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種種，有很多往事姜柚都不敢去回想。

很多時候，會習慣去憾和蘇衍的回憶，甚至於覺得，去想念蘇衍，無非是在自我折磨。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虧欠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去忘那些。

最初跟了慕容修之時，曾被慕容修派去蘇衍邊。獲取了蘇衍的信任，破壞了蘇衍的戰鬥計劃，最後，還給了蘇衍一刀……

雖然，是刻意刺偏了留了蘇衍一命，可做了便是做了。

那之後，其實就已經在選擇忘蘇衍了，了邊關，好幾年都未再見過蘇衍，那一段過往也就被藏到了記憶深。

直到後來，和蘇衍再度對上，那個時候，慕容修的大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明確的覺到出了很大的問題。

眼下已知曉，前世那個人是蘇衍，可前世……蘇衍欠的也早已經還清了。如今回想起來，能想到的，反倒是欠了蘇衍種種。

姜柚立在那裏，沉默著，眼中晦暗莫名。

葉從安看著姜柚，只覺得姜柚的眼神異常悲傷。

是在難過嗎？

「小師妹？」葉從安試探著喚了一聲，「你這是……怎麼了？」

姜柚緩過神來，看向葉從安，搖了搖頭，道，「沒事。」

只是……確認了一個之前就有些懷疑的答案，突然就開始對過去的人生產生了質疑。

那樣的前世，真的很像是一場破碎的夢。

如今，這一切重新來過，忽然覺得……也好。

看向葉從安，說道：「師兄，最相思或許還有別的解法，也不一定非是這種犧牲來去的方法，你說是吧？」

葉從安點頭道：「我正在尋找這樣的方法，相信我，會找到的。」

姜柚也是點點頭道：「是啊，一定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這一世，希蘇衍能安好。

葉從安看著姜柚，也不準姜柚的心思，便是問道：「小師妹，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姜柚問。

葉從安嘆息一聲，道：「我與阿衍認識十多年了，我了解他。雖然名聲不太好，但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對他到底是何種心思？你喜歡他？」葉從安問。

姜柚不覺看向葉從安。

喜歡蘇衍？

是喜歡蘇衍嗎？

好像也不能單純地用一個「喜歡」來概括，如今這般向著蘇衍，是想要拉著蘇衍一起對付慕容修的，的目的這麼明確，若說喜歡，也實在是太虛偽了。

笑了笑，笑容甚至於都帶了幾分嘲弄，說道：「葉師兄，是不是喜歡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你若不喜歡他，為何要這麼在意他中了何種毒？你對他的關心，不覺得表現得很明顯嗎？」葉從安說道。

姜柚點頭道：「我當然很關心他，你別問了，我有我的目的。總之，我不會與你們為敵，我只是想做一些事，而這些事與他有關罷了。」篳趣閣

葉從安聽見姜柚這麼說，也就沒有再問了。

姜柚目落在小木屋那裏，裏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葉從安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轉而對姜柚說道：「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姜柚疑的轉向葉從安。

葉從安便是說道：「這會兒，應該已經制住了，他或許已經睡了。每次都是我在這裏守著他，不會讓別人打擾他，但是今日可以讓你進去瞧瞧。」

葉從安很主地帶著姜柚去那間小屋。

他還真是有心撮合姜柚和蘇衍，在他看來，哪怕蘇衍暫時無法解除這毒，卻也能和姜柚在一起。有姜柚在，他毒發的時候要的痛苦也能得到一些緩解。雖然姜柚是小師妹，但是若真要讓他在蘇衍和姜柚之間選，他必定是要選蘇衍的。

姜柚跟著葉從安進了小木屋。

葉從安為蘇衍掃平了不障礙，他對蘇衍那真的是忠心耿耿，為了蘇衍，他幾乎扛下了所有惡的一面……可他拼了命想要救蘇衍的命，最後卻還是失敗了。

小木屋裏。

蘇衍躺在床上，雙目閉，整個人陷了沉睡之中。

他的臉很白，看起來很虛弱，整個屋子裏都瀰漫著一藥味。

葉從安進屋之後，便是去將窗戶打開了，讓屋子裏的味道散了一些。

姜柚走到床邊，拿起一旁的薄被子，蓋在蘇衍上。

葉從安回頭看過去時，只覺得這樣的姜柚真的非常溫，雖然沒有承認自己喜歡蘇衍，可對蘇衍是真的是很不一樣的。

姜柚看著蘇衍，再看了看這小木屋的所有陳設，所有的一切，都與從前那個驚慌失措的夜晚重疊到了一起。可笑從前卻從未想過再回來這裏看一眼，哪怕只要再回來一次，也不會被慕容修牽著鼻子走了……

過往種種，皆是因果。

姜柚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好似是慶幸，又好似是惆悵，最多最多的，卻是憾。

如果前世早早知道這一切真相，沒有一錯到底就好了……

「你在這裏陪他一會兒吧，我去再給他弄些葯來，他那還需要再好好養養。」葉從安對姜柚說道。

姜柚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葉從安走到門口，想了想又道：「對了，如果有人闖，你只要拉那邊角落的機關就好。」

「會有人闖嗎？」姜柚蹙眉，問道。

葉從安嘆息一聲，道：「我們在的時候，從未有人闖過。但是，我們不在的時候，這裏有人進來過，有些東西被翻了。」

「丟東西了嗎？」姜柚問。

葉從安點頭：「丟了一個小東西，也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姜柚猛然想起收到的那塊面。

擰眉，問道：「丟了什麼？」

葉從安擺了擺手，道：「也就是一塊面，阿衍之前用過的，不是什麼要的東西。好了，我先走了。」

葉從安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很快離開這裏，順便將門關上了。

姜柚卻是扯了扯角，好像那些脈絡慢慢的就清晰了下來。

面……

蘇衍的面……

慕容修是了蘇衍的面，拿了那張面去與相認。就因為所有細節對得上，所以才從未懷疑過慕容修言語里的真實。可現在才明白，原來面是慕容修的，慕容修他究竟是下了多大的一盤棋，將所有人都放在了棋盤上嗎？

仍然不懂的是……慕容修為何會知道和蘇衍的事，為何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就好像，他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在慕容修的手裏，慕容修能輕易扼住他們的命脈，所以，他才能出奇制勝。

姜柚現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過來。

的目再度落在蘇衍上。

忽然覺得，蘇衍真的很不容易。

姜柚朝著蘇衍走近了幾分，就站在床邊，離得很近。低著頭，看著沉睡中的蘇衍，一時之間，心緒凌。

蘇衍被慕容修害得那麼慘，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可蘇衍仍然是站起來了，他仍是了慕容修最大的對手。而這一世，才知道，原來慕容修很早就在對付蘇衍了，慕容修對蘇衍的忌諱可真的是很深，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慕容修真的和一樣，是重生者嗎？

姜柚理不清這思緒，很多事，現在並沒有辦法下定論。

正出神地思考著這些，床上的蘇衍卻是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姜柚扎了他一刀，直中他的心口。

他睜開眼睛，卻是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姜柚。

他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