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抿了抿,道:「我並不是想要害你。」
林青薇道:「你把我帶去給塔嵐玥,你讓我和蕭晏夫妻分離,還不是害我?你做事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你覺得好那便是好,那你想過沒有,我喜不喜歡?」
黎澈看向林青薇後的蕭晏,咬牙道:「只要你不跟他在一起,那就是好。我們去雲南,我有辦法把你從塔嵐玥邊帶走,我不會讓你做任何人的傀儡和籌碼,我就只是想……能夠天天看見你,我們一起在這個時代生活,一起找回去的辦法……這個世上,明明只有我能懂你,你能懂我,這樣為什麼不好?」
林青薇道:「黎澈,這個世上,或許只有我能懂你,但能夠懂我的人,不是你。你所設想的所有好,都不是我想要的。」
一邊說著,一邊一步一步緩慢地朝黎澈走來。當黎澈往後退的時候,瞠了瞠眼,驀地又停了下來。
兩人在雪裡僵持了許久。
後來黎澈笑,他仰天大笑,那笑聲聽起來有些悲哀,等他平復下來的時候,已是雙眼通紅。林青薇低了低頭,沒來由的湧上一陣無法阻擋的酸。
誰也不想,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只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所求所想,他們都是自私的。
知道回不去了。
黎澈對說道:「你真是我見過最蠢最蠢的人,死心眼,死腦筋,還很沒骨氣。即使以前在這一棵樹上摔過,你還想守著這棵樹!也罷,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隨你吧。但願以後,你能在這樹下無憂無慮地乘涼。」他步子有些踉蹌,一點點往後退。
林青薇抬頭驚了驚,那一刻彷彿讀懂了黎澈眼裡蘊含的許多意味,腦子裡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直接就往前沖了過去。
而黎澈站在了懸崖的邊緣,沖林青薇笑笑,在林青薇極力手想要抓住他時,他卻子往懸崖外一倒,接著整個人都跌落了去。
那抹紅影衝到了冰舞空氣中,緋艷絕倫。
「黎澈!」
黎澈迅速墜落,就快要淹沒在茫茫雪中時,又彷彿聽到了的喊,回應一般從他上開了一道紅的降落傘,那下墜的人影也就變得輕飄飄地,減緩了墜落的速度。
林青薇愣了愣,神在看見那紅降落傘的時候僵住,眼眶紅紅的竟有些不知該擺什麼樣的表。
這一落下去,黎澈生死未卜,但起碼不會被摔得碎骨。這一切都是他事先就安排計劃好的吧,如果不了就跑到這個地方,然後跳下去。讓大家都以為他摔死了。
大約是不想讓林青薇傷心,黎澈提前打開了降落傘,好讓林青薇看見。也晦地告訴,他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林青薇久久凝視著懸崖下面。仍舊是白茫茫一片,早已不見一緋紅的彩。黎澈在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概這一次,真的是和黎澈之間的訣別了。往後也可能,再也不會再見面。
許多從前的畫面,如一道道影,在林青薇的腦海里掠過。從第一次登上他的家門,初見他時的驚艷,到欣賞他的才華,他的照顧,後來一路上笑笑鬧鬧。
可他們終歸不是一路人。有歸於平淡、逍遙自在的活法,而他有他實現抱負的願。即使一路同行過,最終也免不了殊途陌路。
那些前塵往事,說是一筆勾銷,又豈會那麼容易。就算林青薇知道他心不在此,也曾真心對待他過,也曾無怨地為他付出過。林青薇對於黎澈來說是特殊的,黎澈對於林青薇來說,也是特殊的。
那種親人間的羈絆,總沒有那麼容易被斬斷吧。
是真的相信,黎澈有時候是為好的。就好像在荊州的時候,故意放走;在皇宮傷痕纍纍的時候,他不吝千里迢迢相救……
但最後為了各自的目的,黎澈還是要誆,而還是對黎澈開了槍。
這種複雜得難以理清。多年以後林青薇再想起這段過往時,經過歲月的沉澱,已經心緒淡然,將這種複雜的總結為——相相殺。
蕭晏在林青薇後,輕輕地摟了。後顧明帶著人馬匆匆趕來,為這寂靜的山野雪原增添了幾許喧囂。士兵們依次排列,馬匹整齊地橫在雪地里,他們看見的是林青薇和蕭晏相擁。後雪天一,為最純粹的背景。
林青薇只能心裡期盼黎澈此番能夠吉人自有天相,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也好。至於鐵珠上淬的毒,不是什麼刁鑽難解的毒,只要懂一些的大夫就能夠開得出解藥。
林青薇看了看手裡的槍,槍打磨得十分糙,握在手裡骨的冰冷。這個東西不適合出現在這個時代,既然決定做這個時代的人,以後便用不上這樣的東西。
最終想了想,還是將那把槍拋到了懸崖下面,如果黎澈能撿到,那就還給他吧。
蕭晏把林青薇打橫抱起來,材太小,積雪沒上了的膝蓋,擔心會被凍壞。回去的時候,兩人還是同騎著一匹馬,蕭晏把裹在自己的袍里。下山的路是一片不算陡峭的斜坡,但回去時還是比來時跑的速度更快。一群人騎著馬在雪地飛奔,後掠起一襲冰渣雪塵。
衝下長下坡的時候,驚險重重。林青薇道:「怎麼來的時候沒覺得有這麼危險?」覺有好幾次,和蕭晏差點兒就栽到地上去了。
索蕭晏應變及時,手上挽著韁繩,有力的雙以及不斷地調整姿勢來控制馬匹的速度。
蕭晏溫潤的著林青薇的耳朵,道:「來的時候你心裡惦記著事兒,所以忘了危險。」他又吻了吻林青薇的耳廓,安道,「別怕,盡量不要去看近地面,往遠開闊的方向看。」
林青薇抬頭,看見遠山雪域近在眼前,視野一下子就變得十分敞亮了。這樣確實覺沒有那麼驚悚刺激了。那遠方的山脈上,依稀被下來的天給點亮,似乎有雲開見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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