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學士後悔不迭。

本來，今日閣巡察的是皇家學院學生況，可臨了寂北給換了天問書院。陸大學士早該想到，寂北以前從來不會管這些事，這一次換天問書院肯定是有原因的。

這剛到書院，他說來理一下家事，寂北也沒攔著，可他哪裡知道……這姜柚竟然是寂北的兒！

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寂北既然認了，那就不可能是假的。..

這麼多年來，寂北的私事無人知曉，可突然冒了個兒出來，這件事可就很不一般了。

陸大學士各種向姜柚認錯，奈何姜柚就沒理他。

走到院士面前，說道：「院士，月考在即，樂一時半會兒恐怕也湊不全，他們的音律考試是不是可以延期？」

延期月考，這在學院其實也沒有先例，但今日這況也確實特殊。

院士想了想，說道：「這個事，容我和夫子們商量一二，晚點給你答覆。」

「多謝院士。」姜柚點頭，淺笑著道謝。

皇朝科考之中，音律部分也有一部分佔比，所以各大書院也是相對注重音律學習。但，皇朝對音律這一塊的培養還是比較單一的，大部分都是靠彈琴來陶冶，並沒有實現多樣化。

姜柚接手黃字班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卻是打開了音律研習的多元化，在院士看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也是一種革新。所以，院士對姜柚那是很看好的，也樂意讓姜柚帶領著整個書院邁進新征程，當然，這都需要時間的。

院士又轉向陸行，說道：「陸行啊，明日起，你兼任齋長一職，除了上課時間之外，也多在書院里走走。」

陸行驚訝地看向院士：「院士？」

「怎麼？不願意嗎？」院士理了理袖。

「不，多謝院士。」陸行連連點頭。

書院里的管事除了院士之外，也沒什麼其他的管事。每個班上的夫子任務也都是教學，書院里的日常事務管理並不參與。但是，書院會從學生之中選出協助院士參與日常管理的管事，比如齋長，主要的任務就是協助院士管理書院的行政、日常生活的管理工作。

院士直接讓陸行當了齋長，其實就是故意說給陸大學士聽的，學院如此重陸行，陸大學士也不敢再私下找陸行的麻煩了。

對陸行而言，他對整個陸家已經是失頂了。

院士點點頭，非常滿意。

姜柚看向陸行，點點頭道：「好好努力，別辜負了院士的期。」

「我會的。」陸行了拳頭，向著姜柚點點頭，他看著姜柚的時候，眼裡有著滿滿的激，「給你添麻煩了。」

姜柚角彎了彎，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怕麻煩嗎？」

陸行不由得笑了笑。

院士看著這一片狼藉的音律院，主對寂北和姜柚說道：「大人，姜先生，這裡實在是太了，還是先去主院坐坐吧！」

寂北看向姜柚，問道：「要不陪我走走？」

姜柚看向寂北，也沒拒絕，點點頭道：「行，那走吧！」

主陪著寂北到書院里逛一逛，院士落後幾步之後乾脆就沒走了，他覺得自己過去了可能也是多餘。

姜柚知道寂北可能是直接過來給撐腰的，走了幾步，就向寂北道謝：「今天的事還是要謝謝您。」

寂北止住腳步，看向姜柚的時候，眼裡有些無奈：「跟我還需要這麼客氣嗎？」

姜柚：「……」

甚至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他們是父，但是因為從沒有在一起相過，反而覺得有些生疏。明明知道不知道是父的時候，對寂北還能覺到一種親切，可現在知道他是自己的父親，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姜柚想了想，又道：「剛剛你對所有人說我是你兒，你就不怕會惹來麻煩？」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怕麻煩嗎？」寂北回了一句。

這一句，先前還用來回答陸行的。

姜柚也不是矯，只是這個真相來得有點突然，其實還沒想好。而且，寂北若是真的認，其實對寂北並沒有什麼好。之前是姜家，離開姜家的時候，也真的是弄得一地，這會兒要是冒了個首輔當爹，有多人會在背後嚼舌子，對寂北自然也沒有半點好。

姜柚頓了頓，才道：「我知道你不怕麻煩，但是，我不想惹是非。」

「你別多想，雖然我是你父親，但是，突然知曉自己有個這麼大的兒，我也需要時間來接。」寂北低聲說道。

不僅姜柚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他也需要。

寂北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我也沒當過爹，第一次當，難免有些不盡如意。你要不要認，其實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我只是做到一個父親應該盡的職責，護著自己的兒，不是應該的嗎？」

護著姜柚是他應該做的，他錯過了太多太多，如今的彌補對他來說都太微不足道了！

姜柚聽了寂北的話，心中有著，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寂北了。

知道寂北正儘力給疼，也知道，這點點滴滴都是來自寂北給的父。

看著寂北，不由得笑了笑，道：「好，那我知道了。」

寂北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看向書院一角，問道：「那邊是什麼地方？是你帶的那個黃字班的院子嗎？」

「不是，那邊是玄字班，門口有牌子的。」姜柚指了指旁邊掛的牌匾，道，「黃字班在另外一邊，要比這裡寒酸，也要小很多。」

「聽說你帶的黃字班如今也算是胎換骨了，什麼時候驗收果和我說說，我也來湊個熱鬧。」寂北只知道，他的寶貝兒是真的很厲害，這世上能達上這樣的水平的人，也是絕無僅有。

姜柚笑盈盈地點頭應聲：「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