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下來,宓反了嗎?現在陛下下旨敕封宓為鎮海王,永鎮海外。大家都知道海外有數不清的兇險,你們誰要是不服氣,大可以替代宓,替大周,替陛下鎮守海外。」
幾位大人很憤怒,「宓他……」
「行了,都給朕閉。」
元康帝出面打斷兩邊的爭論。
接著元康帝說道:「朕心意已決,諸位卿不必爭論。」
「陛下三思。」還是有人不死心,想要堵死宓的退路。
元康帝冷冷一笑,「朕時日無多,諸位卿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將朕這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謂的爭吵中?」
「臣不敢。」
元康帝怒道:「不敢拿就閉。」
元康帝拿過旨意,檢查完畢,直接命人用印。
接下來,元康帝頒佈了第二道旨意,敕封宓的長子均為晉國公,留守京城,無旨不得離京。同時給均賜婚,將一個宗室許配給均。
宋子期猛地抬頭,看著元康帝。宋子期皺眉頭,賜婚一事不在協議中,元康帝為何出爾反爾。
元康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子期,「宋卿,賜婚一事,還請你好好同晉國公夫人說清楚。這是朕對晉國公府的仁慈。」
元康帝特彆強調了仁慈兩字。
宋子期面無表的應了一聲。很顯然,元康帝擺明了要賜婚,宋安然同宓沒有拒絕的餘地。
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宋子期也沒辦法同元康帝討價還價,只能先應下此事。
元康帝還在旨意提到,晉國公府忠君為國,朝廷不得無故為難。
這份旨意一出,朝臣們更是面面相覷。連著三道旨意,全是同宓有關聯。可見,宓真的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元康帝這三道旨意,就是為了穩住宓,讓宓安心的留在海外。
有朝臣想說此事不妥。可是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決此事。宓這人,是萬萬不能留下來的。尤其是手握兵權的宓。除非能夠順利解除宓手中的兵權。
但是欽差去到東南好幾個月,一直無所作為,很顯然解除宓手中兵權,已經變難以完的事。偏偏元康帝時日無多,元康帝做不到的事,新皇更難做到。
朝臣們暗自嘆氣,真是便宜了宓還有家。
大周建國這麼多年,這應該是朝廷第一次對一個武將做出如此重大的妥協。
三道旨意書寫完畢,全都用了印。都是是合理合法的聖旨。
元康帝臉紅,雙手死死地抓著床沿,心中倍屈辱。想他堂堂帝王,今竟然被一個人威脅,最終不得不妥協,留下這三道旨意,真是奇恥大辱。
元康帝急促氣,臉極不正常。
劉小七趕拿出解毒丸,給元康帝服下。
服用了藥丸,元康帝覺好了很多。至有足夠的力,將剩下的事辦完。
元康帝深吸一口氣,盡量冷靜地說道:「朕現在要立儲。」
閣幾位大人當即表態,平郡王為嫡子,理應立為儲君。
元康帝笑了起來,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嘲諷之意。朕的兒子果然不簡單,利用嫡出的份,不僅得到了文臣的支持,還得到了宓和宋安然的支持。真是了不得的就。
只是平郡王有能力駕馭這些老巨猾的朝臣嗎?
可是除了平郡王,其他皇子更是不如。
元康帝心中又是惱怒,又是無奈,更多的是失。為什麼他的兒子竟然如此平庸。平庸的才華,平庸的能力。
元康帝在抱怨自己的兒子才能平庸的時候,卻沒有反省過,自從他登基后,又是怎麼對待自己的兒子的。
那些年皇子,這些年生活得戰戰兢兢,每日裏惶惶然,生怕惹怒了元康帝。這樣的條件下,就算是天才,也會因為恐懼,變得平庸。更何況那些皇子並非天才。
元康帝出聲打斷朝臣們的議論,直接說道:「擬旨,皇五子平郡王忠孝兩全……」
洋洋灑灑,一封立儲詔書很快書寫完畢。
朝臣們見元康帝聽從了他們的意見,立平郡王為儲君,都很滿足。這是文臣的勝利,足以記史書。
上一次,他們支持前廢太子上位,結果失敗。這一次他們支持平郡王,終於功。
立儲詔書書寫完畢,元康帝逐字逐句的檢查,沒有任何問題。然後命人用印。
從此刻起,平郡王搖一變,為大周的儲君。只等元康帝雙一蹬,就能登基做皇帝。
之後,元康帝又下了幾道旨意,挑選閣三人,加上定國公,為輔國重臣。言下之意,將來朝政會以這四個人的意見為主。
這一次,宋子期榜上無名。元康帝將宋子期排除在名單之外。
宋子期微微低頭,蹙眉頭。元康帝的用意,宋子期看得很清楚。元康帝設下輔國重臣,就是想用這個四個人整頓閣,整頓朝堂。幫助新皇儘快的掌握皇權。
只要新皇能夠順利的掌握皇權,後面的事也就水到渠。即便將來有一天,宓出爾反爾,新皇也能轄制宓。
這是元康帝的一盤棋,元康帝希靠著四位輔國重臣,盤活這一盤棋。畢竟宓的危險實在是太大了。留著這麼一個禍害,任何人都會寢食不安。只有將宓摧毀,殺掉,才能真正安心。
元康帝時日無多,他已經沒有機會去解決宓。只能將宓這個禍害留給新皇。為了幫助新皇,元康帝必須留下反制的手段。
宋子期冷冷一笑,元康帝的心思昭然若揭。在座的朝臣,他們的心思,宋子期更是心知肚明。
這些朝臣,都不得宓趕死掉,宓死了,大周就安定了。
可是這些人從來不想一想,宓死了,將來誰來打仗?宓若是死了,將來誰還願意從軍?
從軍風險這麼高,不如大家都去讀書考科舉。大周沒有了可戰的軍人,這個國家誰來保護。
這些目短淺,只看到眼前利益的小人。宋子期於同他們為伍。
宋子期打算好了,趁著他還在閣,還有足夠的權利和威的時候,他一定要讓均儘早前往西北掌軍。
當均在西北站穩了腳跟,掌了兵權后,大周文武才會達到一個平衡點。到時候文臣奈何不了武將,同樣,武將也奈何不了文臣。唯有如此,朝廷才能健康向上的發展。
總而言之,一家獨大,是大忌。
宋子期暗自打定主意,同時留意著元康帝的安排。
元康帝今天說了很多很多話,比他過去十天說的話還要多。
元康帝已經很累了,很疲憊,隨時會到下。元康帝一直強撐著,直到說完最後一件事,元康帝才倒下。
劉小七趕扶住元康帝,不讓元康帝在朝臣面前丟臉。
元康帝對朝臣們說道:「事都代清楚了,你們先退下。」
元康帝不願意朝臣見到他狼狽的一面,更不樂意讓朝臣見到他無能為力的一面。
朝臣們起,魚貫走出寢宮。
劉小七趕扶著元康府躺在床上。
元康帝在急速的氣,覺進氣出氣多,莫非他要死了嗎?
不,不會的。霍大夫說他還有七八天的時間,他不會這麼早離世。
元康帝又吃下一顆解毒丸,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元康帝問劉小七,「有沒有找到宋安然?」
「啟稟陛下,晉國公夫人一直在偏殿候著。」劉小七躬說道。
元康帝心中驚疑不定,眼珠轉,他盯著劉小七,質問道:「你說真的?宋安然真的一直在偏殿?」
「奴才不敢欺瞞陛下。晉國公夫人的確一直在偏殿。那個嬤嬤也在。陛下要見,奴才這就讓過來。」
元康帝呵呵笑了起來,宋安然在玩什麼花樣不重要。重要的是,蘇嬤嬤的命必須掌握在他的手上。
元康帝咬牙說道:「去,將宋安然來。讓帶上那個嬤嬤。」
元康帝眼中閃著兇,他是真的想殺了宋安然。不過元康帝沒有失去理智,所以他不會真的殺了宋安然。
宋安然走出偏殿,跟著侍前往元康帝的寢宮。白一提著蘇嬤嬤,跟在宋安然後。
蘇嬤嬤被卸掉了下,說不出話來。但是眼中滿是怨毒之,若是有機會,一定會殺了宋安然。
宋安然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蘇嬤嬤。
宋安然臉上帶著笑容,笑得很親切,就像是在對待最要好的朋友一樣。
宋安然對蘇嬤嬤說道:「嬤嬤耐心一些,否則我會很為難的。」
蘇嬤嬤渾扭,毒婦,若是沒被制住,宋安然絕無可能站在面前說話。
宋安然輕聲一笑,「我知道嬤嬤對我有所不滿,但是嬤嬤應該知道敗者為寇的道理的。既然嬤嬤是輸家,就該有個輸家的樣子。你若是來的話,我不介意讓嬤嬤更多的皮之苦。」
宋安然用著溫的語氣,說著最冷酷的話。
蘇嬤嬤不了,已經夠了苦頭。
宋安然笑了起來,讚許地說道:「嬤嬤識時務為俊傑,我非常滿意。一會見了陛下,希嬤嬤能夠保持這個狀態。」
宋安然跟隨侍,來到了寢宮。
宋安然作為命婦,來到元康帝的寢宮,其實是不合適的。不過這個時候,誰都顧不了這麼多。
宋安然帶著蘇嬤嬤,見到元康帝后,宋安然還是恭恭敬敬地給元康帝行了個大禮。不管大家的關係如何變,基本的面子功夫,宋安然還是會做到的。
宋安然輕聲問道:「陛下找我。」
元康帝冷哼一聲,「宋安然,你的要求,朕都做到了。現在將那個賤人給朕。」
宋安然笑了笑,「我沒想到陛下如此關心犬子的婚事,竟然不知會一聲,就給犬子賜婚。」
元康帝板著臉說道:「旨意已下,無從更改。」
宋安然挑眉一笑,說道:「旨意無從更改,但是婚事卻可以作廢。只要那位姑娘現在離世,事就能解決。」
「果然最毒婦人心。」元康帝冷冷地說道。
「彼此彼此。」宋安然輕聲一笑,「並非我嫌棄宗室的姑娘,我只是不希這犬子的婚事由陛下控。」
元康帝冷冷一笑,說道:「就算這門婚事做不。等你們離開了中原,新皇登基,均照樣會被賜婚。與其讓均娶公主做駙馬,不如按照朕的旨意,娶宗室子為妻。」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陛下說的有道理。娶宗室子,的確要比娶公主更好。」
元康帝瞇起眼睛,盯著宋安然,「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宋安然笑著反問元康帝,「陛下都已經下了旨意,我反對有用嗎?」
宋安然會這麼乾脆的答應這門婚事,著實令人不解。
元康帝問道:「你想要什麼?」
宋安然笑著說道:「我只要平安離開皇宮,順便帶走霍大夫。」
元康帝挑眉冷笑,當即說道:「休想。」
宋安然乾脆坐下來,指了指白一手中的蘇嬤嬤,「陛下不想要嗎?」
元康帝說道:「朕現在人進來,你認為你有勝算?到時候不是蘇嬤嬤,就連你,朕也能留下來。」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元康帝,「陛下確定?陛下真想這麼做的話,不如現在就人進來。我倒是想知道,陛下的人如何抓我?」
宋安然如此鎮定,莫非是有恃無恐?莫非宓已經……
元康帝不敢深想下去。
元康帝怒道:「將這個毒婦留下,你現在可以離開。」
宋安然搖頭,「請陛下將霍大夫給我。否則我不會出宮。陛下,離天亮已經沒有多時間了,陛下要做決定請儘快。」
元康帝咬牙切齒,宋安然這個人,是元康帝這輩子遇到的最難纏的人。而且也是最狡猾,最惡毒,最膽大包天的人。
見元康帝不鬆口,於是宋安然說道:「陛下,你中了蠱,大夫解不了。倒是蘇嬤嬤這裏,有你需要的藥,可以暫時緩解你的痛苦。」
元康帝驀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盯著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