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掛斷電話，余瞥到過廊上一抹悉的纖細影，側目看去。

黎星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站在拐角那兒看他。

“過來。”他掐滅煙，將窗戶又推開了些散煙味。

黎星沉就乖乖慢著步子走過去，微微低著頭，莫名跟個犯錯了的小孩似的。

兩個人都沒說話。

沉默良久，黎星沉抬眸瞄他一眼，誰知正對上他直直的漆黑視線，微愣了下，索就問出了口：“江從，你還在生氣嗎？”

“嗯。”

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倒是讓黎星沉有點不知道怎麼接，低下眼簾，默了片刻，細聲說：“那你…別生氣了，生氣會變丑。”

江從：“……”

過廊的盡頭日鋪進來，角落沒什麼人，窗外吹進的微風揚起臉頰旁的細發，空氣又安靜了會兒，黎星沉聽到頭頂一聲輕微的嘆氣。

江從怎麼不生氣，氣那些找事的人，氣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自己，但更多還是生自己的氣，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能讓小姑娘給人欺負了去，那麼長時間都沒發現。

如果那時候不是孟澄恰好在廁所里面，照上那些紅印子的趨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都不敢想。

要真發生了，他也不準自己能干出什麼來。

黎星沉低頭看著鞋面，溫眉順眼的，江從忽然回想起從廁所出來時候明顯不對勁的緒，小姑娘心里肯定害怕。

想到這兒，他又惱火地了牙，可目低下去，落在側的手上，聲音還是不自覺地了下來，“手沒事麼？”

聽他這麼問，黎星沉下意識抬起手看了眼，搖了搖頭，“沒事。”

又沒人說話了。

低著頭靜默，江從靠著墻，偏頭注視著，似是在等待說些什麼。

黎星沉輕輕挲指尖，他掌心的溫度現在還余留在手上。

剛剛那讓人屏息心的一幕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對什麼都很無所謂的江從，因為被找了麻煩而生氣，為自己出頭，強勢又堅定。

好像有團麻麻理不清但又若若現的東西纏繞在心頭，黎星沉終于慢慢抬起頭，向他的眼，微啟：“江從，你為什麼…”

可剛開口就卡住了，因為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或者說，本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

明澈的眼眸里含著茫然和試探，懵懂又單純，那或許正是江從想要的，讓他可以借此把想說的話說出。

他結輕微了下，收手心，忽然心跳有些加快，生出了一在他上很罕見的名為張的緒。

他目灼灼盯著，“我這麼做，是因為我喜…”

“從哥！星姐！”攪事兒的是馮誠的聲音。

江從閉眼，深吸一口氣：“……”

這覺就跟嚨里卡了一口，真他媽憋屈。

還不知道攤上事兒了的馮誠從那邊樂沖沖地跑過來，卻在離江從三步遠的時候猛地一剎車，差點栽下去。

接收到那毫不掩殺意的眼神，馮冤頭一個哆嗦，戰后退一步，眼珠來回打轉看他倆，有點發慫地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江從剛了想讓他滾，就聽到黎星沉溫的聲音跟他說：“沒有啊，我們也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怎麼了？”

沒說什麼重要的事？馮誠心慌慌，看向江從。

江從那張臉簡直臭得不能看，“…有屁就放。”

馮誠憨笑著撓了撓頭，“我也沒啥重要的事…”

江從“嘶”了一聲，起過去，抬腳要踹他，馮誠嬉皮笑臉往黎星沉后尋求保護，“那邊飯差不多結束了，下午去金域港唱歌，喊你們過去。”

江從神冷冷，突然繃起的弦又突然斷了，他看了眼黎星沉，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提步往回走。

那了的服飯店人員拿去做了干洗，裝在那個價不符的品牌袋里，回到了黎星沉手上。

金域灣是北鶴市幾家有名的KTV之一，老板似乎是和這群人里面的誰沾親帶故，一幫男生經常會去那兒玩，幾個滿十八拿了駕照的開車，坐不下的分幾輛打車。

臨上車的時候，黎星沉才反應過來江從似乎是有話沒說完，問他：“你剛剛…是想說因為什麼？”

江從：“…沒什麼，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黎星沉：“……”

他這話說的…聽起來好有針對。

車里其他人在閑聊，而江從一路看著窗外默然不語，黎星沉瞟了他好幾眼，搜腸刮肚地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個話題，“柏代逸和柯漫漫今天怎麼沒有來呀？”

楊浪嘿嘿笑著接話：“他們兩家一起出去旅游去了，這一趟回來，那還不水到渠。”

黎星沉：“……”

主要也不是想知道他倆干什麼去了。

過了幾分鐘，苦苦尋覓來第二個話題，也是好奇想知道的，對著江從問：“那個和你認識的生是誰呀？”

江從轉頭看。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小姑娘在留意他邊的其他異。

“你說的是孟澄吧？”和江從認識的生范圍太限定了，茹靈說：“初中我們都一個學校的，和江從一班，星星我跟你說澄姐家里可牛了，不是有錢。”

于是茹靈不歇一口氣地拉著黎星沉講了五分鐘孟澄家里吊炸天的背景，江從倦懶靠著座椅，看回窗外。

孟澄和江從，某種程度上氣場相似，初中那時候班上兩位赫赫有名的人，分別占據最后一排的南北一角，績一個第一，一個倒數第一。

冷酷冰山和妖艷人，那些年班里人磕過的熱門CP，還有人寫過以他倆為主角的小說，但人家倆人互相看不上，甚至同班一年多一句話都沒說過。

結識的過程也非常的簡單暴，是有一次放學后班里都空了，孟澄對家一的帶人找到班上，孟澄落了單很吃虧，鬧的靜吵醒了角落里正睡覺的江從，冰山和人就完地配合了一場，也就是孟澄欠到現在的人。

后來有了Noone之后，孟澄那一撥人也常去，來來往往就了。

“但澄姐初三留級了，現在是咱們學妹呢哈哈哈，好像是高一二十班的吧，等一下…”茹靈托起下，“二十班怎麼聽著這麼悉呢？”

記好的黎星沉提醒：“和你崽崽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