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暗自點頭,很滿意宓的態度。這才是一個家主該有的氣度。
二老爺卻說道:「大房繼承宗祠,責任重大,豈能分。分家這事,還是按照規矩來辦比較好。」
三老爺有心說點什麼,不過想了想,還是將話咽了下去。
老太太說道:「該怎麼分家,老心裏頭有數。當年你們父親離世的時候,曾留下書信言,對分家一事早有安排。」
老太太這話一出,大家都很驚異。死了幾十年的老爺子,竟然還有書信留下。
老太太命人將書信拿出來,給三個兒子還有宓過目。
家老爺子對分家一事,的確有安排。不過只有一句話,就是『分家以大房為重』。
看到這句話,二老爺和三老爺的眉眼都跳了跳。不過兩兄弟都沒開口說話,他們想先看看老太太怎麼分家。
老太太收回信件,說道:「分家一事事關重大。此事你們四人知曉就行了,切莫往外說。」
四人齊聲應是。
老太太接著說道:「大郎媳婦掌家,分家一事,還需要大郎媳婦協助。老二,老三,你們二人放心。雖說分家一事需要大郎媳婦協助,但是老肯定會公平的對待你們兩兄弟,不會讓你們兩兄弟覺到吃虧。」
二老爺率先表態,「母親此話嚴重了。大郎媳婦的信譽,兒子信得過。」
「多謝二叔信任安然。」
宓沖二老爺道謝。
二老爺哈哈一笑,「你家媳婦的本事,世人皆知。我要是連都不相信,又能信誰。」
宓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別人誇宋安然,比誇他本人,還讓他高興。
老太太說道:「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你們都先下去吧。的事,老會和大郎媳婦商量著辦。等分配方案出來后,老再派人將你們都來。」
「遵命。」
……
老太太讓宋安然幫著分家,看似很榮耀,實際上很辛苦,而且還費力不討好。無論怎麼分,總會有人不滿意。
屆時,那些人不會針對老太太,不會說老太太做事不公允。只會指責宋安然包藏禍心,一心一意替大房謀劃。
可惜宋安然是掌家人,分家一事,責無旁貸。因為全府的人,沒有人比更清楚國公府究竟有多產業,多家私,多銀錢。
宋安然命人抱著賬本,賬冊來到上房,同時從賬房那裏了四五個人過來。
從早上到晚上,大家就當著老太太的面算賬。要將國公府所有的產業都清算一遍,得到一個的數目。
這是一件工作量浩大的事,不是一天時間就能完的。
每天早上,宋安然安排完了府中的事,就來到上房協助老太太。
登記產業,人口,庫房字畫,珠寶玉,房舍店面,田莊山莊。
洋洋灑灑幾十張紙都寫滿了。
花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總算將國公府所有的產業清算清楚,也都重新登記造冊。
做完這些工作,接下來才是重中之重的分家。
這麼多產業,這麼多人口,這麼多字畫古玩珠寶玉,要怎麼分,十分考驗一個當家人的能力和手段。
正兒八經地說,宋安然也是第一次親自主持上百萬兩家產的分家,心還是有點忐忑不安。
賬冊全都擺在老太太的面前,要怎麼分,全看老太太的意思。而老太太又要考慮到三個兒子的想法和立場,考慮到大房的責任和地位。
老太太嘆息一聲,對宋安然說道:「大房獨得四,剩下的六就讓二房和三房平分。」
宋安然沒吭聲,分家這樣的大事不會輕易開口,以免留下話柄。
老太太見宋安然如此沉默,反倒是笑了起來,「大郎媳婦,你倒是謹慎。」
宋安然苦笑道:「老太太,孫媳婦不得不謹慎。此事關係重大,孫媳婦說什麼都是錯,不如什麼都不說。」
老太太暗自點頭,為國公府的當家人,的確該謹慎行事。宋安然是個合格的當家人。
老太太翻著賬冊,四三三的分家方式,看似很簡單,實際上非常考驗智慧。
就拿鋪面來說,有一年賺上千兩甚至萬兩的珠寶鋪子,綢緞鋪子,酒樓飯莊。也有一年只賺幾百兩的糧油鋪子,打鐵鋪,漆鋪等等。
一份鋪子就是一份產業,如果只按照鋪子的數量來分,你分三個鋪子,我分三個鋪子,那事就簡單多了。可是事實上,分家肯定不能這麼分。
分家的時候,不僅要考慮到鋪子的數量,還要考慮到鋪子的經營況,一年營收多銀子等等問題。
同樣還有田莊,有上田,中田,下田,而且每個田莊數目不一。要怎麼分,也是需要老太太頭痛的一件事。
老太太沖宋安然招手,「大郎媳婦,你協助老,自然不能懶。來吧,和老一起想辦法,將這個家給分了。」
宋安然對老太太報以苦笑。是真不想摻和分家這件大事,奈何又逃不掉。所以,宋安然只能著頭皮上了。
分家要盡量做到公平,才能堵住大部分人的,讓大部分人滿意。這件事不容易,不過對宋安然來說,也不是那麼難。
宋安然的方法很簡單,以價值估算產業,而不是以數量估算。
將營收在五百兩以下的放一堆,將營收在五百兩到一千兩的放一堆,將一千兩到兩千兩的放一堆,以此類推分門別類。
古玩字畫珠寶玉,這些東西,宋安然同樣以價值來區分。
然後又將這些產業按照價值分別整理出三份。其中兩份,價值相當,各自佔據了國公府產業的三。剩下一份,則佔據了國公府的四。
分完后,宋安然請示老太太:「這樣分合適嗎?」
老太太拿起清單看了看,暗自點頭。宋安然的本事果然不小。照著這樣分,不論數量多寡,從價值上來論,基本做到了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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