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大早榮德堂就開始熱鬧了。
陸箏兒咬牙切齒道:「祖母!姐姐一夜未歸,一夜未歸啊!」
雲陸氏也道:「就是,以前出去跟男人見面也罷了,一晚上沒回來,誰知道發什麼了什麼齷齪事?只怕啊,連黃花閨都不是了呢。」
陸箏兒委屈窩憋了好久,幸災樂禍道:「就是!出了這種事兒,就算我們想給遮掩,也遮掩不了啊。」
「箏兒妹妹。」陸若晴提著子款款進來。
「喲,姐姐回來了啊。」陸箏兒眼中芒跳,一閃一閃的。
「對呀,我回來了。」陸若晴淺笑。
「呵呵。」陸箏兒勾起角在椅子裏坐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姐姐,你一夜未歸,這於於理都說不過去吧。」
陸若晴巧笑倩兮、目盼兮,笑著反問:「妹妹,你好像忘了我昨天出門做什麼吧?我為了你得罪姜倫的事,去桓王府里奔波,你這麼快就打算過河拆橋了啊。」
「我……」陸箏兒臉上閃過一尷尬。
雲陸氏搶白道:「就算你是為了箏兒的事奔波,那也是一夜不歸啊。」
「所以呢?」陸若晴冷笑看著們,把們醜惡的臉看個仔細,看個牢靠,「那姑姑不打算幫我遮掩一下?反倒要興師問罪了嗎?」
雲陸氏頓時語塞,結道:「我……,我可遮掩不了。」
「行了!不像話。」雲太君當即打斷。
剛才冷眼看了許久,算是看出來了,陸若晴眼裏本沒有任何慌張,那就說明,多半是做好了應對的借口。
偏偏雲陸氏和陸箏兒還在吵鬧,而且還當著面,鬧得也太難堪了。
等下只怕收不了場。
正這麼想著,就見陸若晴冷笑起,「看來姑姑和箏兒妹妹都覺得安全了,姜家的事已經用不上我了。那好……,醜話撂在這兒,姜家的事以後我絕不手!」
說完,就一臉寒霜拂袖走了。
雲陸氏氣得怔住。
陸箏兒更是氣得扭曲,咬牙恨道:「還張狂了!開口為我奔走,閉口為我奔走,誰知道去找桓王殿下做什麼的?搞不好是說了我的壞話呢。」
雲陸氏氣不過,斥道:「跟著若晴出去的人呢?來問話!」
很快,跟車的婆子飛快趕來。
雲陸氏惱火問道:「昨天若晴一夜未歸,去哪裏了?!說!」
婆子早就被蕭鉉警告過,命都是懸著的,哪裏敢說什麼實話?當即回道:「昨天大小姐先去了桓王府,然後就去大昭寺祈福。」
「去大昭寺祈福?」雲陸氏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突然去大昭寺祈福?」陸箏兒也是不信。
好不容易才抓到陸若晴的把柄,而且罪名嚴重,可不想就這麼放過了。
「姑、二小姐,奴婢說的是真的啊。」婆子一臉為難之。
「行了,下去吧。」雲太君揮揮手,不想再繼續看眼前的鬧劇了。
「娘!這婆子在瞎說吧。」
「就是。」陸箏兒也是氣得撇。
「我看啊。」雲陸氏眼中閃出一譏諷,怪氣道:「指不定啊,跟桓王殿下去哪兒一夜風流快活了。」
「放肆!」陸孝瑜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聲斷喝,「桓王殿下是你能非議的嗎?」
「孝瑜你回來了。」雲陸氏當即偃旗息鼓。
陸孝瑜進門,先給雲太君行了一禮,然後對雲陸氏斥道:「箏兒胡鬧也罷了,你一個長輩怎麼也跟著胡鬧?說若晴幾句沒關係,拉扯桓王做什麼?不想要命了。」
雲陸氏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就在家裏說說。」
陸孝瑜卻道:「隔牆有耳!」
雲陸氏氣得咬,惱火道:「許一夜不歸,還不許我說了?要是覺得理虧,那就自己早點回來啊。」
陸孝瑜卻道:「我剛才在院子裏都聽見了,若晴去了大昭寺,怎麼就不可以了?」
雲陸氏氣得咬碎銀牙,恨恨道:「鬼知道去了哪裏?要是跟桓王殿下一夜不歸,桓王殿下再嚇唬嚇唬人,這蠢婆子還敢說實話啊?」
陸孝瑜氣得一拍桌子,「那你就敢說?你就不怕桓王殿下?!」
「行、行行行,我怕!」雲陸氏氣得柳眉倒豎,一甩手,就怒氣沖沖的憤怒離去。
「姑姑,等等我。」陸箏兒趕追了上去。
陸孝瑜一臉嫌棄之,但是當著雲太君的面,忍著沒有說。
他沉著臉道:「娘,姜家那邊我去過了。」
雲太君趕問道:「姜丞相怎麼說?」
陸孝瑜沉,分析道:「姜丞相雖然臉不好,可也見我了,說是一切等姜倫養好傷再說。我看,只要姜倫的傷沒事,再有桓王的彈,應該不會有事。」
雲太君仍舊擔憂,不安道:「那這姜倫的傷誰說的好啊?太醫也沒有一個準話。」
陸孝瑜卻道:「但是我看姜丞相的臉還好,那就說明,姜倫的傷勢不會太嚴重,所以咱們靜候佳音就行了。」
「這樣說,倒是能稍微放點心了。」雲太君頷首道。
「另外,若晴的事不要再議論了。」
「嗯?」
陸孝瑜一聲嗤笑,反問道:「若晴到底是不是去大昭寺,有區別嗎?不管是真的去了大昭寺,還是跟桓王幽會了一夜,我們都不可能問出什麼的,也不敢問出什麼。」
不然的話,不僅得罪了桓王,還會弄得整個陸家風言風語的。
雲太君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臉微沉,嘆道:「若晴啊,是主意越來越大了。」
陸孝瑜沒有評論兒,而是岔開話題,「對了,下個月就是娘的生辰,再過一個月又是年兒,所以我打算在京城過完年再走。」
雲太君冷眼看著他,覺得他的主意也越來越大,----為了陞發財,肯定要維護得寵桓王的陸若晴,實在說不到一起去。
因此覺得心灰意冷的,懶懶道:「罷了,你為箏兒的事跑了好些天了,下去歇著吧。」
「娘也好生休息。」陸孝瑜告辭而去,轉就走。
雲太君冷冷看著他的背影,心微沉,這個兒子越大越離心了。
罷了,反正顧氏很快就要死。
----不用多想。
雲太君正在這麼想著,就有丫頭來報,「啟稟老太太,方才幽竹館那邊傳來消息,夫人因為擔心大小姐一夜未歸,急得吐了。」
吐了?算算藥效也該到時候了。
雲太君心下冷笑連連,面上卻做出焦急的樣子,「那還等什麼?快、快快,趕人去請大夫,吐可不能耽誤啊。」
丫頭回道:「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雲太君假裝擔心不已,吩咐道:「去庫房,取點上好的藥材送過去,要補的,只管揀好的挑了送去。」
「是。」丫頭應聲而去。
等丫頭拿著藥材送到幽竹館的時候,一進去,就見顧氏臉慘白躺著,角掛著,彷彿隨時都要斷氣的樣子。
看起來,真是凄慘極了。
陸若晴正在床邊泣,「娘,娘你可要好好的啊。」
「咳咳……」顧氏虛弱極了的樣子。
陸若晴哽咽道:「都怪我,臨時想著去大昭寺沒跟你說,把你急壞了。」
顧氏搖搖頭,拍了拍兒的手,「咳、咳咳……」咳嗽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話,彷彿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丫頭回去,自然把這一切都告訴了雲太君,雲太君很是滿意。
而幽竹館,陸若晴早已經掉眼淚,冷冷道:「娘,要是我們不演這麼一場戲,祖母那邊肯定是不放心的,這下子應該放心了。」
顧氏當然沒有真的吐。
但是昨晚,陸若晴一夜未歸仍舊讓擔心,「你昨天……,真的是去了大昭寺?」
「娘……」陸若晴拉長聲音,撒道:「你不信,你派人去大昭寺問問啊。我真的是去了大昭寺,沒跟桓王……,哎,我說什麼好呢。」
「好好好,娘不多心了。」顧氏忙道。
「快歇著吧。」陸若晴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事兒必須保!
要是娘知道,是和蕭鉉一夜未歸,非得瘋了不可!
幸虧蕭鉉份夠貴重,他打了招呼,大昭寺的人就不會說,總算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陸若晴昨晚幾乎沒有睡覺。
今天回來,還得在雲太君們面前演戲,真是累極了。
於是,等安頓好了顧氏,便回去蒙頭睡了一覺。
這個時候,慕容長雅正在聽心腹丫頭的回報,靜靜撥茶不語。
片刻后,才徐徐問道:「也就是說,昨天陸小姐先去了桓王府,然後本應該回府,卻不知何故沒有回家,今天上午才從外面回來?」
「是這樣的。」
「下去吧。」慕容長雅勾起角一笑,笑容深刻。
雖然蘇淑妃出來消息,皇帝已經拒絕冊封陸若晴為桓王側妃,但桓王和陸若晴仍舊來往切,十分的不放心。
如果能夠抓到陸若晴的把柄,那就好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抓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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