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將蘇莫離藏於皇輦之下,帶著一行人從飛絮宮離開。
南宮瑾就坐在附近的涼亭里等著,可過了好幾個時辰也不見蘇莫離出來,倒是那些嬪妃們都離開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疑。
他剛想進飛絮宮問問,就和明帝的出行隊伍撞了個正著,只能施禮道:「皇上。」
明帝單手撐著下顎,神慵懶地看了他一眼:「九千歲怎麼在這裏?」
「微臣在等著子一同回家。」南宮瑾答道。
「哦,九千歲對瑾王妃可真是上心。」明帝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命侍從重新起轎。
待皇輦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之後,明帝才微微側眸瞥了一眼,看著南宮瑾在樹蔭下的影,眼眸深閃過一道寒,冷聲催促侍從道:「走快些。」
南宮瑾站在原地又等了一會,終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於是不顧飛絮宮門外侍衛的阻撓,強行闖了進去。
「你們立刻把人給本王出來,否則……我會讓飛絮宮變一堆廢墟!」他對著柳瀟瀟和宸煜低喝一聲,凌厲的眼神如利劍出鞘。
是他太大意了,沒想到有人竟敢在皇宮裏劫持他的人!
柳瀟瀟下意識地和宸煜對視一眼,隨後緩緩開口道:「九千歲,我理解你現在的心……但,瑾王妃人不在我這裏,你就算把我這裏夷為平地,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你有這個閑工夫在這裏質問我們,不如好好去找找的下落。」
南宮瑾青筋暴起:「自從進了飛絮宮就沒有離開過,怎麼可能不在這裏!」
「有些話,我不方便告知。人人都說九千歲英明神武,自己仔細想想便知道了。」宸煜補充了一句,「實不相瞞,我也打算拚死一搏將救出,但僅憑我一己之力,變數太大,恐怕難以事……九千歲統領東廠和錦衛,若是你肯出手相助,那勝算必定高出許多。」
他說得極其晦,但南宮瑾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話中深意。
腦海里浮現出明帝離開的那一幕,除了他,也沒人能將蘇莫離從柳瀟瀟和宸煜眼皮底下帶走了。
更何況,其餘嬪妃離開時都是步行,只有明帝是坐了皇輦,那一定是將人藏在皇輦之下了。
想到剛才蘇莫離就和自己肩而過,而自己竟毫無所查,南宮瑾垂在側的手不自覺握,手指關節泛白。
他猜到宸煜想要趁這個機會救出蘇莫離,這只是其一。他也想殺了明帝,奪下皇位,這是其二。
而南宮瑾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在暗暗籌劃復仇篡位一事,但眼下時機未到,在他的計劃里,是要等到宸煜或是逸凡登基之後再謀反,到時候將所有皇族脈一舉殲滅。
而若是他此刻就謀反,皇位自然是落在宸煜的頭上,日後他想再反就難了,因為宸煜定然會起了戒心,嚴加防範。
可若是他此刻不站在宸煜這一邊,蘇莫離就會陷危險……
「怎麼,難道九千歲不想救瑾王妃?難道你就打算這麼看著……為別的男人的玩……」宸煜審視著他臉上的表。
南宮瑾打斷了他的話:「救人要,計劃宸王可曾想好了?」
「我會找個借口潛父皇寢宮,你帶人把殿外那些人都清掉,若是我進展順利,你們便可按兵不;若是我發出求救暗號,你便帶兵殺進來助我一臂之力!」
「好。」南宮瑾只留下這兩個字,就迅速轉離開。
這個時候,早一些開始便多一分救人的希。
一想到蘇莫離落那個狗皇帝手裏,他整顆心就像是被人架在火山烤一般。
宸煜也沒比他好多,同樣急著要離開。
「宸兒,你真的……想好了?」柳瀟瀟攥著紗一角,再一次確認道。
「母妃,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聽你的,但這一次……我想聽從自己的心做一次選擇。我已經想清楚了,與其一直這麼忍辱負重地活著,倒不如放手一搏!」宸煜回頭看了一眼,「如果……我是說如果失敗了,你就假裝不知,我也會一力承擔下所有罪名,你還有一條生路。」
說完,他加快腳步離開了。
柳瀟瀟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
所謂蘇莫離是宸煜的生死劫,難道就是這個坎——宸煜為了救丟了命?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就算是再想逆天改命,終究是無力和命運抗爭。
南宮瑾回到東廠,命夜修等人調遣人手。
夜修不解:「九千歲,冷靜點!時機未到,不可輕舉妄……否則,我們謀劃了這麼久,都功虧於潰了!」
「本王的人在那個狗皇帝手裏,你教我怎麼冷靜!」南宮瑾緒完全失控,對著他吼了一聲,「立刻按我的命令去辦!」
……
蘇莫離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就像是睡了上百年那麼漫長。
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一盞燭火在床頭忽明忽滅。
四下看了一圈,也沒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何。
這個地方很奇怪,屋頂特別低,顯得特別仄抑,再加上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空氣更是稀薄。
燭外的影,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明帝浮腫的老臉漸漸清晰:「瑾王妃,你可終於醒了……朕等你很久了。」
他當了幾十年皇帝,什麼樣的人沒玩過,自然是不屑於對昏睡的人下手,那跟睡了一截木頭沒什麼兩樣,了許多趣。
再加上他近來抱恙,力不足,即使對著這麼個滴滴的人,也是有心無力。
在這之前,他已經命人讓黑聖使送丹藥過來,想要藉助丹藥的作用讓自己重展雄風。
「這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還請皇上送臣婦回千歲府……」蘇莫離察覺到了異樣,終於猜到自己此刻所的地方應該是室或者地宮之類的地方,而明帝抓自己來這裏,絕對不是點著蠟燭純聊天這麼簡單。
果然,明帝挑了挑眉,渾濁的雙眼泛著猥瑣的:「送你回千歲府?瑾王妃就別開玩笑了……朕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機會,怎麼捨得再放你走呢?這後宮里有多人等著朕寵幸,你輕而易舉就得到了們夢寐以求的東西,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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