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沉的痛哭聲悶在他膛，哭到要暈厥，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怎、怎麼辦啊江從……你疼不疼……”

江從著氣，脖子間的跡已經凝固干涸，不斷有新的從傷口冒出來，他視線漸漸發虛，卻還是輕拍著的背，“我不疼，沒事了……沒事了，不怕。”

他稍微松開，小姑娘滿臉是淚，眼睛紅腫，黑發凌，兩側演出時編的發辮被拽得松散，酒打縷，黏在鬢邊，被人拉扯過，變了形，白皙臉上被掐出的紅印刺著他的心臟。

江從牙齒咯響，下顎線條繃得凌利，他抬起的手在，想為淚，可上面染上了紅，他用袖輕輕蹭去的眼淚。

“乖，不哭了。”

黎星沉手指上他的脖子，聲帶撕裂的疼。

沒多久，樓下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地趕來，急促雜，在零點人們的歡呼中，響徹不停。

后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混不堪，畫面、聲音、知覺。

只有他跪在地上抱著依舊戰栗的，附在耳邊之以安穩力量，低著聲說：“別怕。”

——

零點四十五分。

城市夜景繁榮，警察局大燈通亮，前廳一角往來忙碌。

楊浪一群男生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猶豫著停下，看向里頭一間開著門的屋子，一大一小的影背對他們沉默坐著。

剛向他們詢問過況的警察見他們還不走，皺眉催促道：“不要逗留了，趕回去吧。”

那個保存著視頻證據的關鍵手機已經到了辦案民警手里。

原始的視頻未經理，他們說的話，做的事，被他們自己清清楚楚地錄了下來。

除了被強制灌了酒，黎星沉沒有到其他實質傷害，但是從他們的話語和行上來看，事的發展走向讓人汗倒立，如果沒有及時被制止，后果難以預估，且對傷害的人造了嚴重的心理影響。

郝軒和孟浩強被送去醫院了，傷勢需要做鑒定，他們這群人有底，不是簡單的一次兩次，剩下幾個暫時被關了起來。

幾人都已年，質十分惡劣。

最里面的屋子里，燈泡熾亮，白的墻加簡單擺放的黑桌椅，無聲中著嚴肅。

對兩人做筆錄的民警把手里的文件轉過去，看了眼呆滯的孩，心里嘆氣，“先簽個字，然后坐這兒等著，已經聯系你們的家里人了。”

簽字后，民警就離開了，過了會兒，一個年輕民警端著兩杯熱水走進來，放到兩人面前，拍著黎星沉的肩膀安的緒。

黎星沉眼神有些空，輕輕搖了搖頭。

這時的外面，幾位西裝革履提著公文包的年輕男人步伐匆匆地趕進來，做筆錄的民警過去和他們談幾句，把他們領進了那間屋子。

為首的名許執，形高瘦，帶著金屬窄框眼睛，一副英派頭，他是江岸川兩位男助理其中的一位，能力出眾，江從的事向來都是他在管。

在忙完公事趕來的路上已經了解過況了，許執面有些凝肅，微擰著眉，但不管事棘手不棘手，他都會擺平。

許執看了一眼臉有些蒼白的孩，視線隨之落在中間椅沿上，兩人十指扣相握的手上。

只有兩秒，他視線很快移開，看向江從微頷首。

江從掀起眼眸掃了眼來的一行人，對他下顎輕點做回應。

他后脖的傷口做了簡單的理，紗布中間滲著，頸間其他地方凝固的跡沒有凈，在冷白的皮上有些顯眼，有些虛弱的白。

許執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問道：“傷了？嚴重嗎？”

江從聲音還啞著，有些力的累，“沒事。”

其實他的傷和孟浩強的差不多，甚至更嚴重，孟浩強躺擔架上裝死，護士要求江從也先去醫院仔細理下，他說什麼都不肯，不能再讓一個人。

后面就是許執和警察在談，關于那個視頻，又一次播放的時候，江從用力攥住扶手，薄抿一條平直的線。

黎星沉指腹著他的虎口，兩個人靜靜的。

看完視頻，許執的眉頭松了，他和民警又說了幾句話，然后對側人說：“聯系聶律師。”

大廳又來了個中年人，上堆砌著劣質的金飾品和二手貨，進來就鬧，是郝軒的母親。

兩個民警過去拉，不配合，一個勁兒哭著說兒子進了急救室怎樣的，大嚷著江家殺人了，像個瘋婆子。

“我會解決好。”許執往外看了一眼。

江從點點頭，沒說話。

“江總那里……”許執頓了頓，微嘆了下氣，終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筆錄民警被年輕民警喊了出去，“孩兒的家人聯系不上。”

筆錄民警皺了下眉，“都聯系不上？”

年輕民警說：“兩個都聯系不上。”

最后，黎昀跑進來了。

他大口緩著氣，神張，拉住一個警察著急地問：“我妹在哪里？”

筆錄民警過來核查份，然后跟他說了下大致況，黎昀上有戾氣，盯著坐地上撒潑的人。

民警察覺到，看他也是個不住脾氣的頭小子，就沒再繼續說細節，“你妹妹在里面的屋子里。”

黎星沉抬頭看到黎昀，眼淚又涌上來。

“哥。”

臉上的痕跡還沒消，那一瞬間，黎昀腔燃起火，想去醫院把那人再揍一遍。

他過去邊，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把手放到腦袋上。

隨后黎昀看了眼江從，兩個人的手。

一一掃過屋子里的其他人，他猜到應該都是江家派來的人。

許執沒消停，他的談吐不凡，很有邏輯條理，半個小時后，民警讓黎星沉回去，江從需要留下。

他牽著到門口，的腦袋，“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嗎？”

“害怕就給我打電話。”

黎星沉悶聲點頭。

江從了下的小手，松開了，“回去吧。”

黎星沉跟著黎昀走，年的目落在背后，走出一段距離就不行了，停下開始哭。

“哥……”抬頭看向黎昀，話語卻哽在嚨里。

“隨你。”兩個字，黎昀的語氣是和的。

黎星沉轉，哭著跑過去抱住江從。

“江從，我不想你出事……”

江從僵了下，而后收攏手臂回抱住，把按在懷里，他心頭一陣難，沒有說話。

只是忽然，年了眼眶。

“都怪我。”他聲音有些，咽了下，下輕蹭發頂，“對不起啊，我好像確實，一直在給你的生活帶來麻煩……”

黎星沉哭得更兇，在他懷里拼命搖頭，“沒有的，沒有，沒有麻煩……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