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棠別過臉去:“孩子對你來說,還不如你的真實份重要,對嗎?”
mask沒說話,水杯也放在一邊的床頭柜上:“蘇心棠,別忘了我們一開始的約定。”
“我沒有忘,”蘇心棠爭辯道:“你是怎麼帶我回來的?江云城肯放棄了?”
“我自有我的辦法,”mask想了想,補充道:“不用摘掉面,就可以保護我的人和孩子的辦法。”
他的人......
蘇心棠咬著。
他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他的人嗎?
心好像好了一點點。
“所以現在,你是不是要給我解釋一下不孕癥的事?”mask擺出一副認真的架勢,蘇心棠有些心虛。
“我......沒有不孕癥,”支支吾吾的說:“我一開始是真的以為我有不孕癥的,所以才主給裴心婷騰了位子。可后來顧瀟找到了醫院的監控視頻,是裴心婷去找到婦產科醫生,買通了,給我開了不孕癥的證明。”
mask似乎并沒有太過意外,輕輕點了點頭:“那你跟江云城結婚三年都沒有懷孕,是他的原因?”
蘇心棠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吧,裴心婷之前打電話跟我說過,跟江云城只有一次,就懷上了.......后來我也想了想,前些年為了供裴心婷在國外念書的費用,我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工作,可能是過于勞累,所以一直沒有懷上。”
“以前?江云城那麼有錢,都不肯幫你供妹妹?”
“我沒有告訴他,”說道這里,蘇心棠不心里一陣痛:“那時候我也是自尊心太強了,我跟江云城在一起本就不被大家看好,他是高高在上的江家獨子,我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兒,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什麼事都要靠他,都要跟他拿錢,所以就自己工作供裴心婷讀書。”
mask輕嘆一聲,輕輕的撥開黏在臉上的發,將整個人都抱在自己懷里。
周瞬間充滿了他上源源不斷的熱量,和好聞的氣息。
“你很堅強,”mask輕吻著的發頂:“如果江云城知道了,恐怕更加不會這樣放開你。我應該慶幸你的自尊心,否則我也遇不到你。”
蘇心棠被他的摟著,頓時覺得十分安寧。
mask在面前,似乎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是這樣變不驚的模樣,讓人無端就覺得可靠又安心。
小聲的說:“那時候我也才剛剛17歲,高中畢業,我考上了常青藤的,全額獎學金。”
mask點點頭:“很厲害。”
蘇心棠話鋒一轉,又說道:“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大舅有心臟病,如果我不在邊,那麼他如果發病了,邊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還有裴心婷,那時才14歲,正在準備中考。如果我走了,一個小姑娘要怎麼承擔的起家庭的重擔?”
“那你小舅呢?”
蘇心棠的眼神暗了暗:“小舅一直在查那個傷害了我媽的人,就是.......我的父親。全國各地的跑,有一點線索都不放過,只是想替我媽要一個說法。我的舅舅們對我媽和我都特別好,我不能只顧著自己。”
“所以你就放棄了自己去深造的機會?”
“不放棄還能怎麼辦呢?”蘇心棠苦笑了一聲:“這就是我的命,舅舅們用微薄的工資養我到這麼大,我馬上就要年了,也必須對這個家負責,于是我就開始拼命賺錢,只要能賺錢的工作我都去做,天天督促著裴心婷學習,備考的時候我比還要張......”
暗夜,似乎更適合敞開心扉的長談。
蘇心棠打開了話匣子,在心里積攢了將近十年的苦,不能跟舅舅們說,也不敢跟江云城說,所有的委屈的悶在自己的肚子里,打落牙齒活吞。
或許應該慶幸自己并不知道mask的份,才可以坦然的將心底的話全都告訴他。
“裴心婷雖然考上了,但是也是吊車尾,沒有獎學金的,是學費和生活費第一年就要二十多萬,舅舅為此把自己攢著做手的錢全都拿了出來,可還是不夠。快開學了,眼看著就要學費,我沒辦法,兼職了四份工作,幾乎是馬不停蹄。”
“其中有一份工作報酬給的很高,是殯儀館的,給死者整理儀容和化妝。沒有人愿意去,只有我。”
“殯儀館的晚上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都走了,連老員工都不愿待在那里。我怕的不得了,可是幫一個死者整理好容,我就有兩千塊錢可以拿,我就一邊工作,一邊念阿彌陀佛,咬著牙堅持.......”
mask聽得心里一酸,那時候也只是個17歲的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才能一個人在殯儀館的停尸房跟死者的獨整整一晚?
就只為了兩千塊錢。
萬惡的錢。
蘇心棠吸了吸鼻子,笑開:“不過也是因禍得福,好多死者的家屬看到死者的容整潔安詳,都特地來謝我,還有其中一個就是化妝師,知道我需要錢,就帶著我進了化妝行業,mask,這個世界終究是好人有好報的,對不對?”
“對,你說的很對,”mask的聲音溫:“心棠,你是個好孩,上天一定會優待你。”
蘇心棠自嘲的說:“那還真的是優待啊,丈夫上了自己的妹妹,這麼幸運我也是無話可說。”
mask把往懷里帶了帶:“事都是在慢慢變好的,如果覺得還不夠好,那只是因為還沒有到最后。”
“所以,上天讓我遇到了你?”蘇心棠抬起臉,看著他面后清澈而復雜的眼神。
mask將的手放在邊輕吻:“對,上天讓你遇到了我,從前它欠你的,都有我來補償給你。”
“mask.......”
“嗯。”
“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
“不會,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在。”
“可是如果萬一.......”蘇心棠嘆了口氣:“算了,不問了。”
mask輕笑:“萬一什麼?為什麼不問了?”
“如果明知道你的答案不是我要的那個,那我寧愿不問出口。”
“你怎麼知道我的答案一定不是你要的?”
蘇心棠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mask,我跟你說實話,我這一生其實已經沒什麼好輸的了,所以如果上天再讓你離開,我也不覺得我意外。”
mask將抱起來:“你其實不用這麼悲觀。”
“我不是悲觀,我是怕期越大,失也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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