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嬤嬤苦笑，“欠下人，總是要還的，老奴去年得了一場大病，是齊王妃送來良藥治好，如今幫一次，算是償還了這份人，老奴知道楚王妃不會被責罰，太上皇還需要，頂多是被責罵幾句，老奴不想害任何人。”

說完，長長地磕了一個頭，再抬頭時，已經神平靜，“老奴沒什麼要說的了，皇上請賜老奴毒酒吧！”

今生欠下的，已經還清了。

來日黃泉路上，再不欠他什麼。

明元帝的臉晴不定，“你若招出背后之人，朕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喜嬤嬤沉默，一副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然。

明元帝是恨極也傷心，他自然殺不得喜嬤嬤，甚至還不能把此事告知太上皇，太上皇如今患有心疾，如何得住近陪伴了幾十年的人會毒害他的打擊？

沉默半響，他淡淡地道：“你既說無害太上皇的心，朕信你，也不追究，只是嬤嬤年紀大了，不適合再伺候太上皇，既然楚王妃與嬤嬤投緣，那就讓朕為楚王妃向太上皇討個人，讓嬤嬤隨你回王府伺候吧。”

明元帝到底不愿意自己出這個手，喜嬤嬤害過元卿凌，打發在元卿凌邊，讓元卿凌去收拾吧。

元卿凌膛目結舌！

“喜嬤嬤先下去吧。”明元帝已經收斂了怒氣，淡淡地道。

喜嬤嬤復雜地看了元卿凌一眼，躬告退。

明元帝看著常公公公公，“你去盯著點，最好給幾句話，莫讓在宮中尋了短見。”

喜嬤嬤眼底已經有死意，只怕是在宮中尋短見，被太上皇得知了。

“是！”常公公領命而出。

元卿凌和明元帝大眼瞪小眼。

“你就不會先來告知朕一聲麼？”明元帝沒好氣地道。

元卿凌自知此事辦得有些魯莽，沒想過皇上會不會愿意讓喜嬤嬤曝。

踏實地認罪，“兒媳知錯了。”

明元帝看著，“你早就知道喜嬤嬤拿南珠去送給皇后？”

“說是送給賢母妃。”

“哼，”明元帝冷哼一聲，“你不是說私自拿的麼？”

元卿凌道：“兒媳不知道最后會不會承認，若承認了，兒媳自然也會承認，若不承認，兒媳便堅持是私自拿走的，總不能兒媳白擔罪名。”

有點小聰明。

明元帝并未追究，倒是好奇了，“跟你說送給賢妃，你怎麼知道最后會送給皇后啊？”

“若好心要維護兒媳與賢母妃的關系，應該建議我親自給賢母妃送過去，而不是轉達，再說，這南珠皇后都不曾得到，建議送給賢母妃實在不妥，喜嬤嬤不會犯這種錯誤，除非有心害我。”

心水很清澈，都這會兒了，腦筋還能如此清晰。

明元帝淡淡地道：“如今朕把喜嬤嬤送到你的邊，你想如何置便如何置吧，只是，別太上皇知道便是。”

元卿凌很無奈地道：“父皇，其實送給兒媳實在不妥當，兒媳也沒辦法置。”借的手收拾喜嬤嬤，勢必會得罪太上皇，可不想壞了自己唯一的后盾。

“人反正給你了，你怎麼置就怎麼置，朕一概不管。”

元卿凌暗道明元帝的狡猾，可也沒辦法，他是皇帝。

明元帝看著，“若你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或許，可以回去請教一下你的父親。”

元卿凌很無奈，這麼赤果果的試探真的好麼？

“就不勞我父親費心了。”元卿凌說。

這個答案，明元帝很滿意，著片刻，忽然又道：“方才喜嬤嬤說齊王妃記恨你才會害你，你理虧在先，不得私下報仇，知道嗎？”

“若先來惹我呢？”元卿凌反問，可不能白白被人欺負的。

“不敢了，褚家也不會再讓胡鬧，還有一事，”明元帝沉片刻，看著道：“賢妃曾跟朕提過，老五和齊王妃到底是青梅竹馬長大，最后姻緣不，是有些可惜，齊王妃有一位妹妹，長得和甚是相似，朕也打算補償老五，娶褚家二小姐門為側妃，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元卿凌搖搖頭，“沒有！”

明元帝有些意外，這麼大方？

褚家二小姐是嫡出，一旦門，這位正妃都都靠邊讓，真的不在乎麼？

還是說，不知道褚家的勢力?

顯然不是愚鈍的人，應該明白這點。

“去吧。”明元帝淡淡地道。

元卿凌告退而出。

出了殿門，深深的呼吸一口，娶側妃？好啊，為什麼不好？娶了側妃，順遂了他的心愿，以后他們夫妻和睦恩，就不會再來找的麻煩了。

回到配殿外，就看到喜嬤嬤站在槐樹下，雙手垂立，靜靜地看著。

眼底仿佛什麼緒都沒有，也仿佛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平靜得人害怕。

元卿凌走過去與對視。

喜嬤嬤略一低頭，福，“王妃！”

“嬤嬤等我麼？”

喜嬤嬤盯著，“王妃既然早識破，為何不揭穿老奴？”

“我心存僥幸，認為嬤嬤最終不會把南珠送給皇后。”

喜嬤嬤眸沉了沉，嘲笑般道：“王妃豈不是很失？老奴并未珍惜你給的機會，還是把南珠送到了皇后手上。”

“是的，很失。”元卿凌眸未變，但是語氣卻著濃濃的疲憊，“我以為，這宮里宮外總算有一個對我好的人，是我想多了。”

看著配殿大門，里頭傳出孫王的笑聲，進去就會看到宇文皓，不想見到他，一時間，只覺得天大地大，無可去。

去了乾坤殿。

這老頭雖然脾氣不好，對著也是輒大罵，可罵完懂得哄人。

一路去的時候，心里還在琢磨這個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喜嬤嬤背叛太上皇，且寧可死也不愿意供出這人來？

褚明翠確實不可能的，喜嬤嬤不至于會為了褚明翠害太上皇的命。

喜嬤嬤說不知道是毒藥，無心害太上皇，可在宮中多年，難道會這麼單純以為那人是他給太上皇換兩顆糖果嗎？

皇上的態度也很奇怪，就算顧忌太上皇的，也斷不可能不追查了吧？這可是謀害太上皇啊，罪名滔天，且兇手一天沒揪出來，太上皇還是會有危險的。

元卿凌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清楚宮里的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