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姒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牙齒幾乎都在抖，但是眼底卻難得一見的瘋狂和激：“早就該死了，那年大火為什麼沒燒死！如果不是，你也不會坐牢四年！”

相比于權姒的激，權銘只是很平淡。

他從來都是個平淡的人，并沒有太多的。

可當他聽到權姒要殺了曲青禾之后，他瓣了說：“得留著，能救凝月！”

權姒幾乎不可置信自己聽到的。

一向不關心權凝月，知道自己兒患上了基因型疾病之后，就將丟給了權銘，相比斂沉默的兒，健康且活潑的兒子星燦才更讓在意。

“曲青禾留著是個禍患，知道我們太多事！”權姒咬著牙，聲音著刻骨的恨意：“只要有在的一天，我們就不得安寧！”

當你為利益和做出太多錯事之后，已經無法能夠再挽回，就只能這麼一錯而錯下去。

就像是你撒一個謊，就必須說更多的謊言去圓。

“留著，讓救凝月！”權銘很固執，機械重復著自己的話。

權姒知道這人偏執癥犯了，認定的事很難改變，不再和他過多糾纏，只是表面同意：“好，聽你的！”

權銘說話很慢，語氣也很僵：“frigg掉進海里失蹤了，凝月活不了多久，沒有辦法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可以修正凝月的基因，我要把帶來！”

“frigg？”權姒詫異。

權銘沒再和多話，他掛斷電話，將手中的實驗用的玻璃儀放在一邊。

對面，周然正在測試數據。

他適應的還行，是個緒穩定的年人，并沒有自暴自棄，每天還堅持鍛煉，看得出來心態不錯。他的確優秀，一來就攻克了最難的問題。

權銘收回目，重新凝聚到自己面前的電腦顯示屏上，是一段dna雙螺旋結構。

frigg被弄丟了，沒有基因型無法研究配對況。

凝月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活。的基因型必須得到修正，不然就會無止境的以這種錯誤的方式復制下去。最后將會死于多衰竭。

他活了四十年，最初的瘋狂天才夢早已經磨滅的差不多，他只想糾正一開始的錯誤，將事調回原來的軌道。

那年，權姒突然對他說想要個孩子，屬于他們倆人的，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悸了下，可是很快權姒就給他狠狠潑了盆冷水：“我查了，你這個人雖然普通，但基因型不錯，配得上我。”

權銘是個半瞎子，格又古怪，不招人喜歡，還得謝權姒能夠看得上他，不然在大院里，他就會被那幫紈绔子弟當球一樣踢來踢去。

那個孩子還在胚胎的時候，權姒便讓enki實驗室的人員為做基因修飾。

他才知道，要個孩子只是想把當工而已。

雖然是孩子的父親，但是這麼多年孩子沒有過他一聲父親，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實份，他以舅舅的份陪著長大，看著從小小一團逐漸長大姑娘。

也看著因為自缺陷從而陷到無盡的痛苦中。

權銘本就是淡薄之人，他有嚴重的創傷后癥，不懂不會更不知道說。

但生平第一次，他那麼執著出于本心無法被阻止地想救一個人。

大約是因為那點脈相連。

——

權姒最后一次和曲青禾通話。

一改往日的傲慢與居高臨下，平和地說會保證周然的安全，確保他平安無事。

曲青禾從來不會廢話：“他人現在在哪？”

權姒笑了笑，沒有急著。

“別急，青禾姐姐！”權姒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我也有件事告訴你！”

曲青禾對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點。

“權姒，你在和我談條件？”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你這些年過得很苦，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不過現在告訴你你可能不相信。”權姒賣了個關子，隨即將一地址發給曲青禾。

是enki設置在海港廢棄工廠里面的實驗室。

曲青禾剛收到這一信息，就收到容琛的短信他發了同樣的地址過來。

從屜出一柄手槍，握在手中。

好多年，都不曾開槍了。

可依舊沒有生疏！

——

“周然的位置已經確定！我今晚趕過去！”頓了頓，曲青禾又說：“替我向阿槿問好，這麼多年沒去看屬實有難言之，還請幫我解釋清楚！”

曲青禾將這段錄音發給了容琛。

又另外錄了幾段音，有對周然說的，要他繼續努力在學業上更上一層樓，也有對曲汐說的，推薦信已經幫寫好了，普林斯頓&康奈爾還有伯克利分校這些名校都寫了，憑著曲汐的能力申請完全沒問題，哈，之前都沒有給小周寫呢，小周自己做社工累死累活才拿到了錄取通知書。

還給老周錄了音，這麼多年也多虧他的照顧，但還是懇請他以后別進廚房，鄰居太太會到驚嚇，的狗狗也會到驚嚇。

說完一圈。

這回到權佑。

但可惜的是，曲青禾想了半天竟然發現自己對權佑無話可說。

那就只能祝福他工作順利吧！

權佑剛坐上那位置的時候還意氣風發呢，號稱是國民男神，雖說是中年版的。可他競選那會，無數為他奔走拉票，還自稱是太太團，可是到現在，也沒見過權佑太太到底是誰，長得什麼模樣好不好看？

firstlady這一職位空缺了很多年。

幾年過去，權佑是眼可見的憔悴與衰老，既然工作不開心，還不如趁早退休回去養老。

曲青禾早已放下一切，過往的恨在歲月的長河里逐漸流逝，有過痕跡，卻早已經淡去。

不了，自然也不恨了。

說不出誰對誰錯。

更多的是背景的懸殊與時代的宿命。

而個人的力量過于渺小，無法與這時代抗爭，最終只能選擇一條對自己對他人都好的道路。

曲青禾將槍支別在馬丁靴里，開車去了目的地所在的海邊工廠。

只不過，后始終有人在跟著的車。

低頭看了眼短信。

是容琛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