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蹲下,對他招了招手,笑道:「小鈺灝,過來。」
鈺灝歪著腦袋瞧,似乎在回憶對的印象,顯然並沒有回憶起什麼來。但在這裏,一直都是他獨自一個人玩耍,別人都不他的名字的,能夠出他來,說明是認得他。
鈺灝便朝林青薇走了幾小步,又停下來,糯地問:「你要帶我去找我娘嗎?」
他雖然記憶力有限,但對於自己的生母卻有一種本能的依賴,就是因為一直找不到,他才想一直找下去。沒人告訴他,他的娘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就算告訴了他,他也不一定能明白。
頓時林青薇臉上溫的笑容就頓了頓。
但看著鈺灝還是一步一步朝走來。眼看快要走近了,這時中庭後面傳來焦急的腳步聲,片刻蒼老的人影就已出現在了廊檐下。
是太后出來了。
看見鈺灝正朝林青薇走去,嚇得一張蒼老可怖的容煞白,聲驚喝道:「鈺灝!回來!」
鈺灝還太小,他不明白這樣走過去的含義。但對於太後來講,卻足以把嚇得肝膽裂。
已經沒有兒子了,眼下這個孩子是唯一的皇孫,不能再讓他有毫的閃失,否則到了地底下,愧對先帝,愧對他母妃!
鈺灝被嚇得小板一,回頭去,看見是自己的皇。但皇從沒對他恁的兇過,他有些害怕,站在原地不敢往前邁一步,也不敢退回到他皇的邊去。
太后自己嚇壞了,又覺有些驚嚇了孩子,道:「灝兒聽話,快到皇邊來。」
大概是太后臉不太好,鈺灝還是怯怯的。
林青薇看了太后一眼,道:「太后嚇著孩子了。」
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太后就越發的張戒備了起來。站在對面的這兩個人,推翻政權、平定叛,大夏即將進一個嶄新的階段,而他們也即將會是大夏最尊貴的兩個人。
可是鈺灝是蕭瑾唯一的兒子,是皇家的脈。江山易主,那這皇家脈也會岌岌可危。
任誰當了皇帝,也不會容許上一代皇帝的脈再留存於世吧。
正因為如此,看到鈺灝向林青薇走近時,太后才生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
太后回看著蕭晏和林青薇,道:「哀家知道今時今日無可避免。皇帝有悖天道,殘暴不仁,如今大夏江山易主,哀家無話可說。但皇子年無辜,還請你們看在哀家和……惜妃的面上,能夠饒過他一命,哀家將激不盡。」一邊說著,一邊眼眶潤,怎麼也捨不得自己的寶貝孫子落在林青薇和蕭晏的手裏,「瑾兒一意孤行、作孽太多,今日的下場是他該得的,哀家別無所求,願意以命抵命,換灝兒一生平安。只要能留下他,哀家會把他送出宮去,養在尋常百姓家當個普通子民,將來不會知道自己的世,也永不會有機會進皇宮!」
林青薇看著天真茫然的鈺灝,平靜道:「誠然,蕭瑾害我沒有了孩子,眼下我拿他的孩子索命,再正常不過了。」
太后一驚,下意識就要跑過來搶奪孩子。只可惜蕭晏邊的宮人眼疾手快,先一步橫擋了出來,把太后攔住。太后掙不過,失聲道:「他不僅是瑾兒的孩子,還是惜妃的孩子!你想想惜妃,當初要不是苦苦哀求本宮救你,你怎會有今日!」
林青薇不加理會,對鈺灝溫地瞇著眼睛道:「鈺灝很想找娘親嗎?」
太后道:「鈺灝!灝兒!不要過去!」
鈺灝點了點頭,委屈道:「我想找我娘,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我娘了……」
林青薇眼裏有些哀涼,上卻道:「因為你還小,大人們都瞞著你。但你爹知道你娘去了哪裏,我帶你去找你爹好不好?」
鈺灝說「好」。
他到了林青薇面前,林青薇手了他的小臉。面前這個生命如此純凈而脆弱,只要把手收在他脖子上,就能結束他的生命。
但林青薇整理了一下他的服,把他抱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林青薇和惜妃年紀相仿,而從前又和惜妃走得近。鈺灝竟喜歡上的味道,把對母親的思念暫寄在林青薇的上,出糯糯的手去套住林青薇的脖子,埋頭在肩上輕輕地蹭。
起初太后還言辭激烈,可看見林青薇抱著他在原地輕輕地拍著哄著,漸漸放棄了掙扎。
鈺灝毫無戒心和防備,在林青薇懷裏慢慢睡著了。
蕭晏知長時間抱著吃力,便讓宮人把鈺灝抱過去退下。太后還是不放心,喃喃道:「你就是再恨瑾兒,也請看在惜妃的面子上……」
林青薇轉頭看著蕭晏,道:「最保險的方法是該殺了他,永除後患是嗎?」
「嗯。」
太后往後踉蹌兩步,險些站不穩。
林青薇又道:「我本想讓他蕭瑾此生斷子絕孫,但奈何孩子的生母是惜妃。惜妃願意給他生兒育,可見他有過一一毫的珍惜和憐憫?」
太后落淚道:「是瑾兒他錯了,他錯了。能有今日,全是他咎由自取,哀家不會為他求,哀家只求孫兒……」
林青薇道:「如太后所言,孩子可以送出宮外長大,甚至於太后也不用以命抵命,可以同出宮養陪伴孩子長大,教他做人。」
太后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晏:「真的可以嗎?」
蕭晏道:「說可以就可以。」
太后是個聰明人,忙道:「說吧什麼條件,只要哀家能夠做到的,一定會答應你們。」
林青薇道:「將來鈺灝長大一些,有權利知道他的世,以及他父皇母后的世。皇家脈終歸是皇家脈,不能隨便流落在外,但他能否有個良好的長環境,以及一個明正大的份,太后是想要兒子還是想要孫子,就看太后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了。」
太后張了張口,終是道:「哀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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