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說過，這些事與婚沒有關係。」

司玄燁向來溫和的聲音變得有些凌厲起來：「為何見不到？因為青歌，你口中的朋友便不再是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嗓音還有些低啞的緣故，這番話聽起來帶著十足的迫，邢芷蝶竟然有些害怕。

皺了下眉頭，但還是如實道：「我不會一直待在宿京，三個月後便會回到夜國。」

「孤一直想問。」司玄燁那邊忽然傳來聲響，似乎是座椅被推開的聲音：「為何尚書要將你送到夜國？」

將那麼小的孩子送到夜國去，這麼多年都沒有將人接回。

總有個理由吧？

邢芷蝶沒料到司玄燁會問這個，抱著膝蓋的手了，低下頭，看起來似乎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形單薄的將自己抱住，看起來孤獨又可憐。

司玄燁心頭一，忍不住放緩了聲音：「孤隨意問問，不必……」

他想說不必回答也可以。

但邢芷蝶卻打斷了他的話，忽然開口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原因。」

「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有人同爹娘說，我的命格非常不好，若是留在尚書府的話，會惹來災禍。」

「夜國蠱盛行，有很多神乎其神的傳說。所以爹娘選擇將我送到夜國，同時在夜國尋找能夠替我更改命格的人。」

「可惜，時至今日也沒有找到那個人，於是我便在夜國生活了很久很久。這次回來是因為當初那人算好，這時間我需回宿京待三個月，方能化去尚書府的災禍。」

「至於災禍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三個月過後我可能就要被送回夜國，不過，我覺得宿京蠻有趣的，還想多待些時日。」

屋一片沉默。

似乎是不了這種氛圍，邢芷蝶抬起頭來，無所謂地笑了笑：「其實沒什麼，我在夜國過得也很開心。」

只是，從小就沒有見到過爹娘罷了。

「母后的一日不如一日，孤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邊忽然多了一道影，司玄燁坐在了的側。

「你說，皇位有那麼好嗎？」

聲音近在耳邊，聽到這個問題，邢芷蝶愣了下，愣愣地回過頭去看自己邊的人。

他的眉眼還是如最初見到的那樣好看，溫潤清雋。只是此時一半映著月，一半陷黑暗，讓那向來溫和的神也變得莫測起來。

「如果太子殿下不喜歡，那就不好。」邢芷蝶認真回答道：「有人追逐，有人不願，說到底都是選擇。」

「孤從開始就發現，尚書小姐是個如此不條條框框所拘束的子。」司玄燁原本覺得有些躁的心，在如此平靜的氛圍下，也有了緩和的跡象。

「嗯，娘親說我這樣太沒有禮數，往後還是要多注意些。像別家小姐，從來都是輕聲慢語，不似我這般大大咧咧。」

邢芷蝶說到這裏，臉上出幾分不滿來：「但我覺得這樣我開心，所以我就要這樣。」

「王妃也說過，我這樣沒有什麼錯。」

關於一些想不明白的事，邢芷蝶去恭親王府吃飯的時候都會問問青梧。

青梧從來沒有否定過的想法。

覺得青梧是了解自己的。

「孤做不到這般灑，所以，有些羨慕。」司玄燁似乎是嘆了口氣，道：「到底是傷害兄弟還是去同自己不喜歡的人婚，如果二選一，孤能怎麼選？」

如果一定要二選一的話，或許與青歌婚才是最好的選擇。

「太子殿下要傷害誰？」邢芷蝶聽到這話有些驚訝：「為何一定要傷害別人呢？」

「如今皇位眾人虎視眈眈，唯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手，除掉所有可能阻礙孤拿到皇位的人。」

司玄燁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有些無，倒真的讓邢芷蝶後背一涼。

在皇后的指教下長到如今，他已經並非是什麼人畜無害什麼都不懂的太子，若是真的嚴肅起來，上的那份凌厲與迫依然存在。

只是他平日裏不願意出這樣近乎冷漠的樣子來而已。

聽到這句話，邢芷蝶也明白其中的緣由。

「如果是我的話……」頓了頓，邢芷蝶堅定地開口回答道：「會選擇離開這裏。」

司玄燁的目微閃。

皇后前幾日迫他手除掉司玄承，也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原來司玄承也是虎視眈眈的人之一。

甚至趁著自己離開的時間將宮中大半原本屬於自己的人手替換了他的。

他不羈風流的外表下，也藏著野心。

後來，司玄燁私下去找過他。

司玄承並沒有瞞自己讓人手的事，只不過與司玄安不同，他並不是想對司玄燁下死手，只是想將人帶走威脅皇后罷了。

若是他斬釘截鐵想要自己的命，或許司玄燁也能下得去手。

可他不是。

司玄承離開之時，甚至還勸他好好跟司蕪談談。

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司玄燁有些恍惚，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耳邊邢芷蝶還在繼續說。

「沒有人在意我的，妄圖利用我，那我為什麼還要順著他們的意思呢？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想去追尋能讓我自己快樂的東西。」

「不過，我與太子殿下並不同。」

邢芷蝶說完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需要爭奪皇位，也沒遇到過這麼危險的境地。爹娘對我並無要求，這樣看來，我本就比太子殿下自由，或許說出這種話，是有失偏頗了。」

不同嗎？

司玄燁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只覺得自己眼前的指尖似乎都出現了重影。

他抬手按住自己的口。

「我該走了。」

在屋裏坐了會兒，邢芷蝶覺自己的腦袋都變得有點昏沉。

正要起之時，忽然覺得側一沉。

灼熱的呼吸落在的耳畔，帶來陣陣慄。

邢芷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有些張道：「太子殿下？」

「嗯。」司玄燁靠在的肩頭輕輕應了一聲。

邢芷蝶的目平視前方，僵著，就不敢：「這，這怎麼了？不舒服嗎？不然我去倒杯水……」

「沒有水了。」司玄燁說著了自己的，似乎又往這邊靠了靠：「無事……只是忽然有些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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