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泰鎮距離縣城不算近,完登記冊后,要立即開始趕路。
清點人數時,關松注意到隊伍里還多出一個人,問過后才知道是越州人士。
朝廷已經劃定了災州縣,只有戶籍在規定范圍,才能被認可為災民,以免有人渾水魚。
不過白氏只是一名年僅十三歲的孤,既不上族譜又不分地。關松倒也能做主讓更改戶籍,只是需要落到一戶人家里。
“嫣兒姐姐,你要落到我家來嘛?”程小棠一臉期待地看著白嫣。
進了程家門,就不用擔心人跑掉了。
剛下船,白嫣就想道別,被程小棠當機立斷地抱住大挽留。
程家人在船上一直白嫣照顧,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孤,在大冷天獨自返回越州。
能順利跳出源縣的火坑,白嫣已經激不盡,不愿再惹人嫌棄。
最后還是程小棠想到白嫣會說吳越語,拜托當翻譯,才讓白嫣覺得自己能幫上忙,并非累贅。
作為換,程家人安定下來后,會陪白嫣回去越州看一趟。
被程小棠眼地看著,白嫣不忍心讓孩子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絕。
“棠寶,嫣兒姐姐也有自己的家人,不能勉強哦。”謝玲花抱起兒,解圍道,“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程小棠憾地點頭,“好叭。”
就是知道白嫣沒有真正的家人,只剩陌生的族親,才提出讓留在程家的。不過娘說的也對,凡事不能勉強。
稍作休整后,所有人干勁十足地向著武泰鎮出發。
心飛揚,腳步輕快,要不是人力有限,恨不得扛起板車用跑的。
關松就是關凌村人,由他帶隊再合適不過。不僅悉路途,還能給眾人介紹下武泰鎮和關凌村的風土人。
武泰鎮依山傍水,乃當朝胡大學士胡伯庸的祖籍所在,學風濃厚。
鎮中心是同名的武泰村,足有二百七十多戶,人數超過一千五。其中胡氏宗族一家獨大,歷代里正都出自胡氏,族中子弟非常團結。
武泰村近三年陸續接收數批小規模的難民,還在與當地人融合中,因此不在何主薄給出的選擇。
而關凌村一共有一百一十三戶,六百余人。
村名的來源也很簡單,就是取自關氏和凌氏兩大族的合稱。
關氏一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基深厚,姻親遍布整個錢塘縣;
凌氏一族則在前朝戰時期,從中原地帶遷過來的,據說是祖上出過三朝元老的名門之后。
不過時移世遷,如今都是地里刨食的莊稼人,相很融洽。
除此之外,還有零星幾戶其他姓氏的,基本也都跟這兩大氏族有親戚關系。
“爺,可是有什麼要代的?”
程大牛見關松有意無意往自家看,主問道。
“也沒什麼,我就是對常寧城那些軍有些好奇。”關松狀似無意地笑道,“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兇徒,竟能破城劫掠。”
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小吏。
程大牛與村長,不對,現在應該改口族長了,都有心跟未來的鄉親打好關系。
因此對于關松的打探,程大牛也挑著能的部分回答。
雙方相談甚歡,各有收獲。
其他人一邊聽著,一邊觀察沿途的田地河流。冬天的田里還是禿禿一片,山上卻有花開的正燦爛,著蓬絢麗的生機。
聽關松介紹那是茶花,眾人又有了新的憧憬。
茶葉在北方是大戶人家的專屬,普通百姓很會買來喝。如今看到漫山遍野都是茶樹,越發到錢塘縣的富貴。
要是能種上幾棵茶樹,豈不是能會到財主老爺的快樂。
老程家最擅長種地的程二牛按捺不住,走到半路就挖了一塊土,細細地挲著。
“二叔,這土好嘛?”程小棠有樣學樣,也抓了一把土。
沒有種地的經驗,只覺得潤度不錯。剛用系統里的植試過,絕大多數都是能直接投放的狀態。
程二牛對小侄出笑容,“很好。明年二叔就可以種糧食給棠寶吃了。”
“棠寶喜歡吃白面還是大米呀?”程天壽如今不用再背鍋,蹦跶著撿到一顆漂亮的鵝卵石,立即拿給妹妹獻寶。
“都喜歡!”程小棠笑眼彎彎,“以后大家都能吃飽飯啦。”
程老太想到未來安定的日子,也是眉眼舒展,臉上的皺紋都淡了不。
趕慢趕,終于在日落之前趕到了武泰鎮。
武泰鎮的里正也是胡氏一族的現任族長,年過花甲仍舊神矍鑠,遠遠就帶領著兩個兒子和長孫前來迎接。
胡里正在縣衙有人脈,一早得知這批災民不同尋常,是得了朝廷嘉獎的義士。
“胡里正,這是朝廷的文書,您收好。”關松上前拱手行禮,“主薄大人代了,由您來安置。”
“多謝主薄大人信任,老夫必定盡心竭力。”胡里正也客氣地回禮。
因為榆林村人的特殊況,何主薄劃定了每人分的土地和房屋范圍。不過落實到細節,還是要更了解當地況的里正來理。
程小棠注意到關松與胡里正低語了幾句,對方看過來的神又和善了幾分。
“今日天已晚,不宜趕路。”胡里正盛邀請道,“諸位不嫌棄的話,不如到我胡氏祠堂住上一晚?”
“嫣兒姐姐,里正爺爺在說什麼呀?”程小棠跟白嫣咬耳朵。
關松的話還能聽懂大半,這位胡里正的話,連蒙帶猜只能聽出個邀請的意思。
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這說的啥呀?
白嫣見狀,盡量字正腔圓地用話翻譯了大概的意思。
剛卸任的村長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謝道:“多謝里正老爺的意,祠堂乃是重地,我等不敢叨擾。”
程大牛也跟著推辭:“我們在外面住慣了,這天氣也不冷,將就一晚沒事的。”
他能看出胡里正的好之意,就怕他是誤會了什麼。
程氏一族是再普通不過的泥子,可沒什麼能讓大學士的族人惦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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