奇怪。

如果是換別的場景，顧辭一定會護著的吧……

果然，因為是在顧家本家，是當著顧老爺子的面，所以連他都有所顧忌。

想到這兒，心頭一陣失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顧辭牽著坐在顧老爺子的邊。

剛一坐好，就覺到顧老爺子上的病氣。

這覺……不太妙呀。

如果再不想辦法，顧老爺子的大限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外人看起來，只會覺得顧老爺子神不錯，但在程鹿眼裡，這不過是迴返照，強弩之末。這是顧辭的爺爺，是他在顧家唯一在乎的人了……

不想看到顧辭難過。

沒有考慮太多，悄悄用能力探過去，想幫顧老爺子凈化掉的危機。

誰料指尖微，就被另外一隻大手擒住。

抬眼，對上了顧辭那雙清冷的眸子。

「別鬧。」男人警告，「坐好吃飯。」

「可是……」

顧辭的手不但沒鬆開，反而更了：「這件事跟你無關，安心吃飯。」

被拒絕了……

程鹿頓覺有點委屈。

咬著下，決定還是將自己的發現告訴這個男人。

「你爺爺的況不太妙。」

剛說了一句話，顧辭直接打斷的話：「吃飯，這是家宴，你吃飯就好。」

「顧辭……」

剛要爭辯，坐在對面的顧楓噗嗤一笑：「哈，我說顧辭呀，你平常那麼雷厲風行的一個人，怎麼連自己老婆都管不住。還是說程小姐是過來人，對婚姻之事要比我侄子了解得多？」

這個人……不就要拿程鹿的婚史做文章。

程鹿直後背，冷笑：「我雖然比顧辭有經驗，但顧辭可不是一般人，怎麼能跟其他男人比？每對夫妻都有自己的相模式，姑姑與其把注意力都放在我們上，不如多關注關注自，之前姑姑對簿公堂的那樁案子有眉目了嗎？」

顧楓火了，一拍桌子：「你敢對長輩不敬？！」

「哪有呀。」

程鹿捂著心口，一臉被嚇到的樣子，楚楚人，「姑姑這是冤枉好人了，我們家顧辭不善言辭，我只是替他表達一下關心而已。」

顧楓氣得臉都變了。

前不久遭遇婚變，夫家破產，為了爭奪財產鬧得鄰市飛狗跳。

甚至不惜破罐子破摔，直接告上法庭。

這可不是什麼新聞。

在座的基本上都有所耳聞。

只不過這種流傳於坊間的流言蜚語不好拿到明面上來說，顧家的份擺在這兒，他們誰也不敢當面揭穿。

沒想到這個新上任不久的顧太太竟然直接撕破臉。

顧楓氣得半邊子都麻了。

「顧辭，你都不管管？這丫頭膽大包天，連長輩的事都能拿出來開玩笑！」顧楓知道，只要有顧老爺子在，顧辭就不會拒絕承認自己是顧家人，索一腦發作。

男人表淡淡，給程鹿盛了一碗湯。

「你想太多了，鹿鹿只是有樣學樣。你剛才拿開玩笑，也不過是禮尚往來。」

顧楓差點沒被這男人的話給噎著。

程鹿暗爽，繃的小臉總算緩和不。

可……的視線落在一旁的顧老爺子上，心緒再次起伏不定。

不行，不能坐視不理。

為一名醫者，醫藥雙修，既然再世為人選擇這條路，就不能見死不救。

何況，這是顧辭的爺爺！

對這個男人，還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顧辭護如寶，也想用自己的力量護著他。

家宴結束，顧老爺子打算回房間休息，他臨走前命顧辭去書房將他準備好的文件都簽了。

這話一出，現場幾個顧家人臉齊刷刷變了。

「爸，這樣不好吧……顧辭桀驁不馴，之前就跟我們鬧翻過。」顧楓率先反對。

顧柏跟其後：「是啊，我知道您疼孫輩，但也不能這樣偏心。」

顧老爺子揮揮手：「這件事我早有決定，不用多說。」

幾個顧家長輩換了一個視線，憤憤不平地低下頭。

顧辭去了書房，程鹿趁著沒人發現，悄悄跟著顧老爺子上樓。

顧老爺子回到房間，坐在床榻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小丫頭，你跟過來幹什麼？」

程鹿從門邊探出半張臉，已經夠輕手輕腳了，外面的那些人一個都沒察覺，這老頭倒是厲害，一下子就發現了。

「嘿嘿，還躲著不見人了？出來給我看看。」

顧老爺子催促著。

程鹿走了出來，一步步走到老爺爺的面前。

「就是你嗎……那小子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孩子。到底讓他得償所願了呀！」

顧老爺子仔細打量著，眼神里都是直截了當的審視，看得程鹿渾不自在。

「顧爺爺好。」

「哼，不用跟我套近乎，我並不喜歡你。」

「因為顧辭嗎？您覺得他值得更好的。」

「算你這個小丫頭還有點眼力勁兒，沒錯，顧辭是我一手培養的，他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對他寄予厚。」

程鹿靜靜地看著他，突然說：「既然這樣，為什麼十年前他又了棄子，那個時候您在哪兒？」

顧老爺子卡殼了。

他原本渾濁的雙眼一下子迸發出異樣的彩。

「小丫頭，你靠近一點，這件事是顧辭跟你說的嗎？」

走到顧老爺子邊，直接坐下，然後聳聳肩：「上次顧楓姑姑來找麻煩的時候，我聽了一兩句。」..

顧老爺子樂了：「你倒是有意思，那你為什麼跟顧辭結婚呢？」

他頓了頓，「你應該還沒上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