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沉子一驚，手機險些沒拿穩，扭頭看向門口，愣了下，捂著話筒慌張地小聲對那頭說：“江從我先掛了。”

門沒鎖，趙惠直接推門進來了，黎星沉掛斷電話，但手機沒來得及收。

趙惠進來似是要和說什麼，看到手里的手機，話一卡頓，皺眉問：“你哪兒來的手機？”

黎星沉實話實說：“我哥…把他的舊手機給我了。”

這個答案倒是沒有讓趙惠立刻發作，又仔細看了兩眼，像是在確認那是不是他兒子的舊手機。

見不似有假，目移到黎星沉臉上，冷聲警告：“別讓我發現你藏錢，要不然我打斷你的。”

黎星沉連忙搖頭：“我沒有。”

趙惠臉上還留著掌印，染了眼線的黑淚痕縱橫，一頭本就蓬炸的卷發七八糟，看著像個憔悴又怨恨的中年鬼。

走過去，黎星沉下意識后退一步，后腰抵住書桌邊沿，視線下落，發現手里拿了個紙條。

趙惠把紙條拍到桌子上，不容商量的語氣對說道：“在你上費那麼多錢，天天出不進的，我給你找了個活。”

黎星沉抿了抿，溫聲問：“什麼活？”

“就給有錢人補補課。”

見神有猶豫，趙惠沒好氣，“我還能害你不？讓你去你就去。的時間地點你自己聯系。”

說完就走了。越過一地障礙，直接拿包和鑰匙出了門。

黎星沉輕蹙了下眉，走過去關上了房門，回到書桌前拿起那張紙條，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趙惠剛和黎正業吵完架，還能態度不算太惡劣地來找，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補課的有錢人家能給很多錢。

之前的兼職都是自己找的，雖說錢不多但都是篩選出來安全靠譜的，這是趙惠第一次主給找活，估計只和對方商量好了錢。

黎星沉還在想這件事，手里電話嗡嗡震起來。

中止思緒，按下接聽，手機還沒挨著耳朵，江從焦急擔憂還帶著點輕微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沒事吧？”

頓了下，“我…我沒事啊。”

那邊似是松了一口氣，然后黎星沉聽到了馬路邊汽車鳴笛的聲音，愣了幾秒，慢慢瞪大雙眼，半驚訝半確定地問：“你不會…又跑出來了吧？”

江從狂奔的氣息漸漸平穩，“昂，這不是怕你出事麼。”

那個隔著電話都能清晰聽到的猛力拍門聲，還有的害怕慌張，讓他瞬間想到小姑娘應該是被收養的世，還有每次提到回家時，不對勁的緒，江從剛剛快急瘋了。

“我沒事的。”黎星沉簡單和他說了一下補課的事。

江從的擔憂又上來了，眉頭皺，“在哪兒補？什麼時間補？給男的的補？那有錢人家正經嗎？要是一上來約在大晚上就不準去。”

其實黎星沉剛剛擔心的和他差不多，但現在，那擔心上沁出了一甜。

說：“我還沒問，現在晚了，我打算明天再問。”

江從頓了頓，“問完跟我說，我陪你去。”

黎星沉心里頭暖暖的，聲音輕道：“謝謝你，江從。”

“不用謝，讓我親一口就行。”

黎星沉：“……”

白耳尖紅，啞言半天，“你、你趕快回去吧。”

江從“嗯”了聲，話里有笑意：“掛吧，早點休息。”

黎星沉取下手機，要掛斷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重新放回耳邊，輕聲喊他：“江從。”

江從一直在聽著，“嗯？”

“晚安。”

江從一怔，笑起來，稍稍彎著的眼睛里倒映著通明的燈火，冷的廓線條都和了幾分。

“晚安。”

他能到，他的小哭包也正在嘗試著，慢慢打開殼子，對他敞開心扉。

——

第二天一大早黎星沉就醒了，家里沒人，簡單做了早飯，吃完就著手去收拾那一屋未理的狼藉，到九點多，給那串號碼打了個電話。

“喂，你好。”接電話的是個年輕人，聲音溫親和，聽著就很有涵養和教養。

“您好。”黎星沉說明了來意。

人了然地輕“哦”了聲，話里帶著淺淺的笑，聽著讓人很舒服，“就給我兒子補英語，他偏科特別嚴重，英語老是不及格，還氣走了好幾個補習老師，我這也是幾經轉折偶然打聽到了你，你以前做過補課是吧？”

“嗯，但是…”黎星沉想說最高也就給初中生補過課，想問問兒子多大幾年級，了解一下基本況。

但那頭似乎有人住，幾句談后，話筒被捂住了，黎星沉等了一會兒，人的聲音再度傳來：“不好意思啊，我臨時有點急事，要不這樣吧，你下午來一趟我家，的況到時候再細說。”

黎星沉遲疑了一下，問：“我能和朋友一起去嗎？”

人頓了頓，而后笑了，“當然可以。”

然后約定了地址和時間。

電話掛斷后，黎星沉發信息和江從說了一聲。

江從：【好，我下午去接你。】

把這件事安排好，黎星沉又去打掃外面了。

他們約的是下午三點，江從兩點半按時到了黎星沉家樓下。

炫酷的白托車，年穿著簡單的黑休閑裝，高長，寬肩細腰，倚著車等人，略顯散漫。

看到黎星沉出來，他沒什麼表的冷酷模樣就不自覺和了下來，等走近后問：“地址在哪兒？”

“楓林區88號。”

聽到“楓林區”三個字，江從一頓，又問了遍：“哪兒？”

“楓林區88號啊。”黎星沉重復，見他神有異，便問道：“怎麼了？”

江從神淡淡，“沒什麼。”

“和我打電話的姐姐聲音很好聽，也很溫，聽描述，兒子應該就是個調皮的小學生，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黎星沉把從那通電話里得到的信息告訴他。

江從“嗯”了聲，給戴上頭盔，“走吧。”

楓林區就是江家所在的別墅區，88號，江從覺得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88號門打開，看見柏代逸那張臉。

江從：“……”

黎星沉：“……”

哦，英語偏科氣走幾個補習老師的調皮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