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目在姜柚和蘇衍之間打量，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太一般，可他們兩個人來往又太坦了，好似又缺了那點覺。

姜柚聽了太子的話，不由地笑起來道：「殿下誤會了，世子不過是因為我救了王妃才對臣多幾分照拂，臣自知份低微，斷然不敢肖想世子。」

太子聽著姜柚的話，又看了看蘇衍，見蘇衍沉默不語，便是笑了笑道：「原來是孤誤會了，孤原本還想著，若是你倆真的有，孤倒是可以幫你們去父皇那求個恩典。雖說六小姐是庶可能做不了正妃，但是做個側妃還是可以的。」

姜柚：「……」

我可謝謝你！

蘇衍聽太子這話就覺得有些過分了，他蹙眉道：「殿下多慮了，蘇衍此生不會有側室，再說了，份也不代表一切。」

庶憑什麼就不能做正室了？這是誰規定的？

姜柚怕蘇衍再說下去會越來越維護，太子指不定得多想，便是笑著說道：「世子說的是呢！份的確也不代表一切，臣志不在此，沒想過要相夫教子平庸忙碌地過完一生，相比較而言，臣更喜歡海闊天空的自由，所以婚姻一事還是隨緣的好。」

太子震驚地看著姜柚，竟然有子說自己不求個好姻緣，志不在此？

太子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姜柚，問道：「你……就不想嫁個好男人？」

姜柚不以為然，好男人又不是地里的白菜，哪那麼容易遇到？

但是，這話也不可能直接懟著太子說。

只是笑了笑，說道：「臣相信，姻緣自有天定，強求來的，不一定是想要的，倒不如算了。」

太子聽了姜柚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確實，也不能說姜柚說的話不對。

「你倒是實誠。」太子失笑，搖了搖頭，道，「你也算是讓孤看到了子的另外一面，從來沒有哪個姑娘敢像你這麼想。」

姜柚低著頭，沒再說話。

怕自己說再多了能讓這位太子殿下驚掉下。

論起來，其實如今這樣的子倒多多有些慕容修影響。前世慕容修就總是會在面前說那些「子當自強」「誰說子不如男」之類的話，那樣的言論，就好像是釋放了心裡的那些念頭，也不想被世俗所束縛，也會想著，男人能做的，人同樣能做。

只是重活一世，方知，那不過是慕容修的馭心之罷了！

蘇衍見姜柚不再說話了，也不想讓姜柚繼續面對太子，太子問得太多，也實在是有些累人。

他主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我看姜姑娘也有些累了，宴會能不能不參加了？」

太子點頭，道：「今日也確實累到六小姐了，六小姐，先前你彈的那一曲《陣曲》非常好，孤很喜歡。六小姐說喜歡的海闊天空，也包括戰場嗎？」

太子似笑非笑地問了這一句。

姜柚抿，搖了搖頭，道：「殿下，邊關的天很高，但戰場卻非自由。書中記載的戰場，從來都是殘酷的，可邊疆穩固，國家安定，卻也是一場場戰爭換來的。海闊天空，從來不屬於戰場。」

太子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還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可這樣的話，殘酷卻真實。

是，國家安定，靠的便是那些守衛邊關的將士。

蘇衍不覺看向姜柚，有些擔憂。

他沒想到，姜柚竟然敢說這些。

上位者並不喜歡聽到這些話。

哪怕，邊關的將士們付出了淚代價，可沒有哪個上位者喜歡聽這些淋淋的現實，他們都在奢華的府邸里，被安逸包圍，覺得一切都是應當的。

他看著姜柚，這一刻，心裡卻是有些震。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卻好似親經歷一般。站得很直，抬頭看著太子的時候，也沒有半點躲閃與畏懼，一言一行都是真實的，卻也是令人震撼的。

他看到的臉頰微紅，尤其耳朵那裡很紅，想起先前喝的那一杯酒，酒上臉，變了溫的紅。

太子凝視姜柚片刻，才笑了笑道：「六小姐見解獨到，孤很是敬佩。今日也著實是辛苦你了，便讓世子先送你回去吧！希下一次，孤還能聽到六小姐的《陣曲》，孤很期待。」

太子說完，對著蘇衍說道：「世子，那孤……先回宴會主場了。」

「恭送殿下。」

蘇衍微微低頭，目送太子從這裡離開。

姜柚回頭看了一眼，見太子已然離開，不覺鬆了一口氣。

也知道自己將那些話說出來定然會惹太子不高興，可心裡就是難過，為蘇衍為那些守在邊關的將士們難過。京城這些人都在安穩的生活當中，舉辦宴會，奢靡不已，可他們的安穩全都是萬骨堆積而。

還有慕容修……慕容修對太子已經下了殺手，哪怕計劃被破壞，他也能全而退，實在是讓人心寒。

太子也是……心裡其實都清楚了，可卻什麼都沒做。

這所有種種，堆積在一起，很難不讓人覺得難過。

至，難過。

向前邁了一步，腳一，下一瞬便是被一道力量托住了。

蘇衍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便是攬住了的腰，但是他很快就鬆手了，改扶著，也讓他們的姿勢看起來沒那麼曖昧。

蘇衍目一頓，道：「你怎麼了？」

姜柚只覺得上沒什麼力氣，但倒不至於完全沒力氣，就是有些綿的覺。聽見蘇衍問，頓了頓，道：「可能是……酒意有點上頭……」

低估自己的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千杯不醉呢！

姜柚想著，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也可能自己就是喝了酒，酒意上頭，什麼話都敢說了。

蘇衍看著臉頰的紅，頗為無奈。他扶著道：「我先送你回去。」

「好。」姜柚應聲，這會兒倒是乖得不得了。

蘇衍扶著出了東宮，上了鎮北王府的馬車。

可上了馬車之後，姜柚突然又道：「我不想回姜府。」

「那……回春堂？」

姜柚搖了搖頭道：「去你的小屋吧……」

蘇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