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宸煜下了一道聖旨，將右相和宸煜流放邊疆，將淑妃和玉凝賣青樓。

玉凝無法接這樣的事實，哭著喊著要見親人最後一面。

宸煜冷冷地在一旁看著，隨後吩咐了下去：「好歹兄妹一場，朕一向仁慈，帶去天牢便是。」

玉凝從小養尊優，還是第一次來到天牢這種地方。昏暗、抑的線，夾雜著腥味和腐爛的霉味，不時傳來犯人刑時發出歇斯底里的求饒聲。

逸凡、右相單獨關在一個牢房裡，而淑妃就在他們隔壁。三人上穿著灰藍囚服，坐在一堆稻草之上，落魄不堪，哪還有半點皇親國戚的雍容氣度。

但相較於其他傷痕纍纍的犯人而言，他們三人已經算是很好了，至沒有過刑。

宸煜想讓眾人都覺得他仁德勤政，反正用不用刑都一樣，他打算到了邊疆那一帶，將逸凡和右相一併除掉。到時候只說他們是被流民所傷，和他這個為人寬厚的皇帝無關。

至於玉凝和淑妃這樣養尊優的子，哪裡得了青樓里的折磨，過不了多久便會香消玉殞。

「玉凝，你……你怎麼來這種地方……」逸凡看見玉凝的那一刻，跑到牢房的欄桿邊，雙手地抓住欄桿，骨節泛白。

他平日里捧在掌心寵的妹妹，單純的本該一輩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如今也要跟著他們一起罪……

「這有何妨，剛好一會兒和淑妃娘娘一起送去青樓。」一旁的守衛笑得怪氣。

想想自己此刻能將曾經的皇親國戚踩在腳下，他覺得威風的。

聽到這番話，逸凡和右相、淑妃三人皆是心如刀割，眼眶泛紅。

「三哥、外祖父，我是來見你們最後一面的……」玉凝握拳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邊疆天寒地凍，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也許將來有一天，我們一家人還能相見。」

四人心中都有千言萬語，無限悲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相對落淚。

「好了好了，皇上說了，就讓你們簡單話別幾句，差不多該上路了！淑妃娘娘先出來，和玉凝公主隨我一起去怡紅院。」那守衛大聲吆喝道。

淑妃人老珠黃就算了，可惜玉凝這麼個滴滴的小人，還是個黃花大閨，就要開始接客了。

看守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牢門上的鎖鏈。

可誰知，淑妃在他開鎖的那一刻，直接一頭撞上了牆壁。

只聽「咚」的一聲，一時間額頭上流如注，當場倒地。

「母妃！」玉凝瞳孔瞬間放大，飛奔上前抱住淑妃的，哭得撕心裂肺，「你怎麼能丟下我們……」

「對不起，母妃先走一步。我知道，我們一家罪孽深重，早晚會遭報應，所以這些年來久居寺廟，帶髮修行、不問世事。可是，大概是我做的這一切還不夠贖罪，那就讓我用這條命來換你們的福報……」淑妃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一句，最後深深地看了右相一眼，閉上了眼睛。

右相看著兒慘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捶地痛哭。

這麼多年了，他也一直為當年的事後悔，也知道心地善良的兒因為這件事不能原諒自己。即使了宮也不爭不搶，整日吃齋念佛。

逸凡愣在原地，一時間還無法接這個殘忍的事實。

「嘖，真晦氣！來人，把這給我理乾淨了。」看守已經不耐煩了，拖著玉凝往外走，「耽誤了時辰，皇上若是怪罪下來，誰擔當得起！」

玉凝一邊被拖著往外走，一邊淚眼婆娑地回頭看著他們。

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很想像淑妃一樣就這麼一了百了。

但告訴自己，不能死，還要報仇！

「玉凝！」逸凡看著玉凝纖細的子被無地在地上拖著，看著的角消失在天牢盡頭，雙目充。

從出生到現在，他不爭不搶，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很後悔，如果當初他和宸煜和子軒一樣野心，如果能力爭搶一番，今天就不會看著自己的親人苦罪，卻什麼都做不了。

天牢盡頭，響起一陣腳步聲。

宸煜穿明黃龍袍，雙手負在後，一步步走了進來，臉上神莫辯：「聽說淑妃自盡亡了？」

「是，皇上……方才已經把理乾淨了。」幾名看守畢恭畢敬地回道，「玉凝公主也已帶走。」

「那還等什麼，現在送逸王和右相上路。」宸煜瞥了一眼地上殘留的跡，臉上沒有毫憐憫。

王敗寇，如果他沒坐上這個皇位，也許今天濺當場的就是他的母妃柳瀟瀟。

「宸煜！」逸凡青筋暴起，低吼一聲道，「我向來對皇位和權勢沒有興趣，你又何必趕盡殺絕！」

「呵，你對皇位沒興趣？那當初為何要隨我一起揭發軒王陷害太子的事，難道你不是也想將軒王拉下馬？」宸煜冷冷挑眉。

「我說過，太子當年對我有恩，我只是想報答他而已。」逸凡憤怒低吼，「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心積慮？」

「呵，是啊，你也知道我心積慮才坐上這個位置，又怎麼容得下你！認命吧，這就是你的命。」宸煜丟下這句話，轉離開天牢。

……

夜下的怡紅院亮起一盞盞紅燈籠，今夜的客人尤其多，眾人都聽聞玉凝公主被賣青樓，要拍賣第一夜。

這可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如不是落難民間，他們就連看一眼都難，哪還有機會得到的子。

玉凝被老鴇強行換上一白薄紗，站在臺上神漠然地看著底下一群目猥瑣的男人。

直到的目落在一個清秀公子上，才頓時有了些焦距。

蘇莫離穿男裝，在人群中給了一個安的眼神，是在暗示，自己一定會將買走。

「一千兩！」已經有男人迫不及待地開始價。

「一萬兩！」蘇莫離只想速戰速決，因為知道在臺上的每一刻，對玉凝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眾人都被蘇莫離的氣勢嚇到，又見一錦華服，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一時間沒人敢繼續出價。

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打破了平靜：「我出兩萬兩。」

眾人頓時齊刷刷地看了過去，玉凝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時，心臟一陣陣痛。

楚蕭！

他是來看的慘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