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與秦素雲在屋中喝茶，宮們對秦素雲早已悉，可對這位忠郡王妃從未有過接，帶了幾分傲慢和不屑，連倒上一杯水都漫不經心，讓林夕落的臉沉了下來。

德貴妃宮中的奴才都要高三分，這也是能夠預見的事，但林夕落不喜退讓，掏出箱籠中的兩個金元寶便扔了過去：

“別在我眼前站著了，也不知我喜好什麽反倒是礙事，都下去吧。”

金元寶“當啷”的扔了地上，敲在青石磚地的聲音清脆，可這一掌的可謂是又酸又疼，讓站與秦素雲一旁的宮嬤忍不住輕咳兩聲。

秦素雲也掛了不喜的神道：

“還不謝過忠郡王妃的賞？別在這裏丟德貴妃娘娘的臉了！”

眾人見齊獻王妃也惱了，這才連忙跪地謝恩，拿了金元寶便匆匆退了下去。

林夕落看眾人都走了，才翻了個白眼滿是不屑，秦素雲笑著道：“你這一掌可夠狠的！”

“娘娘是請我來西宮，不是了我們母子來西宮問罪，我為何不裝裝主子還得們的白眼兒？”林夕落冷笑，秦素雲道：“那你這手筆可夠大的，兩個金元寶呢，你這裏是解氣了，這些宮中的奴才早回去著樂了！”

“那也是被臊著拿的銀子，自個兒不覺得丟人也是丟後輩兒的人，人這輩子行善行惡，這銀子該不該到手裏都是老天爺注定的，有的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林夕落話中有話，秦素雲則默語不言，看著睡在榻上的那個繈褓嬰兒，不免多幾分惆悵哀思，半晌才開了口：

“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的如你這般自在，如今我才明白高低貴賤之分本就是荒唐，這孩子雖然來到王府可卻沒了生母。也不見得他就是個好命的，人各有幾張臉，可對著他的，永遠不可能是笑臉。”

林夕落看著秦素雲。“你就一直都在躲著我，怕我問起林綺蘭？”林夕落直視秦素雲，秦素雲則苦笑道：“我是怕你，行了嗎？”

“怕我作甚，林綺蘭有了報應，別人的報應不知何時來呢。”林夕落說此言倒不是故意兌秦素雲，而是心中想起了宣侯。他如今的下場不就是老天爺給的懲罰？

秦素雲看著若有所思的模樣，則開口道：

“林綺蘭雖沒了，可我會好好照料這個孩子的……”

“你們自當要照料，因為這是齊獻王的命子，他到底是不是王爺的種誰又能知道？”林夕落毫不顧忌秦素雲是否會惱，而這一句試探就讓秦素雲的臉初次出現嗔怒：

“不許胡說。”

“你心知肚明。”林夕落得到了答案也不再針對這個話題敘說個沒完，“累了，不願與你有爭論。你是大度的，能為王爺鋪展全局，我小肚腸。做不得這等事，隻想踏踏實實過日子。”

林夕落摘下了手上戴的一個珠串掛在了那小嬰兒的上，“護佑他吧，不管是不是我的外甥，他都是個小生命。”

說罷，林夕落便起了召喚宮們去淨麵，睡上半晌明日一早好早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秦素雲沒有，隻看著那孩子的眉眼兒心中萬分慨，真的會有報應嗎？那又會是什麽樣呢？

林夕落睡下時都已經天微亮，也不過是小寐片刻便起了。

小滾兒昨日似是玩過了頭。從昨日回來就一直睡，連林夕落為他麵穿都沒有醒。

抱著小滾兒與秦素雲一同去為德貴妃請安，德貴妃也乃一臉倦，顯然昨晚也沒能休歇好，見到林夕落與秦素雲一同前來，便吩咐著道：

“再備上兩個早膳的席。忠郡王妃這一晚也疲累了，用過早膳本宮也不留你，踏踏實實的帶著孩子回府去吧。”

“謝德貴妃娘娘。”林夕落行了禮便站於一旁，而德貴妃好似本沒有心思去看秦素雲懷中的孩子一眼，一旁的嬤嬤連忙上前噓聲提醒，德貴妃好似恍然的道：

“把本宮的小孫子抱來看看。”

秦素雲笑著上前，德貴妃從額頭、眉眼、鼻子、小好一通誇讚，而後吩咐宮嬤準備賞賜的件，待早膳全部上了席才算了事。

林夕落在一旁笑著附和，可卻能夠看得出德貴妃發自心對這孩子的不喜和厭惡。

即便是再好的演員也演繹不出真切的分，德貴妃便是這樣一個例子。

眾人正準備用早膳時，殿外豁然宣道：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德貴妃登時大喜，連忙匆匆的前去殿外相迎，按說這大年初一的早膳皇上向來是與皇後一同用的，卻不料到這裏來了，這可是齊獻王能出頭的預兆？

德貴妃欣喜之餘不免把念頭展開，連稍後是否要與肅文帝為齊獻王請戰的說辭都想好了。

林夕落與秦素雲自當也要跟著出去迎接，林夕落抱著小滾兒的胳膊已經開始發酸，這小子幹嘛還不醒？沉死了……

不容林夕落腹誹太久，肅文帝便笑著進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德貴妃滿臉笑意，隨即道：“不知皇上來此沒有為皇上準備早膳是臣妾的罪過，臣妾這就讓他們去準備……”

“朕已經用過早膳，聽說這小家夥兒還沒走，過來看一看。”

肅文帝話語一出，德貴妃則愣了，轉頭跟隨肅文帝去，隻見皇上看的可不是齊獻王的孩子，而是林夕落懷中的小滾兒。

林夕落也有些驚了，急忙俯行禮道：

“給皇上請安，這小家夥兒還在睡著。”

“睡著好！”肅文帝似很開心，隨後隻朝向齊獻王的孩子掃了一眼便轉過頭來道：“朕一早便收到了邊境之地發來的戰報，魏青巖為朕打下了第一個烏梁國的城池，莫看隻是一個城池，這乃是烏梁國最重要之地！”

肅文帝說起此事都不免帶了慨然的微笑，轉看向遠，揮手道：

“朕的大周國土拓地數百裏，這是大周的榮耀，是朕的榮耀！此消息更是在大年之初送到，魏青巖做的好！”

肅文帝一聲呼喝，林夕落也跟著驚呼的歎氣！

魏青巖攻下一座城池難怪肅文帝一早便來此地探小滾兒，想著他，林夕落不免開始擔憂起他是否有傷，是否疲憊，連帶著思念，眼中不由得湧起了潤，連忙低下頭去的掉。

德貴妃即刻上前福：“臣妾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如今忠郡王可謂是大周的功臣，立下了汗馬功勞，臣妾昨日就看忠郡王的這個孩子可的很，虎父無犬子，將來這個孩子定也是為大周國立功的苗子！”

德貴妃把小滾兒誇了花兒，卻忘記了昨日還在諷刺沒有英雄一說。

林夕落見肅文帝和德貴妃都投目過來，隻得即刻行禮道：

“為皇上立功乃是忠郡王的榮耀，也是有皇上賞他這一個機會才可。”

“是啊，他沉了許久才終於為朕出征，”肅文帝端詳著林夕落與小滾兒，“他不愧為朕賜其的郡王名號……”

這一句話語說出，可是讓林夕落心忽然一抖，而德貴妃也在尋思如何能為齊獻王請戰，故而沒揪著此事不放，有意即刻將林夕落母子送走：

“這娘倆兒也累了，臣妾剛剛還說要讓們用過早膳便回府去休歇，盡管臣妾這裏招待的好，可們還要守著禮，累的慌，不如家中舒坦。”

“陸公公，你送們母子回吧。”肅文帝召喚了陸公公，而此時小滾兒豁然打了個小噴嚏，吧嗒兩下又睡了。

肅文帝瞧著他笑了笑，“把朕的那件紫裘拿上，別給這小家夥兒凍著！”

陸公公應下，而德貴妃抑製不住眼中的驚駭，卻依然要強做出笑寬待們母子，直到二人上了馬車離開，德貴妃才尋了機會向肅文帝道：

“皇上，如今忠郡王已經建功，而且您還答應他要賞賜其一半兒城池為封地，依照臣妾來看，他若打下烏梁國，您還要賞他半個小國不？不如……不如讓齊獻王前去接替他？皇兒也許久沒有出征了，您不妨賞他一個機會……”

肅文帝當即擺手，“不可。”

“皇上可是擔心皇兒的能力？”德貴妃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肅文帝豁然轉頭看，“朕答應了賞他封地就要一言九鼎，這時讓他歸來，哪隻眼睛看不出朕是為了城池封地？朕的話豈不是了放屁？”

德貴妃初次聽到肅文帝這般重詞的斥責，顧不得震驚當即賠罪：“是臣妾狹隘了，請皇上贖罪。”

“行了，養好你們那個孩子，留在幽州城不見得是壞事。”肅文帝撂下這一句便離去，德貴妃恭送之餘卻遲遲沒有起，喊過秦素雲，瞪眼問道：

“皇上、皇上剛剛的話是不是讓皇兒去爭？”

秦素雲呆滯半晌，“或許是吧……”

德貴妃長歎一聲，“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陸公公送林夕落回府，林夕落沒有讓陸公公騎馬，而是讓他乘了等候在宮門口侯府的那輛馬車。

半路上，林夕落則豁然換了馬車，與陸公公同行……(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