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朗聲大笑,說道:「無所謂。」
宓是真的無所謂。到了今天,除了家人,能夠讓宓在乎的東西越來越。不過宓也沒打算過分刺激朝廷。這個時候,大家互相克制,對彼此都有好。
宋安然問道:「你的計劃還需要多長時間完?」
宓攬著宋安然,說道:「快了。」
宓的機會,就是裹挾人口出海。
宓下面的南府軍,都是良家子,有家人親朋。這一次,宓除了要接宋安然出海,還要將手下兵的親人也帶走。當然是以自願為主。宓不想干強迫人的事。這年頭,想搞點人口到海外,其實並沒有那麼難。
無論是太平盛世,還是災荒年間,都不缺活不下去的人。這些人都是宓的目標,宓會將他們帶到海外,為自己的種子。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海。」
困在京城十幾年,宋安然早就想離開了。這一次走得比較遠,直接去往海外,宋安然到很興。
宋安然是閑不住的人,如果能將一窮二白的海外基地建設為一個人口稠,經濟發達,文化昌盛的大城市,那一定是這輩子最大的就。
建設一個城市,是想一想,就讓人渾激,興。宋安然不懼挑戰,最喜歡這種難度高的挑戰。因為這是證明自己能力最好平臺。
宓見到宋安然臉上的興之,忍不住笑了起來。
宓調侃道:「別人出海,都是一臉愁緒,各種擔憂。你卻一臉興,恨不得立即就能出海。娘子果然與眾不同。」
宋安然沖宓甩了一個白眼,然後說道:「我就不信,你會不興?反正我在京城是呆膩了。京城奢華糜爛,卻又讓人窒息,總覺頭頂上有一道箍咒,隨時監控著自己的言行。
在京城生活久了,覺自己都快忘了自由的味道。如今終於能夠離開京城,去到海外,我恨不得能夠仰天大三聲,讓所有人知道我的心。」
宓笑道:「娘子,你現在就可以仰天大三聲。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笑話你。」
宋安然卻搖頭,「現在還沒有離開,我不。等到真正出海的那天,我不僅要仰天大三聲,我要大三十聲。」
到時候,宋安然要將這輩子所承的束縛,規矩,憋屈,統統砸在大海里。從今以後,就是一個全新的自己,一個擁有自由靈魂的自由人。
正在宋安然暢想未來的時候,京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皇宮,劉小七跪在地上。
躺在床上的元康帝已經沒有了呼吸,角的跡逐漸干。元康帝的手握拳頭,到死的時候也沒有鬆開。元康帝表扭曲,眼中有憤怒,有不甘,一切都定格在死亡那一刻。
元康帝死得很突然,很意外,誰都沒有想到元康帝突然就死了。
「嗚……嗚嗚……」
沉悶的寢宮,突然有了響。有人在掙扎,發出無意義的聲響。
劉小七扭著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蘇嬤嬤趴在地上,詭異得扭。抬起頭,盯著床上,似乎是想看清楚元康帝。
的手腳被挑斷了經脈,無法行。於是就用軀幹的力量,拖著往前爬,要看一眼,只要讓確定元康帝已經死了,就能瞑目。
劉小七突然站起來,擋在蘇嬤嬤面前。
劉小七目測測地盯著蘇嬤嬤,「你想做什麼?」
蘇嬤嬤啊啊的家,被卸掉了下頜骨,說不出話來。
劉小七手,合上蘇嬤嬤的下頜骨。
蘇嬤嬤覺到了疼痛,然後就能說話了。
蘇嬤嬤急切地說道:「讓我看一看,只看一眼。只要他死了,我就能瞑目。求你,讓我看一眼。」
劉小七呵呵冷笑,「咱家為什麼要讓你瞑目?你這個毒婦,早該被千刀萬剮。」
蘇嬤嬤著劉小七,神激地說道:「讓我看一眼,就看一眼。只要你滿足我,我就能滿足你。我那裡有很多很多,可以殺人無形的毒藥。我將那些毒藥全給你,你讓我看一眼,好不好?」
劉小七抬起腳,踩在蘇嬤嬤的頭上,「咱家不會上你的當。」
劉小七掏出匕首,打算乾脆結果了蘇嬤嬤。
蘇嬤嬤急切地大起來,「你難道不想知道蕭塹為什麼會死嗎?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宋安然計劃好的。
因為我和蕭塹是同生共死的關係,只要我出了意外,蕭塹就會死。我的母蠱正在遭最嚴峻的考驗。
母蠱傷,子蠱必死無疑。而且我時日無多了,我最後的願就是想看一眼他是怎麼死的。不看最後一眼,我死不瞑目。」
劉小七哈哈一笑,冷聲說道:「廢話真多。」
劉小七沒有再聽蘇嬤嬤的廢話,他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從蘇嬤嬤的背心刺下去。蘇嬤嬤不敢置信,掙扎了兩下,瞳孔逐漸放大,轉眼就沒了氣息。
劉小七拔出匕首,就著蘇嬤嬤的衫,掉跡。
劉小七看著蘇嬤嬤的,冷哼一聲。臨死還想算計宋安然,果然是名副其實的毒婦。幸虧寢宮現在只有他劉小七一人,幸虧蘇嬤嬤最後那番話沒有被人聽到。
劉小七將匕首收起來,然後驚慌的跑出來,大一聲:「陛下薨了!」
元康帝薨,皇宮震,京城震,天下震。
朝臣和宮妃得到消息,急匆匆地到寢宮。然後就看到元康帝死不瞑目躺在床上,還有同樣死不瞑目的蘇嬤嬤。
沒有人去追究蘇嬤嬤的份,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置辦喪事。
蘇嬤嬤的被侍抬了下去,直接火化理。
劉小七則帶著人給元康帝殮。
朝臣們三三兩兩的站在旁邊,商量著元康帝的後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宣布傳位詔書,讓平郡王儘快繼承皇位。
至於宮妃,楊首輔很果斷的下令,讓侍衛將宮妃全部趕回後宮。哪個宮妃膽敢在皇宮衝撞,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非常時期,採取非常手段。就算是皇帝的人,也別想例外。
平郡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皇宮,見到元康帝死不瞑目,平郡王心頭先是一喜。轉眼,一臉悲痛地跪在地上,大喊一聲,「父皇!」
「王爺節哀。陛下之前留下了床位詔書,請王爺接旨。」
平郡王的表有些茫然,他似乎還陷在悲痛中,無法接父皇去世的消息。
朝臣們再三勸說,平郡王終於回過神來。
平郡王突然大喊一聲,「我要和父皇告別,你們都出去。」
「請王爺以國家社稷為重。陛下泉下有知,也會希王爺以國事為重。」
「是啊,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請王爺以國事為重。」
朝臣們再三請求,言辭懇切。
最後,平郡王勉為其難的接朝臣們的要求,跪下來,接下了傳位詔書。
接著,朝臣們就開始商量平郡王登基的事。
禮部尚書說三天後是吉日,朝臣們就將登基大典安排在三日後。平郡王出言反對,說是元康帝骨未寒,他不能這麼快繼承皇位。
朝臣們又是再三勸說,平郡王終於妥協,答應三日後登基稱帝。
至於元康帝的後事,禮部和務府自有章程,會有專人去辦喪事,無需平郡王心。
確定了登基的日期,接下來就得趕確定年號。
朝臣們擬定了四五個年號,供平郡王選擇。
平郡王挑選了一番,最終確定年號為永泰。
這個時候定國公站出來,拱手說道:「啟稟王爺,鎮海王還停留在港口。老臣以為,該派人提醒鎮海王,請鎮海王儘快離開。」
平郡王心頭一驚,這才想起還有個大麻煩沒解決。
平郡王連忙說道:「本王記得鎮海王妃已經出京,鎮海王為何還不離開?」
大家都朝宋子期看去。宓是宋子期的婿,這個問題由宋子期來回答,似乎最合適。
平郡王也朝宋子期看去,「宋卿,你和大家說說鎮海王為何不離開?」
宋子期直了背脊,說道:「此事臣不知。臣不曾同鎮海王一家聯絡,鎮海王的事,臣和所有人一樣,也是一頭霧水。」
平郡王不相信宋子期。不過平郡王沒膽子懟宋子期,即便他已經是儲君,他也沒膽子。因為平郡王很清楚,他這個皇位是怎麼來的。現在基不穩,一切求穩。
平郡王說道:「那就派人催促鎮海王。限他一天之必須離開。」
「一天的時間或許迫了點。不如三天時間。」楊首輔站出來說道。
平郡王剛想點頭,卻不料定國公搶先說道:「三天時間太長,最多兩天時間。否則別怪朝廷不客氣。」
眾人都朝定國公看去,同是勛貴,定國公對宓很有見啊。
定國公哼了一聲,「在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鎮海王。決不能讓鎮海王長久停留在海邊。一旦讓他抓住機會,後果不堪設想。」
平郡王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按照定國公說的去辦,派人催促鎮海王,兩天之他必須離開。」
「王爺英明。」朝臣們紛紛拍馬匹。
平郡王心興無比,鮮上頭,耳通紅。他喜歡這種覺,大權在握的滋味,得無與倫比。難怪都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龍椅,驗被三呼萬歲的。
好在平郡王還有理智,沒有當著朝臣們的面表現出自己興的一面。
在朝臣面前,平郡王盡量表現得穩重一點,哀傷一點。盡量像個明君一樣,聽取朝臣們的意見。
平郡王謙遜的態度讓朝臣們極為滿意。
有老臣激得渾抖。經過永和帝的殺戮,以及元康帝瘋狂,本朝終於要出一個真正的明君嗎?
宋子期微微低頭,表似笑非笑。那些老臣真的想太多了。
等到平郡王登基稱帝,手握皇權,嘗到了權利的滋味后,平郡王就會像元康帝一樣,同文臣武將爭奪權利。到時候,新的議論鬥爭又將開始。
宋子期笑了笑,他可以趁著平郡王地位不穩,手中權利有限的時候,加快作,儘快將均運作到西北去。只要均在西北站穩了腳跟,全天下沒人敢輕易對家,宋家手。就連皇帝也不行。
這場談話進行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結束。
時間已經是深夜,平郡王不僅不覺著累,反而神。今晚,平郡王只怕睡不著覺。
平郡王站在思政殿,以前每次來到思政殿,他心中都難免忐忑不安。如今,在頭上的那座大山轟然倒塌,他終於能夠大大方方地站在這裡,隨意走。
平郡王一步步走上臺階,龍椅就在前面,他現在就可以坐上去,沒有人會出面阻攔。
平郡王終於靠近了龍椅,他的在抖,手在哆嗦。他不是怕,他是他興。興到無法控制心的緒。
他輕輕的龍椅,猶如最的人。
龍椅冰冷,就是一把椅子。可是在平郡王眼裡,這把椅子就代表了一切。
平郡王終於出了關鍵的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最後,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坐在了龍椅上。
平郡王閉著眼睛,原來坐在龍椅上的滋味是這樣的。並沒有比普通的椅子更好,可是為什麼他會渾慄。
因為這把椅子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哈哈哈……」
平郡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喜歡這把椅子,喜歡這裡的一切。他更喜歡手握權利的滋味。
平郡王笑過之後,對邊的侍說道:「去將劉公公來,本王有胡要問他。」
「不知王爺先見哪位劉公公?」侍小心翼翼地問道。
平郡王瞪了眼侍,說道:「當然是在父皇邊伺候的劉公公。莫非這宮裡還有別的劉公公值得本王惦記嗎?」
侍低頭,趕說道:「奴才愚鈍。奴才這就去將劉公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