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程小棠瞪著縣衙門口那對趾高氣揚的母子,只恨之前沒把老鼠塞他們里。
“賤丫頭,再瞪就把你眼珠子挖掉。”盧夫人正對上程小棠的視線,惻惻地恐嚇道。
宋差面無表地轉過頭,提醒道:“盧夫人,衙門重地,請勿口出惡言。”
“你是在教本夫人做事?”盧夫人沒想到小小的衙役居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然大怒,“你們是怎麼辦差的?”
“為什麼不給這群暴徒上枷鎖,還讓這賤婢被人抱著?”
然而沒人搭的話茬,只是按部就班地將被告的謝玲花一行人帶大堂。
盧夫人氣得口劇烈起伏,月桃趕上前攙扶住,“夫人千萬別為這些下賤胚子怒,氣壞子不值當。”
“奴婢有辦法給夫人出氣。”
隨后,月桃低聲將自己指控鄉下賤丫頭盜盧小公子平安扣一事說了。
聽到月桃當眾指控賤丫頭盜平安扣,盧夫人出一個贊賞的笑容,“算你機靈,等下好好說,回去月錢翻倍。”
月桃喜不自勝,“奴婢謝夫人賞賜。”
公堂之上,最中央的位置坐著一位形清瘦的年輕男子,一青服,更襯得他面有些蒼白。
公堂之下,一邊是苦主,一邊是嫌犯。
廳堂外頭看熱鬧的人群對比兩者的穿著打扮,就在心里給程家人上了一炷香。
富貴地頭蛇對貧賤外鄉人,不死也得層皮。
程天祿站在人群最前面,一邊聽著當地百姓的小聲議論,一邊極力回想相關律例條文。
按照大榮律例,十歲及以下孩,除罪大惡極外,無需承擔刑事責任。盜及傷人,則以收贖而減免。
而7歲以下的,雖犯死罪,也不加刑。
對方號稱被毆打致傷的幾人,眼可見沒什麼大礙。按照這種況,最有可能刑的是娘親、大哥,以及程翠兒。
崔神醫宿醉后還有些遲鈍,努力辨認許久,才看出堂上的縣令是一個討厭的人。
“大牛哥,放心。”崔神醫抹了把臉,語氣復雜道,“縣太爺會秉公辦案。”
“多謝,借您吉言。”程大牛滿心滿眼都是跪在大堂的家人,本沒察覺到崔神醫話里的暗示。
程小棠年僅三歲,就算真拿了什麼不該拿的,也遠不到過堂的年齡。
然而卻堅持跪在程天壽邊,直背脊準備迎戰。
“堂弟,你可千萬要給嫂子和翰兒做主啊。”盧夫人跪倒,雙眸垂淚,看起來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程小棠聽到“堂弟”二字,瞬間握了掌心的平安扣。
最不希的況還是發生了,這壞人居然是源縣縣令的堂嫂。
然而下一刻,盧縣令冷著臉一拍驚堂木,警告道:“盧夫人,公堂之上,莫要說些無用之詞。”
“本問話,方可開口。”
盧夫人臉大變,震驚地抬起頭,瞪著丈夫的親堂弟,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上盧縣令判若兩人的神后,陡然生出不祥的預。
“小叔,你干嘛兇我娘?”盧小公子騰一下站起來,怒視著盧縣令。
“翰兒,過來跪好!”盧夫人一把捂住兒子的,姿態瞬間謙卑起來,“縣令大人,小兒無知,您千萬別計較。”
盧縣令威懾地環視一圈,沉聲問話,“堂下何人,報所為何事,據實說來。”
因為意料之外的冷遇,盧夫人不敢按原本的計劃親自當首告,只給兩個污滿臉的家丁遞了個眼神。
“啟稟大人,草民,小人張德,狀告這些惡徒,當街毆打小人和李康。”張德結結地說完,用胳膊肘捅了下李康。
李康張地打哆嗦,張開道:“大人,小人李康,我的門牙就是他們打斷的。”
“說清楚,手的誰?”
張德下意識看向盧夫人,卻沒得到指示,只能咬牙指向看起來最強壯的程天福,“是他!”
“對,就是他下黑手。”李康連忙附和。
“他從背后踢了小人的膝蓋,害我磕到銀樓的臺階上。”
盧縣令轉向程天福,“你有何話說?”
程天福實話實說,“啟稟大人,草民沒過他們。”
“狡辯!就是你打的!”月桃迫不及待要立功,不等問話就搶先作證,“大人,奴婢月桃,親眼看到這個暴徒手。”
“奴婢攔著,這個人就打了奴婢一耳。”
“他們還想打夫人和小公子!”
盧縣令審視著臉上殘留著掌印的月桃,“他們既是外鄉人,為何要對你們手?”
“因為他們了我家公子的平安扣!被發現后,不僅不告罪求饒,還打人逃跑。”月桃義正言辭,一副忠仆模樣。
是盧夫人的婢,說起來話比張德二人有條理許多。
圍觀的百姓一聽居然是東西引發的事端,看向謝玲花等人的眼神,立即就變了。
聽到月桃顛倒黑白,謝玲花恨不得一掌扇過去,只重重地磕頭申冤,“大人,民婦一家沒有手傷人,更沒有拿他們任何東西。”
程小棠眼見娘親額頭磕得通紅,怒意飆升,用力抓住想開口的程天壽,一字一頓道:“你這是誣告。”
“大人,那枚平安扣,就是這個小丫頭的。”月桃一口咬定程小棠是小。
“現在還在手里!”
“這本來就是我的。”程小棠攤開手心,故意讓罪魁禍首看到那枚瑩白的平安扣,“是那個小眼睛胖子,非要買。”
“賤丫頭!你說誰胖呢!”
盧小公子最恨別人說自己胖,揮舞著拳頭怒罵,“你了本公子的平安扣,就該被打一百個板子,再拖出去喂狗!”
“你這是誣告。”程小棠毫不懼,口齒清晰地再次強調。
“肅靜!”盧縣令觀察著兩個孩子的表,心里已經明了,“盧士翰,跪下。”
“小叔,你再幫著外人,我就不當你兒子了!讓你斷子絕孫!”盧士翰哪里得了這份委屈,憤怒地嚷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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