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坐回石凳,笑得妖嬈,“這只是退熱藥。對人我向來憐惜,怎舍得你死呢?況且我還沒嘗過你……”他故意停一停,又問:“郎中說你病了很久,怎麼,你不是醫?治不好自己的病?”
霜蘭兒本來面朝石壁,聽見他這話才轉回頭坐起,疑道:“你知道我是醫學徒?”問完后,似突然明了,冷笑道:“哦,自然是他們告訴你的。呵,明人不說暗話,你準備何時將我給他們?”
龍騰輕輕搖頭,自懷中取出一枚香囊在霜蘭兒面前晃了晃,“一藥香,這東西是你的吧。”
霜蘭兒一愣,下意識手去接。
龍騰飛快地收回懷中,笑得妖嬈:“既然我撿到了,現在就是我的了。尋常子都在香囊中放花瓣,會放藥草恐怕只有你這個醫了。”頓一頓,他又問:“你只是傷口染引起高燒,為何王府中的太醫都治不好?瑞王任你臥病在床?他真是不懂欣賞,冷落人。”
說到“人”二字,龍騰視線落在霜蘭兒領口出的上,笑得邪魅,“不過,要是換了我,也會讓你下不了床……換種方式下不了床……呵呵……”
霜蘭兒不悅地皺眉。這紈绔子弟當真好,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端起藥碗,湊至邊,藥的分果然是退燒藥,這個紈绔子弟并沒有要加害。徐徐咽下兩口,回答他之前的問題:“我是熱引起高燒,每每王府太醫給我開藥,我都會悄悄服下些熱藥草,與寒藥藥效相抵。故以高燒不退。”
牢中燭閃爍。
龍騰扳弄著自己的指節,眸中倒映著燭火,沉思片刻后,慢慢開口:“裝病才能不引起旁人注意,縱火逃離王府?”
霜蘭兒一愣,眸圓睜。
龍騰道:“不用奇怪,瑞王府走水這麼大的事,自然要向上府尹上報。我只是猜測。不然怎會這麼巧?王府守衛森嚴,你怎麼逃?”
霜蘭兒攥住袖子,苦笑道:“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最終還是落你們手中。大人不用在此與我周旋,要殺要剮,請便。”語罷,將藥一飲而盡,不再理他。時至如今,再拖著病已毫無意義,不如養蓄銳,等待下一次機會。
龍騰注視著霜蘭兒倔強的側,長發如鍛,愈發襯得若映雪,一張臉如荷瓣一樣小可人。高燒未退,雙頰紅得異常,像是兩抹艷麗的彤云。說真的,的側影很。彎眉上揚,有著堅韌的弧度。睫長而彎曲,輕輕眨間著靈氣。很難想象這樣靈的子竟出自小門小戶。
氣氛凝滯片刻。
龍騰突然道:“瑞王是何份?當今四皇子,端貴妃所出。八歲封瑞王,統六郡三轄區所有事宜,領數十萬邊疆大軍,池中之蛟,人中之龍。他做事雷厲風行,從不落人把柄。上城中多名門族的妙齡都想嫁給他,莫說為妾,恐怕為奴婢也愿意。你說,上萬千,他為何偏偏看上你?還為了你,殺人奪妻。誰會相信?”他刻意停下不再說,端起一旁的茶盞,用蓋碗撇去茶葉泡沫,啜了一口茶,留出時間讓霜蘭兒細細思考。
霜蘭兒雙肩微微一。是的,的事匪夷所思,誰會相信?只會以為是瘋子。心生怨恨,將咬出來,猛地向他:“你是上城父母,中自有府去查!我怎會知曉巨細?”
龍騰轉,背對著霜蘭兒,再看不清表,“可我憑什麼幫你?”下一刻,他翩然轉,視線又落在霜蘭兒小玲瓏的段上,眸中有暗火燃,邪氣笑道:“幫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你又能給我什麼好?”
給他什麼好?霜蘭兒愣住。
牢中燭火“劈啪”跳,將龍騰頎長的影映在凹凸不平的墻壁之上,影子帶著鋸齒邊,看著竟覺得有些詭異。
他灼熱的目似將的裳了幾遍,半響,霜蘭兒咬道:“我聽說上府尹公正清廉,不畏強權,以百姓苦難為己任。想不到做事……也是要給予好的。”
龍騰結輕輕滾,一步橫至霜蘭兒面前,俯下去。
霜蘭兒被他得上墻壁,他的薄近在咫尺,嚇得不敢呼吸。
龍騰滿意地看著霜蘭兒驚恐的表,“道聽途說,至高無上的權力本就建在金錢之上。所謂公正清廉,名聲也可以用金錢買來。姑娘若以為我辦事不求回報,那就大錯特錯了。”
“是嗎?”霜蘭兒輕輕應了一聲,聲音像是從齒間出。
“當然。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龍騰突然出手,一掌托住霜蘭兒墻壁的后腦勺,將拉近。
他炙熱的呼吸,燙得霜蘭兒臉側微微疼。他的聲音充滿磁,膩在耳邊,“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深更半夜,我等了你這樣久,又將所有人都遣退?只剩我們兩個?嗯?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想和你純聊天吧。”
他得太太近,兩人沒有一間隙。霜蘭兒輕輕頷首,再笨也懂,眼前之人已然大發。艱難道:“那案子……”
“我先驗貨,再考慮。”
“什麼!”
“你沒得選擇,不是麼?”他笑得很無賴。
“在這里?現在?”
“廢話,這樣才夠勁,我就想玩新鮮的,牢里還沒試過呢。”
“好!”咬牙。
他又笑,俯首在臉頰輕輕一啄,抬頭的神更,“真甜,我喜歡。”說罷,他毫不客氣,手游移上的腰間,再來是潔的背,漸漸向前移去。突然,他一把抓住前襟,眸中火熊熊燃燒。
“等等,我自己來。”霜蘭兒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他。氣息急促,口一起一伏,好不容易才平靜。
昏暗的大牢陷死水般的寂靜。龍騰雙臂環,好整以暇地看著霜蘭兒,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跟慢慢玩。他喜歡明明走投無路卻仍是倔強的樣子,喜歡明明如驚弓之鳥卻要強作鎮定的表。這些都極大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屈起兩指輕輕扣著膝蓋,閉目養神,也不催。
時間靜靜流淌。
起先是“刺啦”一聲,隨之是清脆的“噠啦啦”聲傳來,那聲音無比悅耳,像是一把珍珠隨意散在玉盤中,又像是山澗清泉奔騰流小溪之中。
龍騰微微一怔,他聽出來了,這是撕開裳,紐扣掉落一地的聲音。他睜眸,卻愣在原地,原本的玩世不恭一掃而空,邊飄忽不定的笑容漸漸僵。
這是怎樣令人脈賁張的景象啊。只著肚兜,頸線優,前飽滿突出,雙臂如玉藕,細腰若酒壇小小翁口,不足一握。再往下,雙瑩白勻稱……他見過無數,也不得不驚嘆,這霜蘭兒即便貌無鹽,僅憑材也足以令男人瘋狂。這時,他腦中竄起一個念頭,若霜蘭兒隨便嫁了人,真是暴殄天。換了他,沒準也會像瑞王那樣去做殺人滿門,奪人之妻的事。
“大人。”霜蘭兒適時出聲打斷龍騰的思緒。
龍騰回神,懊惱著自己盡胡思想,“你……”
霜蘭兒角一撇,輕輕一笑。
微妙的表被龍騰盡數捕捉,的笑分明是嘲弄,是不屑,也是無所謂。
霜蘭兒緩緩道:“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能給大人什麼好?只有這副子了。”
龍騰長眉糾結,等著的下文。
霜蘭兒角拉高,“大人怎麼不過來?你方才要的不就是這個?”
“我……”
龍騰生平第一次有詞窮的覺,面對著這個小人的質問竟然無可辯駁。他的確想得到,的確勾起他的興趣。可他此時竟有種被辱的覺。他終于明白,為何要自己去裳,原是想表達對貞潔的不屑一顧。正看向自己的眼神,寫滿對權貴的蔑視,對金錢的嘲弄。
他看得懂,瞧不起自己,在眼中自己不過是個貪圖權勢金錢的小人,與其他貪沒有分別。這樣的覺,令他非常不爽。想他龍騰堂堂……
“大人還等什麼?民只希大人事后遵守諾言,替民冤。”說完,霜蘭兒閉上眼睛。災難與屈辱,對來說不算什麼,只要能告倒瑞王,替無辜死去的家人討回公道,一切都是值得的。更何況付出的是本就一文不值、破敗的子,本不會在意。
生若蒙冤,生有何歡?
死若坦然,死又何懼?
死尚且不懼,其他又有何所謂?
閉著眼睛,等待著,一不。
此刻,時間仿佛被人拉細線,過得極緩。
突然,有輕的料落在肩頭,擋去夜冷,溫暖之余,霜蘭兒疑地睜開眼,著立在大牢門口的龍騰,喚了聲:“大人?”
龍騰也不回頭,只是淡淡道:“不用我大人,我龍騰。穿上服跟我來。”
龍騰……他的名字……霜蘭兒愣了愣,雖不知他為何不再強迫自己,但亦無可去……匆匆穿好裳,疾步跟上他……
黑夜漸漸褪去,正值黎明時分。
上府尹邸。
龍騰快步返回。
玄夜立即上前迎道:“殿……”甫一開口便被龍騰以眼神制止,他立即改口:“大人,您總算回來了。”
龍騰擺擺手,“整天瞎心。”
玄夜此時注意到一名子跟在龍騰后,裳松垮地裹在上,長發披散,腳上無鞋,上染有跡。這樣子,像是方才遭了什麼一般。他愣住,難道主子惹了風流債?
適逢邸總管方遷出來相迎。
龍騰吩咐道:“方遷,帶這位姑娘沐浴更,安排在府中住下。”
方遷遲疑片刻,“大人,以何名分安排住?”
霜蘭兒不傻,自然看得出這名總管方遷以及那名黑護衛必定以為是龍騰的人,誰衫凌,引人遐想。
龍騰轉,著霜蘭兒,妖的眸子瞇起,笑容如朝般:“丫鬟。”
霜蘭兒愣住。
龍騰笑得更燦爛,“還是你想當侍妾?我是沒所謂的啊。”
語未畢,霜蘭兒深深蹙眉。
龍騰笑著擺擺手,言語間益發孟浪,“就先丫鬟吧。哪天你要是改主意了,我的床隨時為你敞開。”
霜蘭兒橫眉瞪了龍騰一眼。他還真是……這麼多人在,說話毫無遮攔。
“是!大人。”方遷立即應道。
龍騰率先離去,霜蘭兒跟著方遷府。方遷一路絮絮叨叨:“我跟你說,想要在府衙中做好差事,首先得多看多做說話,懂嗎?不該你打聽的事別打聽,不該你知道的事,即便聽到也不許外傳。還有不該你肖想,別有非分之想……我們現在走的是整個府尹邸的側門。府尹前邊是公堂,后邊是大人理公務以及升堂審案之。”
霜蘭兒胡點頭,才沒有非分之想。真不懂龍騰是怎樣想的,說是瘋子,將打大牢,想要強占自己又突然停下,此刻又將收作丫鬟。他時而玩世不恭地笑,有時又出高深莫測的表,讓人看不懂,好似煙波浩瀚的大海,時而風平浪靜,時而波濤洶涌,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此時,東方天際灑下淡紅的朝霞。亭臺樓閣,假山小湖,能聽見輕輕的舀水聲。早起的鳥兒啾啾鳴,珠悄悄滴落土地,折出七彩的芒。
新的一天開始了。霜蘭兒突然心大好,也許的生活會迎來新的希。的房間安排在龍騰書房隔壁。當沐浴更,小憩片刻,已是午后。手探了探額頭,燒已退,難怪覺得神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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