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陸若晴問道。
「沒有。」桓王淡淡一笑,並不想說賀蘭媛破壞氣氛,「和你在一起,我開心著,沒有生氣的事兒。」
「我先起來。」陸若晴披上了服,下了床。
把頭髮隨意一挽,用綠緞帶紮上,然後別了一支碧綠的翡翠簪子,親自倒了茶過來。
陸若晴溫淺笑,「阿澈,喝茶。」
桓王放下了心事,自然心愉悅的和佳人相,一派如沐春風之態。
陸若晴了丫頭進來,吩咐道:「讓廚房做幾個清淡小菜,再……,備一壺果子酒,我和桓王殿下要對飲幾杯。」
至於白酒,實在是有點怕了。
桓王挑眉看,「我不喝果子酒。」
陸若晴怔了一下,遲疑道:「可是殿下,我酒量淺,要是喝上三杯肯定就醉了。」
桓王笑道:「你要是醉了,那肯定是醉開芍藥一般艷。」
陸若晴想起昨夜,就是一頭黑線,「什麼啊?和瘋子一樣迷糊倒是真的。」
「那本王也喜歡。」
「…………」
兩人說笑著,最後分別上了一壺白酒,一壺果子酒。
陸若晴執壺倒酒。
桓王剛要喝,就聽見門外一聲譏笑,「喲呵,都有膽子把野男人到家裡來了。」
陸若晴眉頭微皺,「箏兒妹妹,我看你是又想去大牢一趟了吧。」
陸箏兒挑眉,「什麼意思?大牢?」
畢竟吃過一次虧,瞬間想到了上次得罪桓王的事兒。
當即衝進來看了一眼,見是桓王,頓時嚇得跪下,「不知道殿下駕臨寒舍,臣……,臣剛才胡說八道……」
「哐!」桓王抓起酒壺就砸了過去。
「哎喲,啊!疼疼疼……」陸箏兒頭上鼓了一個大包,滿頭滿臉的酒,辣得眼睛都沒有辦法睜開,淚水滾滾而下。
頓時哭了起來,「救命!快拿水來,我的眼睛啊!」
「拖出去。」桓王冷冷道。
「是。」侍衛當即將陸箏兒拖了出去。
桓王看著地上的酒壺,淡淡笑道:「沒辦法,看來今天只能喝果子酒了。」
陸若晴給他斟酒,「只要沒壞了殿下的雅興就好。」
桓王嘗了嘗果子酒,「還不錯,就是略甜了一些。」
然後,他往門外看了一眼,「像陸箏兒這樣聒噪煩人的東西,若非你還有用,豈能容這般上躥下跳?早就直接拖出去打死了。」
陸若晴笑道:「留著,沒事兒讓殿下扔個酒壺,也算是一個樂子嘛。」
桓王聽了哈哈大笑,連連點頭,「你說得很對。」
這一頓飯,兩人吃得很是愉悅和睦。
不過等桓王出了府,上了馬車,臉上的笑容便悉數褪去。
他冷冷吩咐侍衛,「派人去慕容府上走一趟,告訴慕容小姐,讓管好賀蘭媛,以後再胡說八道容易沒了舌頭。」
桓王心裡很清楚。
陸若晴一夜未歸的消息,就算不是慕容長雅先打聽的,賀蘭媛知道了,也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的。
由著賀蘭媛過來胡說八道,心裡……,自然也是有一番算計的。
侍衛很快把消息帶到了慕容府。
慕容長雅聽了,面上帶著得優雅的微笑,「勞煩轉告殿下,我明白了。」
「告辭。」侍衛旋即離開。
慕容長雅當即一臉冰霜,厲聲道:「趕去打聽!陸家大小姐昨天一夜未歸,到底是怎麼回事?趕給我查清楚了!」
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抖。
----出岔子了。
陸若晴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桓王盡釋前嫌。
不僅如此,桓王還埋怨慣著賀蘭媛,甚至怪在旁邊看戲別有用心。
看來桓王對陸若晴護之心甚之,以後還得更加謹慎。
慕容長雅輕輕吐了一口氣。
這一次,原本也是想試探桓王,看看他對陸若晴的護程度。
但是沒有想到,桓王的反彈會這麼大,到底哪裡出了錯?
不管怎麼說,陸若晴一個黃花大閨夜不歸宿,桓王都沒道理不生氣啊。
很快,慕容長雅得知了消息。
「聽說陸大小姐昨天去了大昭寺,為娘親祈福,在大昭寺跪了一夜。」
「混帳!」慕容長雅氣得將茶杯一墩。
賀蘭媛真是一個蠢貨!
消息都沒有打聽清楚,就來誤導,結果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不僅沒有扳倒陸若晴,反倒讓桓王疑心,簡直得不償失。
慕容長雅恨得咬牙。
而此時,賀蘭媛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人,因為姜倫的又疼了。
自然焦急擔心不已,趕過去探。
結果卻遇到了姜倫的表妹,看起來和姜倫甚是親,不由大吵了一架,最後還被姜夫人給勸著拉了出去,氣得回家飯都吃不下。
姜家的人擔心姜倫,沒心思管,都是揪心的煎熬了一夜。
第二天,姜夫人讓人送消息到陸府。
陸若晴覺得奇怪,「不能啊,姜倫怎麼會腳疼呢?我這就去看看。」
先去藥鋪里買點滋補的藥材,打著去看姜倫的旗號,帶著緹縈一起來到了姜家。
等姜夫人摒退了丫頭,才問:「姜公子怎麼會腳疼了?有什麼原因嗎?」
姜倫的臉慘白慘白的,說不出話。
姜夫人急道:「昨兒下午開始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倫兒的腳突然就疼了。原本之前用了薛神醫的葯,又有陸小姐的囑咐,分明已經越來越好,卻不料……,看得疼得直冒汗,我這一顆心都要揪碎了。」
「夫人別急,等下讓我看看。」陸若晴趕安了一番。
「一陣兒一陣兒的,現在……,又不是很疼了。」姜倫忍著疼痛說道。
「我瞧瞧。」陸若晴照例先開了被子,清洗了傷口,看起來已經基本癒合,只剩下一條小小的疤痕,「瞧著癒合的還不錯啊。」
姜倫說道:「的確是恢復的很好,比之前太醫開得方子要好很多。」
陸若晴一邊聽,一邊點頭,「那怎麼突然就疼了?」
「我也不明白。」姜倫搖頭,「昨天下午,腳後跟突然就疼了起來。一開始我還沒有在意,後面越來越疼,到晚上我真是疼得忍不住了。」
陸若晴問道:「你的傷口,平時換藥都是誰?」
姜夫人忙道:「是我,我怕別人不夠仔細,都是我親手換的。」
陸若晴沉了一下,「這就是說,換藥的人沒有問題。而平時,想來也不會有人到姜公子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姜夫人疑道。
「那就是葯被人了手腳。」陸若晴斬釘截鐵的道。
「不可能!誰敢?誰敢啊?」姜夫人一連反問了幾次,又是震驚,又是生氣,更多的則是焦急,「等我把丫頭們都進來。」
「夫人,等等!」陸若晴住了。
「怎麼了?」姜夫人不解問道。
陸若晴正道:「夫人,如果真的有人在葯裡面做了手腳,你知道是誰嗎?你這麼一喊,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那陸小姐打算怎麼辦?」
「等我一下。」陸若晴直接揀起廢棄的藥膏,都是剛才從蔣綸腳上下來的,仔仔細細的,拿出銀針開始辨識起來。
姜夫人看得目瞪口呆,震驚道:「陸小姐,你還會用針?」
陸若晴沒有回答。
有關醫,是非常認真而且專業的。
片刻后,抬眸看向姜氏母子,篤定說道:「有人在裡面加了歸尾。」
「歸尾?」姜夫人和蔣綸都是一頭霧水。
陸若晴解釋道:「當歸補,當歸尾破。它們是同一種藥材的不同部分,、氣味都是一樣的,混進去很難被人發現。」
姜夫人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說,有人的加了歸尾進去,讓倫兒腳疼。」
陸若晴道:「不腳疼,時日長久還會影響腳筋恢復,甚至……,可能徹底壞掉。」
姜夫人驚駭無比,震怒道:「是誰這般惡毒?!」
蔣綸臉上的一點點褪去,越發蒼白,「有人要害我?要毀了我的腳,讓我一輩子都坐不起來,我……,啊!又疼了。」
「姜公子,不要激!」陸若晴上前摁住了他的道,緩緩。
不過片刻,姜倫的緒和疼痛都有了緩解。
陸若晴叮囑道:「你腳上有傷,加上用了歸尾在葯裡面,千萬不要激。因為你越激,心就翻滾的越厲害,腳就會越疼。」
姜倫看著,那張容姿殊麗的臉龐近在咫尺,的馨香撲面襲來,而纖細的手指放在他的額頭上,輕緩慢的不停。
這是……,他從來沒有驗過的覺。
姜倫的心口「砰砰」跳,張的推開了的手,局促無比道:「多謝陸小姐,已經……,已經不那麼疼了。」
陸若晴沒有在意到他的些微異樣。
轉向姜夫人詢問,「我想,能接到姜公子藥膏的人,肯定不會太多。到底是什麼人能接到,姜夫人應該都還記得吧。」
姜夫人氣得渾發抖,過了好一陣子,都不能平靜下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