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

青梧非常清楚自己如今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夢。

就像是個旁觀者，卻又不完全只是旁邊。能覺到兩人上的痛苦與絕，甚至在看到裴微月倒下去的那一刻，連帶著自己的心頭都變得又悶又疼。

醒不過來。

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從這莫名的夢中醒來，只能徒勞又無力地在這夢境中掙扎沉浮，被迫看著這一幕幕場景。

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雨聲，夢中場景恍然變幻。

眼前的場景忽然驀然扭曲起來，的視線再度清楚之時，竟然看到了司君冥執劍站在了自己面前。

這次不再是旁觀。

想要開口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看著司君冥走到自己面前。

風雨飄搖，細的雨打了他上的玄袍。

周遭的場景猝不及防映眼簾，著幾分眼。微一思忖，驚然發覺此正是方才自己看到過的場景。

是裴微月死的那個山崖。

走神片刻，司君冥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烏黑的碎發因為沾了雨水而在他的臉頰，肩頭的滴落在雨水之中，或許是失過多，他冷玉般的在此刻更加蒼白。

司君冥……

儘管知道這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境，青梧還是忍不住抬起手來，想要用抖的指尖去他的臉頰。

可的作並不自己控制。

揚起手，掌心冷月沒他的膛。

那雙平日在著自己才會盛滿各種緒的漆黑瞳孔中，此時映出面無表的臉。

然後慢慢渙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青梧完全不理解自己這是在做什麼，耳邊還聽到他在低聲喚自己夫人，真真切切。

這究竟是真還是假？

如果是假的，為什麼口的鈍痛本抑制不住？

抖著鬆開了自己攥著冷月的手，司君冥在面前緩緩跪倒，長睫微弱地了，似乎還想開口說些什麼。

「不……」

「司君冥！」

猛地從夢中驚醒，青梧幾乎是喊出聲的，過於真實的夢境讓整個人還於十分迷茫的狀態。

還未反應過來究竟眼前是什麼況，就覺自己被輕輕擁懷抱。

耳邊是悉又低沉的嗓音：「本王在這。」

腰間傳來他掌心熾熱的溫度，青梧愣了愣，忽然用力地抱住自己面前的人：「司君冥……」

手指不控制地抖起來，剛才握著冷月的覺還沒有完全散去。

的心跳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只能將人抱，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個名字。

好像這樣才能安心。

剛從皇宮回來的司君冥因為不放心青梧，連在外頭被雨水沾的都沒換，就匆匆趕了回來。

才剛推門就聽到了青梧的聲音。

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趕將人摟進懷裡。口中一遍遍喊自己的名字，他便不厭其煩地應著。

青梧過了很久才終於冷靜下來，看到司君冥被雨水打的發梢跟角，又張起來：「外頭下雨了麼？」

滿臉淚水，張地揪著自己袖，看得司君冥忍不住心頭髮。

「嗯。」將那冰涼的手握進自己掌心，溫聲道：「雨不大，只是回來有些匆忙，沒來得及理，不礙事。」

青梧聞言點頭，抬眸看清楚自己這還是在屋。面前的司君冥毫髮無傷，眉眼深邃，看向自己的目帶著幾分擔憂。

斷然不是自己夢中那副蒼白脆弱的樣子。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夢境所影響得這般嚴重。

忽然覺察到了自己的狼狽，青梧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過臉去。

方才因著緒激本察覺不到其他，這會兒因為這個簡單的作，立刻後知後覺地皺起眉頭。

口蔓延出難以忍的疼痛。

「別。」司君冥察覺到眼中浮現出來的痛苦，馬上按住的肩膀將人轉過來。

果然傷口又滲出了跡。

「夫人坐好，換藥。」司君冥說完便起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他手中拿了許多東西。

看著他將那些換藥用的東西都放在床側，才又將自己的袖挽起，出漂亮又有力的一截手腕來。

「這是要……給我換藥？」青梧看著他流暢的作，有點懵。

這種事應該讓秋水來才對吧？

司君冥坐在的側，抬眸看過去：「不然夫人覺得這是要做什麼？」

肩膀的衫被他作輕緩地褪下。

他的指尖有些涼，到肩膀溫熱的皮，讓青梧忍不住瑟了下。

「疼便說，本王會輕些。」司君冥在面前低垂著頭，模樣十分認真。

從青梧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高的鼻樑跟抿一條線的薄。

皺的眉頭在此刻才逐漸散開，著面前人小心翼翼格外嚴肅幫自己上藥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想不到，我還有這種榮幸。」

「什麼？」司君冥頭也沒抬，繼續替包紮傷口。

他的手很穩，作也非常快，完全沒有第一次給人上藥的生疏樣子。

「堂堂恭親王居然親自給我上藥，我好大的面子呀，這不榮幸嗎？」青梧裡調笑著，同時十分配合地抬起手來。

司君冥替人換完葯，見眼角的淚珠還未乾，就已經笑瞇瞇地開起玩笑，有些無奈地用指尖輕輕按了下發紅的眼角：「夫人方才做噩夢了？」

問及此事，青梧的表又變得十分古怪，漂亮的眼眸中驀然浮現出一抹慌。

但很快便被下，不在意地笑了笑：「是啊，夢到了很可怕的事。」

「什麼事？」司君冥單手攬住的腰，進的眼睛里，篤定道：「方才本王出去拿葯，夫人又哭了。」

他很見青梧落淚。

就算是提及周水的事，也只是會出有些落寞的表來。

上次見青梧落淚，還是因為強行將傷口的斷箭取出。那時候說太疼了，所以才會不控制地掉眼淚。

那這次呢？又是為什麼？

明明醒來之後已經乾眼淚，為何自己離開的片刻時間，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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