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瞇著眼,似笑非笑道:「在外要母儀天下不可兒戲,姐姐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神。可在這後宮,以後就是我的家,打理一家老小上下,也是我的責任,雖然不至於井井有條,但家裏其樂融融是免不了的。後宮里以後沒有嬪妃三千,有太妃們添添人氣兒也是好的,不然太冷清了。」
心如想了想,覺得也是。後宮這麼大,突然覺得姐姐以後就深居這後宮之中,肯定不容易。畢竟以前,姐姐是個那麼嚮往自由和逍遙的人。
可為了和相守,就得付出一些代價不是麼?
心如道:「那我不多,知道姐姐心中有數。姐姐以後要是覺得無聊,我可以時常進宮來啊。」
林青薇眼裏含著笑,眸子明亮若琉璃,嗤地笑出了聲,道:「我說的這些你也信?我只不過是太想懶,以後只想當個沒志氣的皇后。」
心如:「……」
看起來雖然有點沒志氣,但好在林青薇能保證後宮風平浪靜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給蕭晏。當皇后的太能幹,也不一定全是件好事吧。
幾個宮裏一共住著幾十個太妃,太妃們私下是不足的,可以相互走,只要不來。可沒想到,在林青薇結婚的這件事上,太妃們竟出奇地團結並達了一致。
們自打從冷宮出來以後,就了林青薇的恩惠,有飽飯吃,有乾淨服穿,還有閑暇時可以度。到了傍晚,各宮太妃人手一件新服都已經發放下來了。這些老人們高興壞了,高興之餘當然知道親是一個人一輩子的大事,更何況還是封后這種超級大事,於是一商量,決定給林青薇添上一份厚重的嫁妝。
於是第二天太妃們就開始大肆在後宮中走了。宮人來傳話說,太妃們想起自己當年曾居住過的宮殿,現如今想回去看一看。
林青薇當然知道,後宮深有一片廢棄的宮殿,裏面因為年久沒人居住,都快被花草樹木給淹沒了。但太妃們有這樣的要求也不過分,反正又不可能再搬回去住,遂允了,只多加派一些宮人跟著,以免出了什麼意外。
於是太妃們群結隊就往後宮深去了。因走路還要走一些時辰,便紛紛乘坐馬車。那一輛輛馬車往遮天蔽日的林宮道上走過,帶著太妃們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還不乏歡聲笑語,重回故地之餘,更像是結伴出遊去春郊踏青一般。
沒想到就在慶典的前一夜,太妃們又群結隊、浩浩地往長衍宮來了。後一行宮人,全部抬著一個一個的大箱子。
進了長衍宮,箱子在林青薇眼前一字排開,打開箱子一看,裏面裝的是滿滿當當的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東西,在燈火下似乎還爬滿了青苔,充斥著潤的泥土氣息。
這想必就是太妃們要回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的目的。沒想到竟帶了這些玩意兒回來,乍一看之下,毫不起眼。
一位太妃正兒八經道:「這些都是姐妹們的私藏,今個拿來送給皇後娘娘,恭喜皇後娘娘明日大婚。」
要是別人,一定又一位這些太妃們又犯病了。
林青薇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走過,掂著下仔細端詳了一下,瞇了瞇眼道:「這是要給我添嫁妝?」
太妃們道:「聽說娘娘喜歡錢,皇後娘娘若是覺得這些,等以後咱們有錢了再補上。」
不管們送來的是些什麼,值錢的不值錢的,也是們有這番心思。也虧得前兩天林青薇對太妃說過的話,太妃們能兀自記在心上。
林青薇站在一個箱子前,對邊宮吩咐道:「拿塊錦帕來。」
宮便把自己的錦帕遞給林青薇。林青薇蹲在地上,從裏面拿出一個雙耳圓肚花瓶,拿錦帕在青苔泥土遍佈的瓶上輕輕拭,作輕而細緻。待到一炷香后,瓶面上的污垢被拭得差不多了,依稀出了原原本本的模樣。沒想到看起來這麼臟這麼不起眼的一個東西,到最後竟赫然在大家眼前變了一件金晃晃的件。花瓶上面的雕刻極其緻,奪目閃閃,拿在林青薇的手上沉甸甸的相當有分量。
林青薇勾起角,臉上出了笑,就連眼裏也浸著笑意,拿著花瓶對太妃揚了揚手,問:「這是誰送的?」
一位太妃站了出來。林青薇又問:「純金的?」
那位太妃也斂蹲下來,細細觀欣賞道:「是不是純金的我記不清了啊,你看這樣子是純金的嗎?沒想到看起來這麼丑的東西,原來乾淨了以後有這麼好看啊。」
都已經不記得這是個什麼東西了,更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放在箱子裏的。在後宮的妃嬪們,總要有個放私房錢的寶箱,等過了幾十年當然都忘了寶箱裏有些什麼,大約只記得有這麼一個貴重的箱子。不這位太妃如此,其他太妃也是一樣。
林青薇又拭了其他幾樣件,上手一樣是沉重有分量,乾淨以後不是金銀就是極其名貴的玉寶石等,想必是當年們聖眷正濃時上面賞賜下來的寶貝。
這麼多隻箱子,裏面全都是這樣的東西。看得出來林青薇十分高興,是特別錢,沒人不錢的,眼下又正是國庫空虛的時候,現在太妃們突然給送了這麼多傢伙來,就算不能讓國庫充盈,起碼也能在急需用錢的時候拿得出手啊,這怎能不讓高興。
林青薇笑瞇著眼道:「這委實是一份很厚重的嫁妝。」對太妃們招了招手,「都過來,圍過來。人手一塊帕子,把你們自個箱子裏的東西都乾淨,回頭我請飯。」
太妃們紛紛報了自己印象里最想吃的一道膳,們在自己宮裏是吃不到的,林青薇全部讓宮人把菜單記下,趕讓膳房的人準備。
心如和一群宮人也蹲下來,一個個地輕拿輕放,小心拭。原本那一箱箱青苔泥土,轉眼間全部變了一箱箱金燦燦、亮堂堂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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