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棠沒有著急去找梁椽，而是找了慕白。

慕白是個夜貓子，他的夜生活十分富，按理來說，就算是這個點，應該也還沒休息。

果然，電話撥通，很快就被接起來，慕白輕佻的聲音響起。

“小甜心，今天怎麼想起打電話找我了？大晚上的，要是被梁椽知道恐怕不好吧？”

趙清棠已經習慣了慕白這樣花花公子的作風，嚴肅著一張臉，低聲說道：“慕白，我有正事要問你。”

“嗯？我懂的，大晚上找我的人聊的都是正事。”

“你和我算是朋友嗎？”

“當然，不然我這麼辛苦幫你渡出國是為了什麼？”慕白懷里還摟著一個人兒，他意識到趙清棠想說的話可能相當重要，索拋下人，找了個清凈的地方，了煙，問道：“怎麼了？”

“你帶我回國之前，是不是就已經預料到了？”

“預料到什麼？”慕白輕笑了一聲。

“預料到我會遇見江云城，可能會恢復記憶，要是梁椽知道了，你恐怕會有麻煩。”

“不用要是，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麻煩也已經來了。”

慕白毫不介意的聳了聳肩，他輕笑著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急匆匆的趕回y國？”

趙清棠啞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聽見慕白在電話那頭慨道：“現在可好，私人飛機被沒收，以后別想那麼容易出去了。不過沒關系，人兒還是有的。”

趙清棠頓時無語了，真是，不管什麼時候慕白都改不了他這樣的格。

“謝謝。”

趙清棠輕聲說道。

慕白笑了笑，說：“不用說謝謝。你是個很有天賦的人，不應該被鎖在這一方天地之中，你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

趙清棠心中涌起一暖流，正的時候，聽見慕白說：“啊，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趙清棠的臉瞬間又黑了半截兒，慕白總是這樣不著調。

“你知道我需要回國才能想起這些事，那五年前的事，你是不是應該也知道？”

聽見這個問題，慕白沉默了片刻，說：“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你應該去問梁椽。我覺得，你們之間也應該好好通一次，梁椽并沒有想害你的心。”

趙清棠嗯了一聲，和梁椽在一起生活也有這麼長時間了，自然知道梁椽沒有害的心思，而且還在想做的事上，為保駕護航，除了平時他的掌控強烈了一點之外，沒別的什麼了。

趙清棠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可真要接自己的過去全部都重新被推翻，又是另外一回事。

相信了梁椽這麼長時間，現在就相當于是把自己曾經的世界觀全部推翻。

慕白吸了口煙，煙頭閃著亮，他低聲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趕，我只要能回答你的都會回答，人兒還在床上等我，我出來和你打電話，夠意思吧？”

趙清棠輕輕抿起，小聲說道：“謝謝。”

慕白笑了笑，這次沒有再多說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出魚肚白的天邊，湛藍的眸子瞇起，眼神深邃如海，低聲慨：“天亮了啊。”

趙清棠思來想去，還是給梁椽發了個短信。

【梁椽，你現在睡了嗎？我想和你談一談。】

短信發送過去，石沉大海，一直沒有得到回復，也許他真的還沒起來。

趙清棠洗了個澡，再回來看手機，梁椽的回復也很簡單。

【什麼事？】

趙清棠也不等了，直接打了電話過去，沒過一會兒，梁椽就接了起來。

他低沉的嗓音依舊十分鎮定，輕聲對趙清棠說著：“怎麼了？我過幾天就去找你了。”

趙清棠了，什麼都沒說。

梁椽明明已經知道，事并沒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去發展，他卻還是能當做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一想到這五年里，他一直都是以這樣的狀態在陪著趙清棠，趙清棠心中就有些的。

“你之前不讓我回國，是不是知道，回國之后我會恢復記憶？”

梁椽頓了頓，“如果你能恢復記憶，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恢復的記憶，和你給我編織的記憶，不一樣。”

“我沒有騙你。”梁椽凝聲說道。

趙清棠笑了笑，說：“你是沒有騙我，你只是將重要的事都瞞了下來，也一直……”

梁椽這一點做的很高明，他瞞了很多事，告訴趙清棠的，都是真實的，所以不會有餡的風險。

唯一騙的，就是他們的夫妻關系。

“清棠，你在指責我嗎？”梁椽的聲音也漸漸冷凝，他沉下嗓音，頗有些唬人。

趙清棠啞然半天，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梁椽冷聲說道：“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清棠，這五年里，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嗎？”

趙清棠口一悶。

在發現和自己朝夕相了五年的人可能是兇手的時候，也有過掙扎。

怎麼可能完全沒有？人非木石，是有心的。

“清棠，你回來吧，我可以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會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最大限度？”趙清棠笑了笑，忽然就釋然了，“你所說的最大限度，也是在有限的。一個人的自由不應該是有限的。梁椽，你可以當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不行。”

電話那頭很久都沒有人說話，趙清棠聽見他清淺的呼吸聲，能確定還是有人聽著的。

深吸了口氣，才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那句話說了出來：“梁椽，我在這里，應該會慢慢恢復記憶，你也不要回國了，會……被抓的。”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的意思很明顯，自己已經不相信梁椽，其實已經有了線索，五年前，是出了意外，可這意外，是梁椽造的。

梁椽趁機將帶走，這是犯法的，如果他回國，肯定會第一時間被逮捕。

而且，趙清棠現在發現了不對勁，也不會回到y國了，這算是對梁椽最后的忠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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