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回去的路上蘇莫離都沒再找南宮瑾說話，就連看他一眼也沒有。

第二天夜裡，一行人風塵僕僕地回到千歲府。

「荷香！快……快幫我準備點熱水洗個澡。」蘇莫離一回到房間里，就開始鞋子。

荷香見回來，立刻開心地迎了上去，拉著的袖子道：「小姐，我已經把熱水準備好了，這就伺候您沐浴更。」

「找一套好看些的子。」蘇莫離朝著屋裡西南角的一屏風走去，一邊代道。

屏風后擺著一個浴桶，正裊裊地冒著煙霧。

「小姐，這都深更半夜了，你穿那麼好看做什麼？」荷香有些不解。

「我……一會還要出去練功呢。」蘇莫離已經泡在了灑滿花瓣的熱水裡，隔著屏風含糊其辭道。

果然，荷香開始嘮叨了：「這一路長途跋涉的，現在又這個時辰了，您還是早點歇著吧，明晚再練功也不遲。」

「那不行，我……我已經荒廢了二十餘天，不能再拖延了。」蘇莫離隨意找了個借口，不知是說給荷香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可是荷香堅持打破砂鍋問到底：「好吧，就算是去練功，為什麼還要穿好看些？我記得小姐您過去每天晚上去練功，也只是隨意穿穿而已。」

蘇莫離被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心煩意，不由得紅著臉提高音量道：「你今晚怎麼如此呱躁，準備件裳而已，還不快去？」

荷香暗暗捂笑了一聲，然後去櫥里給挑了一襲絳紫長，擺上綉著艷的荷花，一條綢帶在腰間勾勒出纖細的腰。

蘇莫離換上服之後，頗為滿意地對著鏡子照了照，但還是不太放心，又問荷香：「我穿這好看麼？」

奇怪，一向都很自的，怎麼這會兒沒了自信？

荷香用力點頭：「當然好看！」

頓了頓，在蘇莫離開口前，又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不是服好看，是小姐人長得好看！」

蘇莫離被逗笑，這小丫頭現在已經很了解的套路了。

荷香拿起一旁的梳子梳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小姐莫不是看上了那暗衛，否則為何如此心打扮？為悅己者容。」

蘇莫離的臉一下子燙了起來，從鏡子里瞪了一眼：「又在胡說了，誰說我們兒家就一定要打扮給男人看了？我打扮給自己看，讓自己賞心悅目、充滿自信，不行嗎？」

「行行行，那這壇酒又是怎麼回事？」荷香替扎了一個俏嫵的側髮髻，再戴上幾朵荷花，目落在一旁的酒罈子上。

「他好歹也是我師父，我出了這麼久的也遠門，給他帶個禮難道不應該嗎？」蘇莫離不由得提高音量。

「是是是，那好歹我們主僕一場，為什麼小姐都沒給奴婢帶點什麼呢？」荷香又揶揄道，「你可知道出門在外，若是心裡一直想著某個人，還想給他帶東西，那就是上他了。」

「好啊你這丫頭，是越發伶俐了，你還知道我是主子？」蘇莫離佯裝生氣地站起，然後抱起酒罈飛快地跑走了，「哼，懶得跟你胡攪蠻纏。」

秋天的夜有些涼，清爽的風吹拂過的臉頰，但卻吹不散臉上的燥熱。

都怪荷香帶節奏，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太監？

一路上思緒紛，蘇莫離不自覺就來到了鏡湖邊的大樹下。

看到這棵悉的大樹，心頭莫名多了幾分溫馨，低頭將掛在脖子上的玉扳指拉了出來，放在邊輕輕吹響。

不過片刻，穿著一藍錦袍的面男便踩著樹枝輕輕落地，袖一拂站穩形，隨後抬眸看向，態度冷淡：「王妃才剛回府，不好好休息，為何如此著急練功？」

聽到這番話，蘇莫離的心頭有點堵，有一種熱臉了冷屁的覺。

這麼久沒見了，他反而對比從前更冷漠了。

頓時沒了練功的心，有些負氣道：「我你出來不是來練功的，難道除了練功，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是。」面男依舊是一副冷冷的口氣。

雖然只有簡短的一個字，但嚴重地影響了蘇莫離的心，把懷裡的酒罈子塞給他：「這是給你帶的禮，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說完，轉就走，腦子裡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委屈是怎麼回事。

「等等！」後，面男長臂一扣住的手腕，「你這酒……是送我的？」

蘇莫離回眸看他一眼，輕嗤一聲：「已經在你手裡了，不是買來給你的又是給誰的？罷了，你想收下便收下，不想收下便扔了！」

掙開他的手，剛想再一次轉離開，後那人又扯住了的手腕。

這一次力度比上次還要大，將整個人扯了回去。

「誰說我不要了？」面男一雙深邃的眼睛落在酒罈上，眼眸深掠過一道暗。

「哦。」蘇莫離聽到他這麼說，心中那煩悶的覺頓時好轉了一些，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只不過……」面男稍稍沉片刻，又道，「我向來滴酒不沾。」

其實這只是個借口，因為他肩膀有傷，又有餘毒未清，而酒太烈，會導致傷口疼痛難以癒合。

「啊？為什麼，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喝酒嗎？」蘇莫離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失落。

「小時候，母親就時常告誡我，喝酒誤事……所以我一直將這句話記在心裡。」面男緩緩說道，像是陷了回憶中。

「雖說是如此，但人生要是都按照那樣的條條框框生活，豈不是很無趣？偶爾破例一兩次，人生得意須盡歡！」蘇莫離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可是花了上所有銀子給你買了這壇酒……」

「那我……喝一小杯。」面男捕捉到臉上的失落，就像是一隻委屈的兔子，下意識地就口而出，竟忘了自己此時的狀況確實不能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