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門第二日,就是醫館開張大吉的日子。
說句實話,這個事比起結婚,都更讓葉知秋更張一點。
葉知秋頭天晚上,躺在床榻上,想著明天的事,有點兒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意思。
守夜的是素練。
素練聽見葉知秋像烙餅一樣滾來滾去,輕聲問了句:“王妃睡不著?”
葉知秋實話實說:“我雖然覺得我醫還不錯,但真沒有試過去當坐堂大夫。萬一明天丟人了怎麼辦?還有投這麼多,回頭要是不賺錢怎麼辦——”
越是往下說,葉知秋就越是覺張和力大。
素練忍不住悶笑了一聲:“原來王妃并非有竹。”
之前看葉知秋那個一擲千金,風風火火辦醫館的態度,以及行醫時候那副自信又沉穩的樣子,素練一直以為葉知秋心里肯定是沒有毫疑慮的。
而且,連諸葛瑾的都敢治,膽子這樣大的人,怎麼會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醫館張?
葉知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畢竟那麼多錢呢。而且看病又和別的不一樣,我經驗還是不太富,萬一看走了眼——”
還是知道自己哪里有所欠缺的,所以才想這樣鍛煉自己。
素練想了一會兒,提了一句:“那王妃或許可以想想,明日也不一定有人來?”
畢竟看病嘛,大家可能還是喜歡去找經驗富的老大夫和老醫館。剛開業的,未必有人敢來啊!
于是,素練功用這一個問題,讓葉知秋翻烙餅翻得更勤了。
不只要擔心賠錢,不只要擔心誤診,還要擔心本沒有人來。
這一夜,葉知秋本就沒睡著多大一會兒,偏偏早上還醒得很早。
天都還沒亮,葉知秋就醒過來了,而且一點困意也沒有。
干脆翻坐起來,讓素練去打水來洗漱。
素練怕葉知秋子不住:“王妃再睡一會兒——”
葉知秋搖頭:“我起來練一會兒五禽戲。”
這個的話,素練就沒意見了。
結果葉知秋穿上裳,出去準備在院子里練五禽戲的時候,正好迎頭上了沈遇白。
沈遇白也是一簡單裝束。
兩人俱是一愣。
沈遇白微微蹙眉:“怎麼不睡了?”
葉知秋將自己打算說了,而后又問他:“那王爺怎麼也起這麼早?”
沈遇白一臉平靜:“每日都是這個時辰起來。我去練武。”
素練低聲音在葉知秋邊夸:“王妃不妨去看看,王爺手好極了!”
葉知秋總覺得素練的語氣有點:真的不是素練你想師嗎?
然后素練下一句就是:“正好王妃也一起。”
素練腦子里浮現出來的兩人一起練劍,互相拆招——意綿綿那種。
但葉知秋腦海里浮現的是:沈遇白手矯健,而自己……
毫不猶豫搖頭拒絕了:“不必了!”
本來已打算出聲邀請的沈遇白:……
最后沈遇白自己去練武了。
不知為什麼,葉知秋總覺得沈遇白的緒有點冷。
但也沒多想,畢竟平時沈遇白也是這樣的。
最后葉知秋在院子里打了兩遍五禽戲,周都熱起來,鼻子尖也微微冒出一點汗意,頓時就收了手——普通人鍛煉,到這種程度便可收手。總是大汗淋漓,反而不利于養生。
而此時,天也亮了。
晨曦灑落在院子里,帶來一的融融暖意。
如今已是深秋初冬時節,一夜過去,草間樹葉上,都掛滿了珠,晶瑩剔,連那些衰草黃葉都顯得沒了衰敗氣息,反倒是一派別樣風。
葉知秋呼出一口熱氣,一面看那些秋葉,一面往屋里走,然后忍不住又嘆:“院子外頭那柿子樹結了好多果子,不知甜不甜?”
素練還真不知道甜不甜,于是試探道:“我給王妃摘一個?”
如今柿子樹葉子幾乎都掉了,沒掉的也都變了深黃,可枝頭被藏了一夏天的小柿子們,反倒是被顯出來,紅彤彤的,看著就很喜慶熱鬧。
那柿子其實不大,也不是常見的磨盤柿,看起來小小的,一個也就小孩子拳頭那麼大,應該也不是打算吃,只是單純為了看罷了。
葉知秋低聲音:“那你快去,趁著人,不然回頭仆婦們看到,怕是要笑話我們。”
素練看著葉知秋亮晶晶的眼睛,噎了一瞬:王妃平時都穩重的,但就是在吃上……有濃厚的興趣。
不過,也可的。
素練和葉知秋跑到了柿子樹底下。
葉知秋風,素練負責爬樹摘柿子。
好在這會兒出來走的人也,并沒有被人撞破。
素練手也很敏捷,如同一陣風一樣,手腳并用就這麼爬了上去,而后摘了一枝柿子下來。
這一樹枝上,足足有三個柿子。
最大那個,和年子差不多大小,上圓下尖,橙紅的讓人著就覺得甜。
葉知秋抱著樹枝,心滿意足地回了屋子。
素練看葉知秋將之放在果盤中,卻并不打算吃的樣子,不由納悶:“王妃不試試?”
葉知秋搖頭:“吃過飯再吃。腹中的時候,不宜吃柿子。容易發生胃痛。”
明黃此時也過來了,一看桌上的柿子,也覺得新奇:“以前我小時候還在家時,好像村子里也有柿子樹。沒想到王府里也種了有。”
葉知秋道:“其實種這種果樹多好?秋天就開始收——就是不知道這個柿子能不能吃。看樣子應該可以?”
手了,發現柿子還沒。
這下就算吃了飯也不能吃了。
葉知秋憾地看了看柿子:“先放幾天吧,也好看的。”
只是沒想到的是,等到沈遇白也回來,洗漱完畢換過裳后兩人用早飯時,他冷不丁說了句:“柿子還不錯。很甜。要放,得用谷糠埋起來。”
葉知秋筷子一哆嗦,好好的一個水晶蝦餃差點掉桌上。
震驚地看著沈遇白:“你怎麼知道我們摘了柿子?”
沈遇白沉默片刻,“練武場,就在柿子樹的旁邊。我看見了。”
葉知秋瞬間漲紅了臉,一陣陣尷尬和無言。
【作者有話說】
剛好寫到了柿子,墨緋在這里,祝福大家柿柿如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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