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已經出現了魚肚白,一隊兵匆匆趕往河邊,沿著岸邊不知在搜尋什麼。
隨行的——正是昨晚心狠手辣的月星兒,此時滿臉擔憂,突然看到了河灘上躺著一不的月九齡,眼中的欣喜一閃而過,隨即面驚慌,呼天搶地撲了過去,毫不忌諱地抓著月九齡的肩膀搖晃,哭得十分傷心:
「三妹!你怎麼了三妹……」
反應過來的孟萬里連忙帶人小跑過去,然後便看到了一個右臉有著掌大黑紫印記的雙眼閉,臉慘白,死氣沉沉的躺在河灘上。而且冠凌不整,紅腫,脖子上還有一道紅紫的勒痕,活像是……一不小心玩過火被人玩死了的「模樣」。
沒想到首輔嫡長得這麼丑竟然還有男人要?而且還玩得這麼野?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孟萬里及一眾差役聞言眼觀鼻鼻觀心,如今人已經死了,當著親眷的面他們不好說些什麼,心裏卻幸災樂禍地想,皇城這下又有的熱鬧了。
見眾人被吸引了過來,月星兒哭得更大聲了:
「三妹!你怎會是這副模樣,你為何要這樣作踐自己啊!我早就勸過你要自自重,你為何不聽?如今慘死在天化日之下,你讓我如何向父親代?」
接連的搖晃和哭號讓昏睡中的月九齡十分不悅的皺了皺眉,誰這麼沒素質地擾人清夢?
「吵死了!」月九齡實在忍無可忍,皺著眉頭張開了雙眼。
「啊——」
月星兒凄厲的尖聲響徹整個河面,然後跟見鬼了似的手腳並用地往後倒爬著。
爬到一半月星兒的手忽然按上了什麼冰冷的東西,孟萬里和一干差役還沒有從月九齡的「死而復生」里緩過來,就聽見月星兒更加凄厲的尖:
「啊——死......死人!死人了!」
眾人循看去,便看到月星兒的後竟然還有一!而且死狀極其可怖,面容盡毀,已然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月星兒的手就摁在了死者佈滿痕的臉上,此刻手腳發的癱坐到地上,渾抖得如篩糠一般,捂著在旁邊吐得差點昏闕過去。
震驚之下孟萬里連忙帶人上前查看,這回他們看到首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是否真的斷了氣。
月星兒聽到差役說了聲「死了」后猛然反應過來,因為過度驚嚇而臉蒼白,跳起來指著月九齡厲聲喝道:
「三妹,你……你三更半夜與人私會茍且不說,竟然還殺了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月府的臉都被你丟了!你讓我回了月府如何代?!」
月九齡仰頭看著像條瘋狗一樣胡攀咬的月星兒,冷笑反問:
「呵,你張口就說我半夜與人,有證據嗎?還有,如果我殺了人,還會留在這裏等著被你們抓?」
月星兒頓了一下,明明此時居高臨下的人是自己,可當對上那雙冰冷犀利的桃花眸時,嚨就像被人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一般噎住了。
眼前這個咄咄人的月九齡,真的是那個懦弱無能,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三妹?
月星兒瞪著月九齡,咬牙狠狠問:
「你!就算你是月府的嫡,殺人這樣的罪行月府也保不住你,你竟還敢如此狂妄!」
月九齡角一揚,沒有理會月星兒,而是撐地起,一邊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一邊慢悠悠地走到死者旁邊——死者看段是一個二八年華的,滿面痕,死不瞑目。整個腹腔部分也慘不忍睹,裳被大量跡浸,浸泡著下半周邊的河水都被染紅了。
毫不忌諱地蹲在死者旁邊,手按了一下死者出一截的手臂,隨即在眾人疑的目中問月星兒:
「大姐是何時與我分開的?」
月星兒莫名其妙,「問這個做什麼?」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發作,於是不願地回答:「戌時一刻。」
月九齡又問:「此刻又是什麼時辰?」
孟萬里也想知道月九齡葫蘆里在賣什麼葯,搶先回道:
「已過卯時。」
月九齡點了點頭,繼續問月星兒:
「在昨日之前,我正被父親足在院中,有夫人派來守著的下人作證,從未離開月府半步,直到大姐來邀我一同出府參加大將軍府的春日宴,對麼?」
月星兒被問得不耐煩,「是又怎樣?月府所有人都知道,昨晚你並沒有回府!我們月府滿門忠良,只講公理,不講私!」
好一個只講公理不講私!
月九齡冷冷笑了笑,又按了一下死者的手臂,指著死者手臂上沒有消失的紫紅,不緩不急地說:
「死者上出現的斑在按之後沒有褪和消失,也沒有出現新的斑,說明至死了一天以上。」
說著月九齡便沖月星兒一笑,「而我沒有作案時間與條件,所以我不會是兇手,大姐和月府上下所有人都能替我作證。」
月星兒萬萬沒想到事會有如此反轉,一時有些慌,看著孟萬里等人點了點頭似乎認同月九齡的說法時,慌不擇言:
「你從小養在閨閣里,怎麼可能懂得這些?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又怎麼解釋出現在你旁邊?你當孟大人是擺設,三言兩語就能被你糊弄嗎!」
突然被點名的孟萬里一頓,心想眼下也找不出其他嫌疑人,此也不是問話的地方,不如就先將首帶回去給仵作看一看,順帶審一審月九齡,於是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如此,還請三小姐與本回京兆府一趟。」
月九齡眉梢微揚,倒想看看月星兒還想作什麼妖來陷害自己,便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