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宴深陷長時間的沉默當中,衛芫荽也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走回對面坐下。
清楚地知道,宴深的心在掙扎。
這個重大的決定,需要宴深自己來作出。
旁人誰都不能建議,因為所有的建議都有可能為他的負擔。
這件事,必須得宴深心甘願。
達到那個目標的路上,避免不了的要死很多人。
即使說是踩著鮮上位,也是毫的不為過。
沒有一個強大的心理承能力,是接不了這件事的。
而且這件事沒有人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功。
但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只要開搞,一旦失敗,只能以死謝罪。
不僅是宴深,是支持他的所有人,都將共同面臨這個殘忍的結局。
這對於宴深的心理而言,著實是個不小的挑戰。
「眼下父皇生死未卜,本王就這般急著上位,當真好嗎?」宴深將曹弘懿那封信,地握住,若有所思地問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七王爺之所以這麼著急上位,是出於對綏安百姓的考量,是為了綏安百姓的安定,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我相信,皇上是一定能理解的。」衛芫荽頓了頓,「況且七王爺若是不趁機登上這個位置,這個位置也會有別人的,它永遠不會一直空著。」
宴深沒有說話,端過桌上的青梅酒,再次一飲而盡。
方才那一番話,都是衛芫荽的真心話。
除了與宴深的契約,還因為只有宴深登上那個位置,才能拿到一件對於整個胥國而言,都極為重要的東西。
因此,宴深不能退。
衛芫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七王爺縱使不為自己想,也要為這綏安的百姓想想,這是其一。其二,七王爺後的那幫人等那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七王爺若是退,那綏安的江山可怎麼辦?」
「那皇上的死活呢?不管了嗎?」在宴深看來,宴修畢竟是給了他命之人,儘管宴修數次想要將他的命收回去,都回收失敗。但初始,畢竟是宴修給的。
衛芫荽搖頭,「不……等皇上坐上那個位置了再管。不被人束縛的唯一辦法,是為那個束縛所有人的人。」
這個道理宴深當然懂,且一直都是他這麼多年,能堅持下來的原因所在。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宴深站了起來,「好。七王妃給曹將軍回信吧,就說本王已下定決心,勢必坐上那個位置。讓他等待本王的消息即可。」
話音落下后,宴深轉下樓。
剛走兩步,就又回了頭,「信的末尾,記得叮囑曹將軍,務必保重。他若是有什麼意外,這綏安的江山,本王也就不要了。」
冷冷的嗓音里,滿是堅定。
「好。」衛芫荽點頭,眸當中有詫異漫溢。
衛芫荽一直知道宴深與曹弘懿之間的基友,極為深厚。
但沒有想到能深厚到此種地步,連江山都是不值一提的。
而江山,可是宴深自打一出生,就附帶的使命。
此時的曹興騰,已從蒼栗山回到丞相府。
「曹將軍那邊,可有回信?」坐在廳堂中的曹興騰,若有所思地問著管家。
管家恭敬無比地回應道,「回丞相的話,沒有。」
信送到邊關已多日,然而曹弘懿卻一直不回信,這令曹興騰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好。下去吧。」
「是。」管家立馬退了出去。
短暫的猶豫后,曹興騰起,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門關上的瞬間,暗衛出現,「主上。」
「即刻起程,去一趟邊關。」曹興騰從暗格當中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囑咐曹將軍,眼下就開始帶兵回綏安,務必分批次,暗中進行,切不可被人發現。」
「是!」暗衛接過曹興騰手中的信函,立馬消失在丞相府。
曹弘懿所帶的士兵,英勇善戰,作戰經驗極為富,且非常能吃苦。
連邊關那樣惡劣的地方,都難不住他們,更何況是綏安這樣的平原,簡直就是玩一玩,猶如死一群螞蟻一樣輕鬆。
而這綏安境的其他士兵,實戰經驗極,因此曹興騰選擇他們去對付,是一件蓄謀已久的事。
至於曹興騰日常所訓練的那些士兵,自然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搶奪皇位的人那麼多,曹興騰也不能保證某個時刻,會不會突然冒出個什麼麼蛾子。
昨兒幾乎整夜未睡的曹興騰,在拿起桌上的冊子,不到一刻鐘,就進了夢周公狀態。
城郊。
慎和通與意圖坐在那日與宴深展開戰鬥的地方。
「七王爺的功夫,你可當真試探清楚了?」慎和通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在慎和通看來,宴深的功夫是深不可測的,因此對付宴奈之和宴初是綽綽有餘的一件事。
自然直接要了兩人的命,也就不費任何的吹灰之力了。
但意圖卻告訴他,宴深的功夫不過是只紙老虎。
這令慎和通到困。
難不殺害宴奈之和宴初的兇手,當真不是宴深?
意圖點頭,「當然試探清楚了。慎太醫這是信不過我?你可知道七王爺的臉,都挨了我一刀。」
說到此事,意圖一整個眉飛舞。
「你當真刺傷了七王爺的臉?」慎和通的目當中,滿是震驚之。
意圖連宴深的臉都能傷到,這說明宴深的功夫,似乎的確不怎麼樣。
畢竟,傷臉這般侮辱的事,若不是抵抗不過,宴深又怎麼可能遭?
且在意圖傷了宴深后,竟然也沒有士兵出現,宴深竟然當真是一個人前往。
這說明,齊貴妃在他心目中的重要。
宴深是在害怕,害怕他若是帶了一兵一卒,一旦被發現,自己的母妃就會被他們要了命。
既然是宴深一個人來,而他們那麼多的人。
這是不是意味著再搏一搏,要宴深的命不過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宴深不是殺害宴奈之和宴初的兇手又如何?
慎和通依然選擇要了他的命。
除了寧肯錯殺也絕不放過外,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宴奈之在下面也就不孤單了。
對於慎和通的懷疑,意圖的回應,是一記白眼,「那是當然,此事難道還能有假?慎太醫這去七王府走一遭,看一眼七王爺,不就知道了嗎?」
慎和通趕搖頭,「哪有的事嗎,既然我找你合作,自然就是信任你。」
信任?
他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誰也不會百分之百地信任誰。
對於慎和通的彩虹屁,意圖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狀態,「我小妹的藥,慎太醫可準備好了?」
「當然。」慎和通立馬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雙手遞了過去。
擰開瓶蓋的意圖,深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藥無異后,這才點了頭,「很好。只要慎太醫說到做到,那我自然也不會欺騙於你。」
意圖所需藥,對於慎和通而言,完全就是小事,沒有毫難度,「這葯有多搞,想來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與我合作,我保證,你要什麼葯,我都能給你。」
「這綏安的太醫院,就是厲害。慎太醫爽快!」意圖點頭,對慎和通這樣的態度,到尤為的滿意。
慎和通笑了,言語間帶著些許的試探,「不過接下來的事比較麻煩,不知你能不能行?」
「慎太醫似乎是忘了,我的人生字典里,可沒有不行二字。」意圖自信的回應道。
為了的小妹能活著,即使是用他的命去換,意圖也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兩日後,我帶兵在城郊的位置與你匯合。你負責主攻第一波,消散七王爺的力。待到七王爺不行后,我再帶著第二波兵和齊貴妃出現。」慎和通緩緩開口道,「趁七王爺注意力分散時,你負責取其命,此事就算大功告。日後,我也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但你要的葯,只會永遠有增無減。」
如此一勞永逸的事,力自然也是滿滿。
接過慎和通遞來的詳細作戰圖,將其揣懷中的意圖,目堅定,「!」
一場謀,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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