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翕已經有好長段時間沒見到方子清,每次見到他都有些不大不小的尷尬,雖然倆人算是互認了朋友,還是仍舊不自在。
方子清先開口道:“看來你過的不錯。”
謝景翕微笑,“嗯,還好,你還是老樣子。”
方子清自嘲的笑笑,“的確還是老樣子,晚晴嫁過來給你添麻煩了,今後還要你多擔待才是。”
“我沒想到會嫁進來,倒不是給我添麻煩,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日子過的好與壞並非我能左右,還得看自己,當然能幫的時候我會盡量幫,幫不上的還請你諒解。”
這已經算是朋友之間的好言相勸了,方子清知道是好意,言語間不無激,“舊事我便不再提,但你對晚晴能夠不計前嫌,我作為的兄長,仍舊對你充滿激,不必你幫什麽忙,這是自己選的日子,總得是自己來經營,是好是歹都怨不得旁人。”
謝景翕心中訝異,還一直想問方子清為何會同意方晚晴嫁過來,原來是尊重自己的選擇,既然是方晚晴自己做的決定,那確然是沒什麽好說的,對於方晚晴這個人,不知道是該同還是惋惜,明明是個剔的子,卻總是執著於一些糊塗事。
忙到下午後,基本就沒什麽大事了,方姨娘領進二院,也不會有什麽鬧房的場子,然而顧恒仍舊沒有麵,謝景翕認為他並非是因為方晚晴,大概是真的有事。太子剛剛被廢,聯想到莊子裏那個不明的暗道,忽然有些不寒而栗,顧恒應當是知的吧,而那晚忽然留宿顧恒的屋子,會不會是被當了顧恒呢,難道顧恒真的暗中與太子有染?
那麽侯爺對此是否知呢,聖上又是否知呢,安奉候府這一潭渾水裏又加上了一個太子黨的名頭,聖上一旦察覺到蛛馬跡,恐怕都得完蛋,又或者侯爺與顧恒也並非一條心?這父子三人各有謀劃,到底是想作甚?
夜裏用過了晚飯,謝景翕怕曾氏又發什麽埋怨,便過去前院瞧了一眼,曾氏果然不大高興,顧恒到現在也沒回來,到底還記不記得今兒是他娶姨娘啊?
“可真是要被他氣死了。”曾氏著腦門,“他到底是要作甚,總不能一直不麵吧?”
“母親您先別往那想,小叔既然同意了方姑娘進門,就不會涼著的,沒準是真有事呢,橫豎已經進了門,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樣的。”
“他能有甚急事非得今兒去辦,拖一天不行嗎,真是太不給麵子了,人家方姑娘如何自?”
謝景翕歎口氣,現在侯府上下,誰還顧得上一個姨娘如何自,曾氏這個主母,兒子夫君心裏在想甚都不,實在不知道人說什麽好。
謝景翕又陪著曾氏坐了好一會,曾氏夜裏熬不住,謝景翕服侍睡下才走,出來的時候看看天不由歎口氣,已經這樣晚了,顧恒還是沒有回來,請劉嬤嬤去二房看了一眼,回說二已經睡下,方姨娘屋裏也熄了燈,謝景翕這才放下心,沒鬧什麽事便好。
謝景翕一個人走在院子裏,因為悉路也就沒有燃燈,他們的院子在侯府最裏麵,一路會經過花園子,這會院子裏幾乎沒有什麽人,走起路來腳步聲都聽的一清二楚,謝景翕默默數著腳步聲,腦子裏卻在盤算著去宮裏謝恩這件事。
忽然間,胳膊上冷不防傳來一大力,謝景翕先是聞到一濃重的酒氣,還沉浸在此人味道為何如此悉的下意識裏,人就被拖到了院子裏的假山石後麵。
“顧恒你……”
謝景翕沒想到會是他,也不知有沒有被人瞧見,心說他怎能這樣莽撞,“院子裏是有人的,你有什麽話出去說嗎?”
“阿翕。”顧恒上濃濃的酒氣,也不知是否清醒,但是這兩個字裏包涵的深沉卻明明白白的傳達了出來。
謝景翕一瞬間就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因為聽懂了這裏麵的抑與求,他是在祈求,祈求能給他個說話的機會,從來不知道顧恒有一天還能這般求一件事,但是依舊不能心。
“顧恒,你聽我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是發生什麽事了麽,先回去睡一覺,有事咱明天再說。”
顧恒這樣失態,很有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但他這個狀態明顯不是來說事而是來發泄的,謝景翕生怕現在外麵忽然經過個人,不得不打起神耳聽八方。
“阿翕,你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麽。”顧恒仍舊抓著的胳膊,隻是有些痛苦地低下頭,“你不用擔心,我來的時候瞧過了,不會有人的。”
謝景翕歎口氣,“我不問你今兒去哪了,大概你也有你的事,但是方姨娘進門,你多顧忌點母親的心,去看一眼也好,還有我希你今後沒事的時候,不要來找我了,你有你該盡的責任,不要辜負太多人了。”
顧恒猛地抬起頭看著,眼裏一片猩紅,“你對我一定要這樣殘忍麽,你明知道我心裏隻有你,這些責任的話隻有你不能對我說,什麽方姨娘,我本就不想要們,可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隻能任由他們往我房裏添人,卻不能由著自己跟喜歡的人多說一句話,你知道那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每天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你,阿翕……”
顧恒行為失控的忽然抱住,將抵在石壁上,然後便低頭吻了上去。謝景翕腦袋一懵,下意識就狠狠咬牙關,腥味充斥在口舌中,顧恒吃痛退開,想也沒想就趁機一掌了上去,直接把顧恒的愣住了。
謝景翕下心底的怒意,狠狠地看著他,“顧恒,你一定要讓我對你失麽!”
顧恒愣了一會就低低笑起來,他抿了抿角的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失?嗬嗬,反正我在你心裏已經是那個樣子了不是麽,所以我不在乎,反正我是不會放手的,你聽清楚了便好。”
顧恒好像換了一個人,邪魅又危險的靠近,盯著的眼神一寸寸近,“你以為顧昀能護你一輩子麽,他在做什麽事有告訴過你麽,他是不敢告訴你全部的,你自以為很了解他嗎,嗬嗬,你還是這麽天真啊。”
謝景翕防備地瞪著他,“那是我跟他的事,不需要你來心,我們死活都與你無關。”
顧恒危險地看著,手指上的,卻被躲開,他低笑道:“被我說中心事了是不是,我早就說過,我是最了解你的,我會等著你來到我邊的,從現在開始我要為自己而活,我想要的跟不想要的,誰都不能勉強我,包括你!”
謝景翕簡直忍無可忍,冷笑道:“那你便等著好了。”
一把將他推開,這次顧恒並沒有攔著,而是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背影,眼裏是誌在必得的危險。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的花木後麵,還有一雙清冷又危險的目一直盯著他們,方晚晴狠狠地攥住旁的枝椏,手心攥出了都無知無覺……
顧昀夜裏一直在晉王府,盛鸞與離他們皆在,自然又是一場酒歡騰不提,晉王今兒喝的有點高,他的酒量一直是個迷,總是他想醉的時候就爛醉如泥,待想清醒的時候又瞬間清醒,有些時候就連顧昀都拿不準他是真醉假醉。
但今兒看來,晉王好像是真喝高了,一句廢話沒有,隻是一通猛喝,誰灌他都來者不拒,開始隻覺的晉王一定是酒癮上來了,好容易逮著個機會喝一回,於是都順著他,後來喝著喝著發現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幾壇子酒都下去了,晉王也不言語,這是有心事啊。
顧昀是一幫子人裏唯一清醒的,瞥了晉王一眼,“還行不行啊,仔細明兒王妃都不讓你進屋。”
大家心領神會,都不敢再勸,離拍拍顧昀的肩膀,“晉王突然搞這麽深沉,我看著怪嚇人的,還是先走為妙,給你了玄塵,哦,下回記得帶上你那小媳婦,怪有意思的。”
顧昀踹他一腳,“滾蛋。”
離大呼小的蹦達開,“咦,真不講究,弄髒了我這裳。”
盛鸞擔憂的看了晉王一眼,“玄塵,要不勸一勸吧,再喝下去要出人命了。”
“讓他喝吧,難得他高興,死不了的。”
能不高興麽,太子這塊最難啃的骨頭去了,在心頭多年的大石搬走了一半,更重要的是,這裏頭了多人的命,失敗是個什麽後果沒有人比晉王清楚,用生死換來的戰果,喝死了也不在話下。
晉王忽然攥住顧昀的手,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玄塵吶……”
一切都凝聚在了這未盡之言裏,顧昀自然聽的出來,他破例自己斟了一杯酒,在晉王握住他的手上一,然後仰頭喝了下去,意味深長道:“你不能鬆懈,太子的老巢還沒能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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