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北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抬頭看著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上弦月已經快要看不見了，空中繁星點點，最是耀眼。

寂北聽見後傳來的聲音，他回過神來，回頭朝著姜柚看過去，目溫和地說道：「蘇衍沒事了吧？」

姜柚搖了搖頭，抿走過來，坐在寂北的對面，對寂北說道：「對不起，我把您忘了，忘記讓您先回去了。蘇衍他沒事的，已經穩定下來了，葉師兄和雲師兄在守著他，你趕回去休息吧，明早還要上朝呢！」

寂北看著姜柚輕聲說話的樣子，心裏一陣溫暖。

他抬手想要姜柚的腦袋，但是手出去之後，又覺得很是突兀。

他又將手收回來，笑著說道：「沒事就好。」

姜柚將他所有的作都收眼底，看著他小心翼翼對好的模樣，心裏更是有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思緒。知道，他一直是想彌補的，他各種小心翼翼的就是怕給帶來負擔，看著他這般，其實都有些心酸。

姜柚深吸一口氣，想了想，乾脆挪了個位置。

原本是坐在寂北對面的，現在卻是挪到了寂北邊。

朝著寂北靠近一些，還特地將腦袋低了一點，說道：「缺了十六年，讓你會一下兒腦袋是什麼樣的覺。」

寂北聽著姜柚的話，那一瞬間更是湧起了滿心的。

他失笑，卻是手輕輕了下姜柚的頭頂。

有兒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兒的腦袋，這種覺更是非常奇妙。

他到現在都無法想像，這樣糯可的小姑娘竟然是他的兒，他真的錯過了太多太多，他都怕現在彌補都彌補不過來。

寂北看著乖巧的模樣，心裏的更是難以言喻，這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都快要熱淚盈眶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覺，很滿足很知足。

「要不你選個日子，我搬去府吧！」姜柚在石桌邊緣，手背搭在桌面上，下擱著手背，看向寂北的時候，那靈的眼睛簡直是要暖化寂北的心。

寂北再一聽姜柚的話，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的寶貝兒剛說了什麼？

搬去府？

「你……你再說一遍。」寂北腦袋的作都停了，不可置信地說道。

姜柚吹了口氣，額前耷拉的幾頭髮都被吹得飄了起來。抿道：「說真的，要是相認能讓你高興的話，那我認。我之前說等我娘回來再考慮，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好，好，好……」寂北連續到了三個「好」字，激得熱淚盈眶。

姜柚看著寂北這般，不由得笑了笑。

突然將這些話都說出來，好像就變得很輕鬆了，認爹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你等爹去安排一下，到時候昭告天下。」寂北很快冷靜下來，就有了全盤計劃，「回家隨時都可以回了，你的院子爹已經讓人收拾好了。」

「好。」姜柚笑盈盈地點頭，末了又補上一句，「謝謝爹。」

寂北一聽姜柚的話，更是激得不行，離開花的這十幾年裏來，這一刻他是最開心的了。

姜柚只覺得，這一聲「爹」喊出來之後，後面就沒那麼糾結了。

看了看天，道：「爹，天不早了，您早些回家歇息吧！我今晚就不走了，就住娘親的房間。」

「好。」寂北點頭，道，「那爹明天再過來看你？」

「不用。」姜柚失笑，「您明早還要早朝呢，哪有空來看我？真的不用了，等我安排好別院這邊的事，就搬去府，你真的不用特地為我做什麼。」

寂北只覺得兒太省心了，他欣地笑了笑，道：「那行，你有事記得跟爹說。還有你那朋友的事，桑和景聿，爹給你盯著。」.

姜柚淺淺一笑，道：「爹你不用著急，明天等蘇衍醒了，我就和他去理這件事去。到時候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們就去找你。」

「行。」寂北聽姜柚這麼說，頓時覺得心很好。

兒能這麼說，那他就放心了。遇到問題，知道求助親爹，這就很好了。

「那我回去了。」寂北起，準備離開這裏。

「好，我送您到門口。」姜柚跟著起，送寂北出門。

寂北走向馬車的時候，姜柚覺他的腳步都沒有平時那麼穩了，好像高興得有些手舞足蹈的意味。姜柚想著，不由得失笑，這樣的爹真的是……讓人覺得有點可。

寂北上了馬車，打開車窗，對著外面的姜柚揮了揮手：「爹走了，你回吧！」

「好。」姜柚點頭，目送寂北的馬車離開之後，才折回了後院，將院門給鎖上了。

站在院子裏，心裏也湧起了滿滿的。

有爹疼了。

多好呢！

以前羨慕別人的爹那麼好，現在，終於不用羨慕了。

姜柚想著，回房間的時候，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這一晚，姜柚連夢都是甜的，雖然記不得夢裏都看見了些什麼，但直至天亮醒來，都覺得心很好。

姜柚醒來的時候，天剛亮沒多久。在後院裏走了走，收集了些藥草里的珠，心好，整個人都會覺得神清氣爽。

將竹筒里的珠倒進了燒水壺裏，正想著等會讓小繡球拿去燒的時候，一抬頭，卻是看見了蘇衍。

蘇衍立在走廊下，正看著。

他的目里，有著滿滿的眷，還有幾分歉疚，那樣的目，姜柚從未見到過。但是姜柚卻什麼都沒有想，只當是蘇衍為昨晚的事覺到抱歉。朝蘇衍走過去，笑容燦爛地說道：「你醒啦，覺如何了？」

一直到了蘇衍的面前，看著蘇衍仍然看著，也沒有回答。

疑地手在蘇衍眼前揮了揮手，納悶地說道：「怎麼了？」

蘇衍眸漸濃，他手握住了姜柚的手腕，輕輕一帶，微微躬，將擁進了懷裏。

他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