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將寂北請去了前廳，並讓浮笙沏了茶過來。

姜柚也知道，寂北遲早會來找的，畢竟，上次的話說了一半，遲早還是要說清楚的。

兩個人同在一個空間里，坐在同一方，中間只隔了一張案幾，離得很近，可誰也沒有開口，都在沉默著。

姜柚低著頭，也不說話，反正，是寂北來找的，那肯定也是寂北先開口啊！

「你今年十六歲，生辰大約在七八月吧？」寂北端著茶杯，看著漂浮在上面的茶葉，突然問了一句。

姜柚蹙眉，看向寂北，並沒有回答。

寂北放下茶杯，看向姜柚，目也跟著溫和下來：「你是我的兒。」

姜柚聽了寂北的話，瞳孔一。

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可細想之下，如果真的是寂北的兒，寂北上一次為什麼不說清楚？現在花也不在，誰能求證這件事的真實？

姜柚抿，道：「大人，沒憑沒據的事，兒還是不要認。」

寂北不由得笑起來：「你不信？」

姜柚蹙眉：「我應該信嗎？」

「當然。」寂北點頭，「因為這就是真相。」

姜柚：「……」

「上次我同你說的，不是開玩笑的，你娘……真的是我的妻子。」寂北表現得很是冷靜。

「證據呢？」姜柚只相信切實的證據。

寂北取出一幅捲軸，遞給姜柚，道：「你先打開看看。」

姜柚接了過來，展開捲軸。

捲軸鋪展開來，裏面是一幅裝裱好的畫，畫中人正是花。

畫中的花穿的一火紅的嫁，在雪天的紅梅樹下翩翩起舞，一顰一笑、一筆一畫皆是絕世無雙。

「我們親的時候，正是臘月時節，剛下過一場雪。」寂北道，「新婚沒幾天，你娘留了封信，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姜柚看著那幅畫，聽著寂北的話，仍然沒說話。

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如寂北所言，他們倆親了，那娘為什麼要留書出走呢？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嫁給你了，為什麼還要離開你？」姜柚蹙眉，問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

「怎麼可能？」寂北失笑，他搖了搖頭，道，「你娘份謎，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渾是傷，險些喪命。是我救了，在我那裏住了幾個月，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們親之後，留信說，有人追殺，不想連累我，所以自己出去避避風頭，等風頭過去就回來找我。」

「但是來了京城。」姜柚搖了搖頭，「也沒有回去找你。」

寂北點頭道：「因為走後沒幾天，我們居住的小山村就失了火，而我，也因為一些事暫時離開了村子，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年後了，我也只是得到一個線索，只知來了天極皇朝。所以，我接了皇上的邀請，來到皇朝做了首輔。」

「你這麼出名，我娘不可能不知道你。」姜柚道，「有避著你不可的理由嗎？」

寂北搖頭，道：「一直以為我只是個居住在鄉野的讀書人，而且，我查過，我朝的那一年，你娘帶著徒弟們去歷練去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裏，幾乎都待在萬毒谷，恐怕本就沒時間也沒機會了解一下『寂北"這個人。而等回來的時候，我又時常不在京城，就這麼錯過了。直到四年前，失蹤了，再也不見蹤影了，我自然也是不可能再得到的線索。」

姜柚：「……」

聽起來，好像是件悲傷的事，一直在錯過。

「還有，我知道一直在躲著某些勢力，來歷必定是特殊的，所以哪怕我權力再大，也不敢讓人拿著的畫像去尋，我也怕給帶來更大的麻煩。」寂北深嘆一口氣，這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姜柚聽著寂北的話，心裏也有些搖。

寂北說的種種，全都是有理有據，無懈可擊。

只不過，無論是寂北自己的份，還是花的份，在寂北這裏其實都是省略了。可以說，他們倆來歷都很不一般，他絕口不提，恐怕也是不想讓知曉。

「我知道，讓你接這個真相是有些難，但是這真的是事實。」寂北看著姜柚，目慈地說道，「我真的是你娘的夫君，你的父親。」

姜柚將那幅畫重新卷了起來，看向寂北，道：「就算我娘真的是和你過親，你就那麼肯定我是你的兒？」

「自然。」寂北點頭，「雖然，我和你娘親沒幾天就分開了，但是是怎樣的人，我和你都很了解。留了書信離開之後，在發現懷了你之後，是回過村裏的，只是那時候那裏已經是斷壁殘垣，又尋不到我，只能另想辦法藏份。姜仁實便是選中的擋箭牌，為的是讓你的出生變得名正言順。我回來小山村的時候，只能通過留下的線索得知在天極皇朝，其實是我的錯，是我錯過了你娘，也錯過了你的長。」

他們都有彼此不由己的苦衷，為此，他們都付出了蹉跎一生的代價。

「我娘……究竟是什麼人？」姜柚問。

寂北沉默了片刻，才對姜柚說道：「我只知道，是從鬼族逃出來的，逃婚逃出來的。」

姜柚：「鬼族？」

「是。」寂北點頭，「的我也不清楚，你最好也不要太清楚。你娘的份，也不要讓其他人知曉，這世間有鬼族的使者，找不到，若是找到你，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姜柚想起了葉從安之前說的。

「據說，鬼族的一位王妃逃離了鬼族，了世。所以，鬼族派了一些使者出來尋找那位王妃，最相思便是鬼族的使者帶到世間的……」

最相思和鬼族有關，若鬼族的人真的出現，是不是可以……

「當然，有我在，他們不會有機會的。」寂北目複雜地看著姜柚，說道，「無論你認不認我，我都會保護你。」

兒這麼大了，他的心很複雜。

只希，現在彌補還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