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回大地,草木萌發。
楚國新登基的國君江燁親自帶著皇後與使團來訪燕國。
作為王妃章一玥自然要隨同六王爺參加相迎宴會。
馬車裏,章一玥靠在趙澤懷裏睡地迷迷糊糊,已經許久沒有如此早起,困地睜不開眼皮。
到了宮門,本早就提醒趙澤到的時候將喊醒,不料馬車一停下,他抱起下車就要直直往宮走去。
被這毫無顧忌的一抱,章一玥睡意都消失了地一幹二淨,推著趙澤的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趙澤不為所:“無妨,不就是進皇宮,父皇不會責難,你怕什麽?”
章一玥又推了一把:“這是陛下責難的事嗎?放下來,快放下來!我又無傷無殘,在宮裏抱著走何統?若被言知曉,你會被彈劾篩子的。”
趙澤眼見章一玥有些怒氣,擰不過,訕訕地將人放下,心疼道:“我就是看你疲乏,抱著你,你不是省力些。”
“那你以後每日讓我早些睡,豈不是更好?”章一玥白了趙澤一眼,嘟噥道:“我現在跟個夜貓子似的,晚上不能睡,白日起不來。”
趙澤神一派肅然:“不可。夜裏事太多,沒法讓你早睡。”
還能有什麽事?左右不過拉著人折騰。也不知道趙澤是何而來的力,常常折騰半宿,每日清早還能雷打不地起來練武而後上朝去的。
“既然不抱,那我牽著。”趙澤手就將章一玥的手拉了起來。
被趙澤這麽一牽,章一玥倒是安心極了,宮牆深深,仿佛皇宮也不像上次進宮時那般巍峨莊嚴。
兩人剛走過,後的守衛悄悄對著旁的人使了個眼:“六王爺跟被六王妃勾了魂似的,在前完全變了個人。這麽看著,都沒先前使人害怕。”
另一個人道:“可不是!我剛看到六王爺抱著六王妃下的馬車,若不是那王妃拒絕,恐怕都要抱著去見陛下了。”
守衛繼續道:“先前都說六王爺不好,原來是等著一降一。”
那人道:“我要有這麽如花似玉的媳婦,那真是心甘願被降服。比陛下的娘娘們還。”
最先開口的守衛劈頭蓋臉就朝那人頭上拍了幾掌:“滾你的蛋,六王妃也是你他娘能肖想的?想都別想。”
**
因著新君即位,楚國公主江琳搖一變了國君的妹妹,稱呼也變了長公主,雖然還是個未嫁的子,卻又比先前的公主份更為尊貴。
毫無意外的,江琳一見章一玥便橫眉冷對,仿佛真是一見章一玥便倒黴似的。
“你怎麽又來了?”
章一玥剛剛坐在席位上,江琳就故意走到邊,用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不滿地問了一句。
江琳那一副極盡嫌棄的模樣搞地章一玥都有幾心驚,生怕因為自己得罪過,而影響了兩國上位之人之間的際。
雖心有難堪,章一玥仍然從容起招呼對方:“長公主安好,妾自然是隨六王爺來歡迎貴邦貴客們的。”
“哪位是六王爺?”江琳細眉微挑,疑地問道。
章一玥看向趙澤所在的方向:“正在與貴國國君相談之人。”
江琳聞言,丟下談中的章一玥便直接向趙澤那邊走了過去,站在江燁旁,眼神毫不避諱地盯著趙澤,隻看了一會就有些臉紅。
章一玥一看江琳那對著趙澤直白的目,心中一抖,那眼神灼熱的樣子,與趙澤見到自己時一模一樣。
難不那江琳看上了自家王爺了?若是看上可如何是好?
先前那幾位上來的都是份不算高的,趙澤打發也就打發了。
如今這位可是一國長公主,若是要強迫趙澤當個駙馬,為使兩國融洽,或許連皇帝陛下都是不便拒絕的。畢竟這長公主是在燕國生活,多收個人哪個男人都不虧個一分一毫。
整個宴會的前半段章一玥都因為江琳的目有些心不在焉,連喝了好幾杯烈酒都沒太察覺。
宴開一半,也不知道是誰挑起的頭,要楚國子與燕國子互相展示下才藝,以便取長補短。名為“展示”,實際自然是互相比拚看哪國子更有才能。
楚國來人不多,先是派了兩位使者中的貴上臺,燕國這邊便由趙姣姣和另一位郡主應對。雙方都是彈奏了本國樂,因著有各自的特,倒也比不出什麽,結果自然是不相上下。
人的直覺往往都是準確的。
到了第三,江琳婀娜多姿地走到殿中:“小子想給六王爺獻上一段楚國的‘胡旋舞’,若是六王爺看的上眼,還請向小子稱讚一聲。”
隨著朝臣們一陣鼓掌歡迎,江琳在鼓樂聲中急速起舞。隻見快速多變,像雪花空中飄搖,像蓬草迎風飛舞,時而左旋,時而右旋,奔騰歡快,旋轉蹬踏。
一舞畢,眾人歡暢,慶安帝連連誇讚。
江琳就那樣站在殿中央也不退回去,眉目傳地等著趙澤回應。
章一玥看向趙澤。最開始那冷峻的臉也是對著殿中間,神不顯。後來似乎是到的目,他側頭過來盯著便一不,再未轉頭回去。
空氣靜了很久,江琳就那麽等著趙澤,趙澤與章一玥卻是看著彼此。
最後還是江燁打破了沉默:“孤的小妹唐突了,既是互相展示,便等貴方展示完畢再評才是。琳兒,先回來吧,且稍等。”
這時太子妃李暮瑤站起道:“妾願彈奏一曲聊以助興。”
說完悄悄向臨桌的章一玥了下眼。章一玥心下了然,瑤瑤是想用琴對舞,將跳舞一事忽略過去。畢竟瑤瑤懷著孕,而自己傷了兩次,跳舞乃是下策。
不想對方使者卻不容燕國這頭蒙混過關,高聲道:“莫非貴國沒有會舞蹈之人?”
一句短短之言立時激起千層浪,雙方朝臣嘰嘰喳喳一片議論。有的指指點點,有的搖頭晃腦,失之顯而易見。
見此場景,想起來方才江琳得到的種種誇讚,章一玥不顧一切嗖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今日多喝了幾杯烈酒,一站起就有些飄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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