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不要太擔心,不過是吵嚷一陣子罷了,等這邊的事兒了了,一切自然也就過去了。」
喬玉言卻不可避免的憂心忡忡,「怎麼可能不擔心,朝廷有意在今年平定南邊兒,可這邊的勢,又註定不似其他地方那樣可以用武力解決,如今上上下下其實都盯著這麼塊地方。
停淵在朝中時日畢竟還短,加上又驟然得寵,大約已經令許多人不滿,雖說江南一行十分兇險,可聖上將這樣的任務給他,分明也是一種信任。
只怕已經有不人暗地裏嫉恨了,父親雖然一向謹慎,可以這個年紀閣,便是在大啟朝這麼多年來看,也算是十分罕見的了。
都說登高跌重,原本咱們這樣的人家就該謹言慎行,切忌張揚的,可現在……」
煩躁地嘆了口氣,想到溫停淵遭遇的種種困難,更是心緒難寧。
實際上心裏還有另一層憂,只是這事兒,不能跟任何人說,只能在心底里暗自祈禱事不要如所想像的那般發展。
平兒如今倒是全然開朗起來了,大約是出於一種本能,他怎麼也不肯出這個院子,只在院子裏玩鬧。
倒是又恢復了幾分從前的活潑,跟拾葉的關係也突飛猛進,只是問得最多的還是父母。
吃東西的時候,便會問起拾葉,父母在的地方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東西吃。
拾葉連忙告訴他都有,然後悄悄地跟喬玉言解釋,下午說了一句不知道有沒有,這孩子就悄悄地將送過來的點心都藏起來了。
藏在自己的兜里,被發現的時候點心都碾了一包渣。
喬玉言心裏只覺得十分,這孩子雖然出平民家庭,從小生活貧苦,但是上的品質卻是許多到極好教養的孩子都未必有的。
當然他最親近的還是喬玉言,晚上睡覺非要抱著的脖子才能睡得著。
喬玉言見著他仍舊抱著紗布的左手,心裏還是止不住生出的疼痛。
只是現在這樣的況,找不到機會把平兒送出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婧對於他們三個人這樣的生活一句話不多說,也乾脆從這個院子裏搬了出去,只是在院門口多派了兩個人守著,院子的四周也增派了人手。
到了早上,便帶著人過來給喬玉言梳洗打扮,帶來的裳首飾一件比一件華麗,然後照例是去和這邊的許多商戶見面。
有的時候是去游湖,有的時候是去看茶園,還有看賽馬的,看打馬球的……
總之,就是怎麼招搖怎麼來。
這也讓喬玉言確定了,沈婧這就是為了讓自己在這邊的消息傳揚出去,至於的目標是誰,這就不好說了。
「姑瞧瞧我們這批雲錦,這花樣還是新設計出來的,保證咱們大啟上上下下就只有咱們這一家有,就連宮裏頭的娘娘都是穿不上的,姑若是喜歡,只管挑幾匹回去。」
說話的便是這裏有名的一家織坊的老闆娘,臉上堆滿了笑,一個勁兒地誇讚著自家的工藝。
喬玉言只是含著俏淺笑一一地看過,然後忽然笑著指著上的裳道:「這雲錦雖然珍貴,但是我瞧著張太太上這件倒是更出些,不說別的,就這繡花,我在京城都沒有見過這般出的綉技。」
張太太沒有想到會忽然將話題扯到自己的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隨即便與有榮焉地笑道:「要不怎麼說姑太太一雙慧眼呢!這可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都能綉出來的。
我也就只有這麼一件罷了,這是薛大家親手繡的,我穿在上,家裏那口子還說我浪費呢!誰若是有那等臉面,找薛大家綉一幅東西,那肯定都是綉些屏綉屏之類的才好,擺在家裏頭又緻又氣派,偏生就我這樣的敗家娘兒們,綉了穿在上的。
這裳再好看又能穿得了幾回?可不是在浪費東西麼!」
說是這麼說,但是語氣里炫耀的意味也很明顯。
喬玉言便接過了的話茬兒,拉著到亮,著實好好地欣賞了一番,裏嘖嘖稱奇,「果真如此,我從前在京里也一些綉品,但凡見著好的,總想也弄一幅過來,但是都不及這個緻。
這位薛大家果然有些本事,從前我也聽說過的名字,但也只是聽說罷了,在外頭本就買不到的東西。」
「這有什麼難的……」那婦人說著便忽然住了,目轉向了沈婧,似乎是看到沈婧的臉之後,才笑著道,「姑想要,我帶您老人家直接去找要去。
這薛大家脾氣大得很,平日裏見著別人去,門都不給開的,不過你放心,我帶您去,保管拒絕不了,的那些綉坊,我們家可是出了大錢支持的。」
喬玉言聞言眼睛一亮,出喜出外的神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真的可以去找薛大家要東西?」
「可以可以,姑您放心,從前是沒有找著門路,等薛大家看到你,知道姑的來歷,那子傲氣也就收起來了。」
說著頓了一下,「不過,只怕得等明日,今兒似乎不在綉坊里,不知道姑可等得?」
喬玉言便轉臉看向沈婧,眼睛裏出幾分期待。
沈婧便輕輕地皺了一下眉,但是顯然並沒有因此而煩惱,反而笑著道:「自然全憑姑的喜好,您若是明日想來,那過來便是,難道還有誰能壞了您的興緻。」
這還演上癮了!
喬玉言在心裏暗暗地腹誹了一句,臉上的神卻是有幾分喜不自勝的味道。
等上了馬車,沈婧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著,「你什麼時候喜歡綉品了?」
喬玉言驚訝道:「難道你不喜歡?」
然後才像是發覺自己的失言似的,「這……哪個孩子不喜歡漂亮的綉品?若是這位薛大家能多送我兩幅,等我回去了,還可以帶給我娘和我妹妹,再給我們家祖母一幅,眼看著也快到老人家的壽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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