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大牛被剝奪了僅有五十枚銅板的荷包后,程小棠趁和娘不注意,給他塞了一塊碎銀。
“爹爹,保守。”
程大牛用眼神詢問寶貝閨哪里來的私房錢,程小棠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
懂了,還是蕭小大夫留下的。
盤算著閨才三歲,也沒什麼地方能花錢,程大牛沒將的小金庫告發給媳婦兒,而是默契地點頭。
銅鑼一響,眾人再次開始趕路。
謝玲花拉著幾番推辭的程大芳上了牛車,才小聲道:“傻丫頭,又不是讓你福來的。你和你四嬸倆人繡活好,抓時間讓咱全家都穿上棉襖。”
程大芳聽到棉襖,驚得都不會說話了,“大伯母,這都是棉花?”
“是呀,白花花的棉花。”程小棠揪了一小撮棉花輕輕一吹,就吹到了程大芳的臉上,樂得歪倒在座位上。
“棠寶,不準鬧你大姐。”謝玲花輕輕拍了下兒的小手,“乖乖的自己玩,小心被針扎到。”
方氏笑道:“大嫂放心,我會看著棠寶的。”
“有你在,我當然放心。”幾個妯娌里,謝玲花和方氏最聊得來,囑咐了兩句就風風火火地推板車去了。
如今家里勞力缺,程鐵牛和程天福兩人需要休養幾天,還有一個楊智明哼哼唧唧地躺在板車上要程三牛推著走。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傷到手為什麼會走不道,但誰讓楊智明還有個親姐將他當娃娃寵呢。
謝玲花廚藝紅都很一般,唯有力氣不輸普通男人,頂得了一個壯勞力。
不過該三房出的力,是半分不會幫忙的。楊氏既然要疼弟弟,那只能自己和一雙兒多累了。
這一出,搞得程文韜和程三蓮都對楊智明有了怨言。
楊智明察覺到外甥們的冷眼,又沒臉跳下板車,只得咬牙把自己弄得更凄涼一些。
常寧城出那麼大的子,普通的地流匪生怕被朝廷當軍剿滅,一路上反倒比之前更加太平。
方氏和程大芳都是第一次棉花,在針線活上卻很有天賦,研究了一刻鐘就開始上手。程小棠在旁看著兩雙手翻飛,深業有專攻。
的手,果然更適合彎弓大雕。
不過程小棠也沒閑著,翻出蕭昀舒的留下的書逐字逐句的細品。倒不是書的容有多高深難辨,而是看完就沒了,得省著點。
方氏只當小侄是在翻著玩,見看書看得有模有樣,就安心接著干活了。
反正婆母說過,牛車里的東西都是棠寶一人的。
當天傍晚停下休息時,程小棠和程翠兒就穿上了暖和的新棉襖。
棉花塞得厚實,針腳細膩,還帶著秀氣的荷葉邊。
寵若驚的程翠兒還想付錢,被程老太一掌拍開,沒好氣道:“棉花都是你買的,再這樣,剩下的全給你做棉了。”
程老太向來說到做到,程翠兒不敢想象一牛車全是棉的場景,只得手下道謝。
其他人現在對待程翠兒的態度,就跟對蕭家祖孫差不多,恭敬且不好奇。
手這麼厲害的姑娘,愿意同行幫襯,那就是他們的福氣。
楊氏剛得知家里買了棉花,生怕落下楊智明,趕湊到程老太面前哭喪著臉求道:“娘,您看我弟弟手都凍紫了,讓弟妹給他先做件棉襖吧。”
“他躺車上裹那麼嚴實,上哪兒凍著?”
程老太一見楊氏弟如命的樣子就糟心,“自己男人穿著草鞋拉車都不心疼,你到底是楊家的姑娘還是我們老程家的媳婦?”
“娘,兒媳不是那個意思。”楊氏被罵抬不起頭,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淚。
“我們楊家就小明這麼一獨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哪兒有臉去見地下的爹娘和祖宗們。”
那怯懦委屈的作態,看得謝玲花牙發酸。十幾歲的楊氏用這招,能把程三牛唬得一愣一愣的,想法設法給楊家送好。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也不嫌磕磣。
“二嫂,翠兒姑娘買的棉花夠家里每人一套的。你要是著急,晚上自己做不就完了。”方氏拍了拍手,爽朗道。
是弟妹,可也沒理由慣著楊氏懶的臭病。
方氏自己男人還沒穿上棉襖,絕不可能先給楊氏的弟弟做。
楊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訕笑著抹了把眼淚,“弟妹,我那手藝太糟踐東西了。”
“不糟踐,三房的服都自己做。”程老太冷冷道。
莫名又多了活計的程三蓮,委屈的眼眶泛紅,然而對上板著臉的,什麼都不敢說。
扎營的地方前后都沒有其他難民,老程家也就不遮掩了。
除了王氏和程二蓉準備晚飯,但凡手靈活一點的,都圍坐在一起,就著火開始做針線活。
程小棠和程天壽不能針,就積極地分棉花,忙得不亦樂乎。
其他家心里難免羨慕嫉妒,行上倒是跟老程家的步伐,紛紛開始加厚裳。有條件的夾棉花,沒條件的就將破補得嚴實一些,把能穿的都穿在上。
看起來是埋汰,活也不方便,勝在暖和。
唯一不好解決的,是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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