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沐文一張臉嚴肅地說道:「我不指能夠陞,只要這三年能夠平安度過,三年後能夠順利起複,我就滿足了。」
「表哥的要求果然不高。」
蔣沐文深深看了眼宋安然,然後低聲音說道:「表妹嫁給宓,夫貴妻榮,羨煞無數人。可是表妹早已經危局,說起來表妹的前程更讓人擔心。」
宋安然挑眉。早知道蔣沐文是個聰明人。蔣沐文能夠看清楚晉國公府的境,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宋安然同樣低聲音說道:「多謝表哥關心。即便我危局,我依然有破局的辦法。表哥信我嗎?」
蔣沐文點頭,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自然信表妹。表妹的本事,別人不知道,我卻親眼見過。表妹能夠做到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我相信再難的局面,你都能夠順利破解。」
「沒想到表哥對我如此有信心。表哥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失,更不會牽連到侯府。」宋安然鄭重說道。
蔣沐文卻說道:「表妹這話太見外了。我從來沒想過你會牽連到侯府。就算你真的牽連到侯府,我也不會怪你。侯府真被牽連,也只怪侯府自己無能。」
宋安然莫名地有些。
宋安然說道:「多謝表哥。表哥的心意我都明白。這三年,我們求穩。」
蔣沐文想求穩,宋安然同樣想求穩。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已經達了共識。
蔣沐文頓時鬆了一口氣。
蔣沐文對宋安然說道:「我去和宓說幾句話,表妹不介意吧。」
宋安然搖頭,當然不介意。要知道,以前蔣沐文和宓,都是影七子的員。隨著唐王過世,影組織也隨之解散。影七子員各分東西。
唯有宓和蔣沐文二人還留在京城。
這二人以前一直避免直接面,這次蔣沐文突然想和宓說說話,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
宋安然站得遠遠的,就見蔣沐文和宓走到僻靜的地方說話。兩人微微張合,卻沒人知道他們二人在說些什麼。
宋安然只看到蔣沐文的表有些凝重,宓的表也比較嚴肅,這可是見的況。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人談話結束,分別離開。
蔣沐文回到靈堂守靈,宓則回到宋安然邊。
宓對宋安然說道:「我還要回衙門。等下衙的時候,我再來接你。」
宋安然點頭,「好。我留在這裏,多也能幫點忙。」
宋安然沒有問宓和蔣沐文的談話容。有些事不需要問,凡事都要尋究底,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宋安然目送宓離去。片刻之後,宋安然也離開了靈堂。
宋安傑接帶著楊寶書來侯府弔唁,正好和宋安然上。
楊寶書識趣的離開,宋安然就和宋安傑一起來到廂房說話。
宋安然問道:「弟弟近來可好?」
宋安傑點頭,「我很好,累姐姐擔心。」
「孩子好嗎?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我怪想他的。」宋安然問道。
說起孩子,宋安傑表頓時變得很溫,他說道:「孩子很好。有些調皮,娘一個人還帶不了。」
宋安然說道:「肯定沒我家箏丫頭調皮。」
宋安傑想笑,可是不合時宜,於是強忍住笑意,說道:「的確比不上姐姐家的箏丫頭。那可是中豪傑。」
宋安然啐了宋安傑一口,「胡說八道。我家箏丫頭是要立志做淑的。」
「是姐姐立志要讓箏丫頭做淑,可不是箏丫頭自己要求做淑。」宋安傑無的打擊宋安然。
宋安然覺著心塞。
宋安然說道:「我聽說父親準你明年下場秋試?你準備好了嗎?」
宋安傑傲然說道:「區區舉人功名,手到擒來。」
語氣好大。不過以宋安傑小三元的績,還有這幾年潛心苦讀來說,只要不出意外,舉人對宋安傑的確如囊中取,垂手可得。
宋安然頷首說道:「你有信心就好。」
頓了頓,宋安然又啰嗦了一句,「好好和楊寶書不錯,這人不錯。」
「姐姐放心,我知道是個好人,我會好好待。」
宋安然看著眼前高大的宋安傑,弟弟長大了,能教給他的東西越來越。宋安然突然有點惆悵。
看著一臉風流倜儻的宋安傑,宋安然笑了起來,說道:「好好讀書,好好考取功名。朝你自己的理想鬥。有任何需要,儘管問我,我一定全力幫助你。」
宋安傑神微,鄭重地說道:「姐姐放心,我會努力的。姐姐有任何為難的事,也可以告訴弟弟。弟弟已經長大了,能為姐姐分擔。」
「我知道。等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找你幫忙。」
即便兩姐弟都已經長大了,而且各自有了家庭。但是姐弟依然如小時候一般簡單純粹深厚。
宋安傑常以宋安然為驕傲。宋安然何嘗不是以宋安傑為驕傲。能有這樣的弟弟,宋安然覺著自己很幸福。
……
宋安樂為孫媳婦,也在靈堂守孝。等到中途休息的時候,宋安然帶著楊寶書,蒙靜,還宋安蕓一起來看宋安樂。
宋安樂比起去年,況已經好了很多。臉頰上有了,也變白了,人看上去年輕了不。反正在宋安樂上,已經找不到去年那種心如死灰,貌丑如老婦一般的影子。
宋安樂的兩個孩子也很乖巧,雖說了點活潑,但都是懂事的孩子。
宋安樂看著四人,心中有很多慨,們都是的娘家人啊。
宋安然率先說道:「治喪辛苦,大姐姐一定要保重。」
宋安樂點頭,「多謝二妹妹關心。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次老夫人過世,府中已經決定停靈十四日。一應事,府中嫂嫂都安排好了。」
宋安樂口中的嫂嫂,指的是莊清夢和方媛。現在侯府是莊清夢和方媛當家,大太太方氏早就被架空了。如今老夫人古氏過世,在大太太方氏頭上的大山轟然倒塌,誰也說不準方氏會不會趁機鬧騰。
宋安然問道:「大姐姐,大舅母有鬧嗎?」
宋安樂搖頭,「大太太就算要鬧,也要等置辦完喪事。脾氣雖然不好,卻也是個明白人。知道現在鬧,沒有一點好。」
宋安然點頭明白。
其實侯府的事,早在老侯爺過世的時候就已經說清楚了。
現在留的問題,一是方氏要不要管家,方氏這個侯夫人能有多大的權利。
二是南州的礦產該怎麼分。南州的礦產本是老夫人古氏掏私房錢做本。當年老侯爺臨終的時候就說了,礦產要怎麼分,全憑老夫人做主。
另外,老侯爺過世的時候,還放了一筆銀子在老夫人手裏,給孫子孫們嫁娶。不知道老夫人古氏臨終之前有沒有分配下去。還有老夫人古氏的私房,數目不。要怎麼分,目前誰都不清楚。
這一切都要等喪事辦完后才來料理。
……
治喪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半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侯府上下疲憊不堪。
終於等到發喪的日子,侯府吹吹打打,將老夫人古氏抬了出去,葬祖墳。
之後,侯府上下連歇了兩天,才活了過來。
恢復了氣神后,侯府大老爺和二老爺召集族老,就要開分產大會。
卻不料,伺候在老夫人古氏邊的嬤嬤,拿出一封信,給大老爺。明言這是老夫人古氏臨終前一個月留下來的,說是讓大老爺和三老爺照著信中的吩咐辦。
大老爺拆開信封,老夫人古氏在信裏面清楚的寫著,早已經為今天做好了一切安排,礦產要怎麼分,私房要怎麼分,都代了婿宋子期。另外房契,田契等等東西,也都在婿宋子期手上。
老夫人古氏在信中說道,要分產,就得將宋子期還有宋安然請來。在他們父兩的見證下,這個分產才是合理合法的。
最後在信末,老夫人古氏附上了一份財產清單,以防兩個兒子同婿宋子期扯皮,懷疑宋子期私吞了老夫人古氏的私房,壞了兩家的分。
大老爺看完了信,心裏頭不是滋味。自己親娘寧願將私房給婿保管,都不肯給親兒子保管。老夫人古氏這是信不過他們兩兄弟啊。
三老爺更豁達一些,說道:「既然母親有言,那我們就照著言辦事。」
大老爺蔣淮點頭,如今也只能照著言辦事。
侯府派人,將宋子期還有宋安然都請了過來。
宋子期是早有準備,一直等著今天,以便完老夫人古氏的囑託。
宋安然卻到很驚異。沒想到外祖母竟然將當做了侯府分產見證人。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你且安心。只需安靜的看著就行。」
宋安然點頭,「兒明白。」
到了大廳,侯府大房和三房所有人都來了。至於二房,如今分的是老夫人古氏的私產,自然沒有二房的份,二房也就不用出席。
宋子期被迎上主位,宋安然就坐在宋子期的下首。
三老爺蔣凇率先說道:「妹夫……不,該稱宋大人才對。」
宋子期擺擺手,板著臉,威十足地說道:「兩家是親戚,今日討論的也是家族私事,就以親戚關係稱呼。」
三老爺蔣凇額頭的汗水,實在是宋子期威太足,讓他倍力。
三老爺蔣凇說道:「那我就聽妹夫的。」
宋子期輕飄飄的嗯了一聲,「聽說老夫人留下言,先拿出來給本過目一下。」
侯府大老爺三老爺本是想質問宋子期,結果宋子期一出場就反客為主,掌控了主權。兩兄弟相視一眼,二人都很無奈。大一級死人,就算是親戚,也莫可奈何。更何況宋子期還是閣輔臣,吏部尚書。
這兩個份,就能死無數人。
大老爺蔣淮沉默的將老夫人古氏的信件拿出來,給宋子期過目。
宋子期看完了信件后,說道:「岳母大人在信件上所說的都是真的。半年前,本曾和岳母大人見過一面。當時岳母大人就私房和礦產的分配,徵求本的意見。
本略微替岳母大人分憂,之後又應岳母大人要求,替岳母大人保管各種契書。所有契書,本全都帶來了。
這一份是私房的分配,這一份是礦產的分配,上面有岳母大人的簽章和手印,還有本的簽章。請哪位族老上前,誦讀一遍,讓大家心裏有數。」
以為年紀最大的族老站出來,說道:「就讓老朽來吧。老朽仗著輩分高,好歹有幾分薄面。」
「那就辛苦老大人。」宋子期客氣地對族老說道。
族老拿過契書,開始念起來。
礦產的分配很簡單,兩兄弟,大房得六,三房得四。至於分產後,要不要繼續一起經營,全憑大房和三房自己做主。
三老爺和三太太對此都有點不滿。礦產這門生意,是他們三房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大房坐其。結果大房仗著嫡長的份,還是要多分兩。真是不公平。
不過三老爺同三太太都沒鬧。因為他們知道,這份文書既然經過了宋子期的手,也就沒有他們質疑的餘地。上面說怎麼分,那就怎麼分。
大老爺捋著鬍鬚,滿意的點點頭。說到底老夫人最心疼的還是他這個長子。
大太太方氏也高興,總算能三房一頭。
之後就是私房的分配。
早在老夫人古氏過世之前,老夫人就已經寄存在那裏的,留給孫子孫們嫁娶用的銀子分了出去。而且每個出嫁的孫,老夫人古氏還另有私房贈送。就連外孫宋安然也得到了一份價值上千兩的頭面首飾珠寶玉。
剩下的私房,老夫人古氏分了數份。
大房得三,三房得三。剩下的四,由蔣沐文,將沐元,蔣沐洪,以及宋安樂平分。
宋安樂萬萬沒想到,老夫人古氏竟然還給他們母子三人留了一份。
宋安樂頓時就紅了眼眶,心裏頭對老夫人古氏極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