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告訴,離這不遠有個錯複雜的巷子。舒雨微於是依著它所言,緩步朝那條巷口前行。
腳底被鞋口出的石塊磨得生疼,似乎已經破了皮,只覺腳底火辣辣的疼,加上又是負重走了許久,一時不免更覺煎熬。
但此刻,卻是一點破綻都不能留下的,只能咬牙繼續前行。
一路上那人都同有說有笑,不過舒雨微從始至終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在前邊走著,暗暗思索著何時對他下手才最好。
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法跑的,而且腳下的系帶也似乎越來越松,估計走不了多遠就會落,必須儘早出手。
於是,剛一巷口,便重新開啟了神醫系統,兩指間再次幻化出銀針來,隨時準備對後那人出手。
那人突然按住了的肩膀。舒雨微本以為是自己手的意圖暴,正打算魚死網破,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只聽那人道:「二狗平日里話是最多的,見了誰不得聊兩句才走,方才在地牢里,你一言不發,我當時就覺得有問題,結果一查地牢,就發現二狗躺在某間牢房裡……你猜猜,是誰的牢房?」
舒雨微轉過來,分外冷靜地看著他,不攥了攥暗藏在袖中的銀針。
那人見雙眸凝重,出幾分殺意,低頭輕笑一聲,他道:「不必這麼敵視我,我是來幫你的,若不是我一路跟著你,你以為門口的那倆人能輕易放你出來?」篳趣閣
聽到這話,舒雨微上的戾氣才稍稍斂了些,但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番,著實沒有半點印象的。
不過,晏謫江既然能在宮裡都安眼線,在府里想必也不會太難。
就在放下戒心,準備直接往晏府趕去時,那人卻出手攔住了的去路。
「姑娘,我可不是晏謫江的人。」
他說著,突然手扯掉臉上的偽裝。布條撕裂前的繃令舒雨微面容扭曲,直到整張臉全部暴在空氣之中,這種覺才漸漸得到舒緩。
那人盯著的容貌看了許久,才道:「與畫像上相差無幾,錯不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回過神來,繼續道:「舒姑娘,勞煩你挪步隨我過來,我家主子要是知道我能帶你回去,定然大喜過。」說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舒雨微不加思索都能猜出他口中的主子是誰。晏謫江知道往別安眼線,那常承瀟自然也知道。如果府尹不是他的人,若想了解一些事,最簡單不過的辦法,不外乎是在府里弄個自己人。
那人見遲遲不肯走,瞇了瞇眼,正準備出手將打昏,然而舒雨微卻似是早有所料,那人剛一手,的銀針也隨之丟去,接著調頭就跑,本顧不上銀針有沒有刺中。
聽到後面追逐的腳步聲,側朝後踢出去一隻鞋,跑兩步后,又側過踢掉了另一隻。此舉一來是方便逃跑,二來也可以暫時給後窮追不捨的那人造一定阻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作幅度太大的緣故,跑著跑著,舒雨微的袖中忽然掉出塊東西來,本不想多管,畢竟此時還是逃命最要,但下一秒,就意識到那是常承澤的玉佩。
舒雨微當即停下腳步,赤著一雙滿是土灰的腳快步往回趕,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那人率先撿起了地上的玉佩,借著月,已是看清了上面的字。
就在此時,舒雨微手中的銀針趁機丟出,穩穩地刺中了那人的昏。他還沒未得及開口對令牌提出疑,整個人便已側躺著倒在了地上,昏睡過去。
舒雨微緩步走去,蹲下,上手奪走他手中的玉佩,又將自己額前散落的頭髮仰到後邊兒。漠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重新站起,準備離去。
然而沒走幾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停下腳步。
舒雨微深吸了一口氣,目漸漸凝重起來。在原地猶豫須臾,皺眉咬咬牙,再度轉回到那人邊,俯出他腰間別著的長劍,一劍刺他的頭。
因為還開著系統,舒雨微手中長劍的下落點十分準,加上作又快又狠,瞬間便要了那人的命。
小悠突然顯形出來,卻是瞪大了雙眼看著地上的那人的慘狀,一臉的難以置信。
「宿……宿主?」
它倒不是驚訝於殺人,它只是驚訝舒雨微竟能毫不猶豫,連眼都不眨一下地做出這樣的事來。
看著從那人脖頸流出鮮,漸漸蜿蜒著朝自己來,舒雨微臉上的神卻依舊漠然,像是毫不在意,但心口卻止不住地抖,顯然對於殺人這事兒,還是有些害怕的。
蹲下來,用那人的衫了劍上的跡,直至乾淨,才將長劍重新放回劍鞘之中。
「他已經看到了那塊玉佩,如果不殺他,他回去之後若是告訴常承瀟,我上帶有常承澤的玉佩,你猜猜,常承瀟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小悠聞言,不默然起來,須臾,它才道:「我只是沒想到,宿主你如今手殺人,竟沒有出半分懼或是猶豫,實在是……越來越像他了。」
舒雨微無奈苦笑,「你說,照這樣下去,我回到現實會不會沒幾日就了警察通緝的殺人犯?」
話盡,抬頭看了看明亮潔的月牙,不由悵然地嘆出一口氣來。
*
舒雨微一路都是著腳走回去的,原本腳底就因為踩著塞滿石塊的鞋子被磨得破了皮,如今又徒步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只覺自己的腳心都已經被痛欺凌的麻木,整個人又累又困,大腦也昏昏沉沉的。
不過,因為沒穿中,冷風時而會順著底部灌外衫裡面,冷得打個,倒也能因此恢復片刻清醒。
因為擔心會被人注意到,一路都是按著小路走的。小路頗遠,但好在總算是堅持回到了府邸。
大抵是因為上回發生了敏兒在門口將劫走的事,晏謫江便撤走了晏府大門的侍衛,換了他的人。
門口的幾人借著燈籠的紅,一眼認出了舒雨微。幾人沒敢猶豫,連忙迎上前去詢問的況,不過,卻也不敢有什麼肢接。
舒雨微無力回應,只是沖幾人擺擺手,已示無礙,又指了指鎖著的大門,示意他們打開。
不敢多有耽誤,其中一人立馬掏出鑰匙,急忙打開了大門。舒雨微有氣無力地道了聲謝后,便拖著疲憊的軀緩步走了進去。
一回到院里,便直奔寢屋而去。不過,的第一瞬念頭倒不是想睡覺,而是想去告訴晏謫江自己今夜的猜測。畢竟若能說服晏謫江去告知皇后此事,多留個心眼,興許就不會那麼早的就離開人世,那晏長歡也就一定不會死,如此一來,晏謫江便不會走上和晏家離心的這條路,最後不得善終了。
可當推開寢屋的屋門時,裡面卻毫無一人,只有月灑下的一道長長的銀輝,落在地上、桌上。冷風從窗口溜進,徐徐吹起窗前珠簾,給屋裡原本清冷的氣氛又增添幾分寂寥。
舒雨微蹙了蹙眉,強撐著子走到桌邊,點亮燭火,接著便一屁坐到了凳子上,抬起腳來檢查傷口。
方才路過院子的時候有留意過,書房的燈並沒有亮著,顯然晏謫江也不在那兒,可這大半夜的,他又能去哪?總不會是又出城了吧。
實在困得不行,正打算起上床休息的時候,屋門忽然被人敲響,舒雨微道了聲「進來」,屋外的那人才推開門,緩步走了進來。
來人是若歆。走到舒雨微的邊,一眼便瞧見了腳上的傷,微微蹙了蹙眉,若歆沒有多猶豫,立刻在屋裡找到細布和葯,順帶還出去舀了盆水,這才重新回到舒雨微的邊,蹲替理傷口。
「嘶!」
舒雨微皺著眉頭,下意識回腳腕。若歆抬頭看了一眼,不免有些心疼地嘆了口氣,「姑娘,會有些痛,你忍耐一下,傷口發炎就麻煩了。」
說著,便要上手去抓舒雨微的腳腕,結果的食指剛一到腳,面前的人就條件反地踢了一腳。
舒雨微倒吸一口氣,面窘,連忙出聲道歉:「抱歉抱歉!若歆,我……我可能是不習慣別人的我的腳,我還是自己來吧,就不麻煩你了。」
話音剛落,立刻彎下,從若歆的手中取走細布,自己沾了沾桌上放著的那盆水,開始清洗傷口。
見這樣敏,若歆也不好再繼續,起跟告了別,又囑咐一定要將傷口理好,隨後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舒雨微手上的作一停,抬頭看向若歆,問道:「小爺他人當下在哪?」
若歆蹙了蹙眉,眉宇中也帶著幾分疑:「姑娘不是因為小爺才被放回來的?小爺下午那會兒便出府解決姑娘的事去了,到現在還未回來。」
晏謫江去救了?!
舒雨微扶額愁容起來,若歆見狀,便問是怎麼了。然而此時實在無心回應,只是道了聲「沒事」,又讓若歆去忙別的事,不用管。
寢屋再度剩下一人。舒雨微看著桌上搖曳的燭火,又惱又憂心。
晏謫江平時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回倒犯了糊塗?這件事顯然是沖著他去的,他非但沒有躲,還往上湊!
皺著眉頭,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出府去尋找晏謫江,但如今已經疲憊不堪的子,確實是經不起這麼折騰,只能暫且先等等,左右晏謫江的邊肯定帶了護衛,不一定會有危險,若是明日天亮以後他還未回來,自己再出去找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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