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天字型大小,玄字型大小此時也有一位不速之客,是大將軍府投毒滅門案的唯一倖存者,李為民的嫡長子,李建。
不過短短幾天,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輕男子遭遇家中巨變儼然換了一副面孔——裳褶皺,雙眼通紅,眼下烏青,滿臉胡茬,看上去十分憔悴。
他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對顧墨玧說:
「我知道兇手是誰?」
顧墨玧面不改,只是挑眉,「誰?」
李建有些激,指著門口斬釘截鐵:
「那個人!剛剛說的一定是行兇的全過程,還有那一瓶毒!」
秦琰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沉思片刻后皺起眉頭:
「李將軍說的是紅鳶?」
李建:「對!就是!」
此時聯想紅鳶剛剛所言以及那瓶毒,確實可疑,但秦琰想不通:
「紅鳶為何要這麼做?」
若真殺了人,為何不逃,反而要如此大張旗鼓地引起注意呢?
而於暴戾狀態的李建哪裏想得了那麼多?他此時滿心滿意的只有趕將那個人抓起來為家人報仇,聽到秦琰的話連想都不想就口而出:
「因為就是我父親的私生苦艾!」
顧墨玧若有所思,「苦艾?可我記得死了。」他記得當時月九齡多問了一句,孟萬里還特意強調過,李為民的私生也死了。
李建卻十分肯定:
「不,沒死,而是換了一副面容!」
顧墨玧微抬下頜,聲音冰冷且鎮靜:
「有證據麼?」
他這個作其實有點盛氣凌人的意思,尤其是他還擁有著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即便只是坐著什麼都沒幹,無形的力也能令人不過氣來。
李建煩躁地低吼:
「剛剛說的話就是證據!」
顧墨玧並沒有因此產生半點憐憫,而是毫不留地給他潑一盆冷水:
「口說無憑,除非你能證明就是苦艾。」
李建冷不防被澆得一激靈,終於從熄滅的怒火中恢復了一理智:
「我平時在府里也沒怎麼注意,只知左臉有燒傷留下的疤痕。」
秦琰想了想,實話實說,「可紅鳶臉上並沒有傷痕。」
可偏偏這句實話不知怎的又點燃了李健心中的憤怒:
「一定是用了什麼法子改變了面容!背後一定有人相助!否則不可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臉還說了那些話.......」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讓顧墨玧相信自己,因而激起來便語無倫次,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噤了聲,猙獰的臉上浮現了一古怪的笑容,看向始終不為所的顧墨玧:
「還是說,顧侯爺就是那個掩護的人吧?」
秦琰皺起眉頭,沉聲警告:
「李將軍慎言。」
顧墨玧的冷漠,秦琰的維護,讓被仇恨與悲痛蒙蔽的李建更加堅定了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猜測,口不擇言:
「我有說錯嗎?當年顧家突遭變故,得益最大的就是李家和秦家,所有人都在猜變故不是意外而是謀。秦家與顧家沾親自然排除在外,李家便被推到風口浪尖上,這些年侯爺雖不說,但心裏一直耿耿於懷吧?」
音落,玄字型大小包廂如死寂一般。
秦琰臉十分難看,殘則努力地忍住想要上前將李建的頭擰下來的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人還真是嫌命長了。
就在李建以為自己會因無力凝滯的空氣而窒息時,顧墨玧終於開口了: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紅鳶是兇手,那便過去聽聽吧。」
他沒再多看李健一眼,而是自顧自地起,往對面走去。
另一邊,天字型大小的不速之客約十二三人,以月銘為首,臉黑如炭,乍一看以為是來討債的。
小蓁在看到月銘出現時,滿腦子「侯爺對小姐真好」在瞬間消失無蹤,第一反應是「要完了」,的擔憂真了。
與月銘同行不僅有林氏與月星兒,還有之前在樓梯口遇到的張瑤,看幸災樂禍的神,便知道是來看熱鬧的。
然而張瑤那長在頭頂眼睛掃到屋裏另外一人時,眼裏閃過驚艷與詫異,神一滯,隨即無轉變為鄙夷,林氏邊的月星兒也不遑多讓。
君子的容貌可是連對人甚是了解的月九齡都認可的,一個人長得好不好看,並非取決於皮囊,好看的皮相或許完,但卻死板。骨相則不同,著骨架的皮或許不堪,可勝在靈。
君子的骨相好看,又是典型的天生麗質,但凡一個審正常的人看到了他,很難不被吸引,更何況是張瑤和月星兒這種的呢?
當著外人的面,月九齡禮數周到地起給月銘行了禮,即便他只用鼻孔應答。
月星兒從君子的盛世回過神來,一邊狠狠地瞪了月九齡一眼,一邊給月九齡潑髒水:
「父親,我就說不可能是收到了天字型大小的請帖,原來是攀上了其他高枝了!」
小蓁聞言著急地開口要否認:
「不是這樣的!這是侯爺.......」
然而月星兒打定了主意不給這個機會,冷笑著打斷:
「侯爺?你還有臉提侯爺?若侯爺知道你與其他男子共一室,你就等著被退婚吧!」
隔壁,黃字型大小包廂里。
靖王明璟看著旁渾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男子,角勾了勾:
「侯爺,你要退婚麼?」
他原本是要走的,但是看到月銘帶著一眾子往天字型大小方向去的時候,便改了主意,來到了天字型大小的隔壁包廂,原以為太子早走了包廂必定無人,沒想到顧墨玧早就鳩佔鵲巢。
紅鳶樓的包廂隔音其實不差,只是他們自小習武,五本就比常人靈敏,加上月星兒等人說話似乎用了十力氣,因而即便他們端坐在包廂,也能準確無誤地聽到了隔壁的靜。
顧墨玧不冷不淡:
「這就不用靖王憂心了。」
明璟看他知道了月九齡包廂里有其他男子的存在仍舊不為所,便想到先前聽來的傳聞,肯定了顧墨玧對與月九齡之間的婚約不滿,於是勾了勾角道:
「侯爺這麼說就見外了,畢竟像九齡縣主這樣的子可是不多見了。」
秦琰聽得一怔,明璟這是什麼意思?他想娶月九齡!
不用等顧墨玧開口,殘便先提醒道:
「靖王殿下可別忘了,九齡縣主是皇後娘娘的外甥!」
明璟儼然沒將他一個小孩兒放在眼裏,大言不慚:
「那又如何?等進了門,還不是以夫為綱?」
顧墨玧聞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難得眼底浮現了笑意:
「靖王知道『禍從口出』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明璟臉上笑容一滯,他剛剛確實在顧墨玧那笑容背後到了殺意,待他反應過來時背後竟出了一層薄汗,垂在側的手不由握,面上卻恢復如常:
「開個玩笑而已,侯爺何必當真。」
顧墨玧冷冷地收回視線,「本侯不喜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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