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是晚上讓你進宮?”裴映寧忍不住皺眉,“而且這個節骨點上,你父皇應該為太子和睿和王的事焦頭爛額才對,把你去能做什麼?你又沒在朝中擔當要職!”
“若是他拿我出氣呢?”尹逍慕突然低沉問。
臥房里還沒來得及點燈,裴映寧一時難辯他的神,但面對他的問話,幾乎是不假思索便道,“他憑什麼拿你出氣?睿和王曾讓你傷,太子明目張膽在你邊放眼線,這些事都不見他有何作為,憑什麼那兩個東西點氣你就要遭罪?”
尹逍慕抬手著的臉,“你是在擔心本王嗎?”
裴映寧把他大手拉下,認真同他說道,“朝堂沒有你一席之地,你爹也不重視你,你干嘛還要留在京城?憑你‘白寒神醫’的名聲,到哪賺不了錢?非得指那點俸祿?我要是你,我早就遠走高飛了,這世上誰離了誰不能活啊?若是做父母的在乎你,你回報他們那是理所應當,可做父母的都不管兒死活,甚至踐踏兒的命和尊嚴,那你再上趕著回報便是作踐自己。生命的意義不單單是‘孝悌’,還有自我就!”
這是第一次就他的況發表自己的看法。
沒想到說完,尹逍慕突然伏首在肩膀,低低地笑了起來。
捧起他腦袋,沒好氣地問道,“你笑什麼?”
尹逍慕冷不丁地又吻住,不過這一次沒有深糾纏,只是淺嘗地吮吸過后就放過了。
“知道你擔心本王,本王甚是欣,這是對你的獎勵。”
“……”裴映寧汗。
“本王去宮中,你隨金嬤嬤去紫虹山莊。切記,本王沒去找你之前,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可離開紫虹山莊。”
“去那里做什麼?要是擔心我被找到,我可以帶著塵塵兒和文辛躲到別去,沒必要……”對于他的安排,裴映寧不是很能理解。
但不等說完,尹逍慕便打斷道,“在那里,父皇都不敢你分毫!”
“哦?”裴映寧驚奇不已。
知道紫虹山莊是皇帝為他母妃所建的地方,專門用來緬懷那位瑜妃娘娘的。上次他要去,但路上被四公主給破壞了,沒去。
這紫虹山莊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不但四公主去不了,甚至連皇帝都有所忌憚……
倒是想去看看了!
“聽話,待本王從宮里出來便去找你。”
“好吧。”商量妥當后,裴映寧忍不住又捶他肩膀,“還不快把我放下去!”
結果尹逍慕非但沒聽,還在上蹭著,薄繾綣不舍地與耳鬢廝磨,“要一次再去……嗯?”
裴映寧一臉黑線,就沒想過他會這般無賴!
深吸一口氣,下一揚,突然沖門外喊道,“玄柒,把王爺拉出去!”
門外。
玄柒立在房檐下,不止袍被夜風吹凌了,整個人五臟六腑都是凌的,恨不得挖個把自己埋進去。
不是他想聽墻角,實在是遮不住耳!
臥房那麼寬敞,倆主子非得在門后說話,還說得那麼……
……
朝華宮。
看著不不慢前來的兒子,尹承佑龍威目瞪,一開口便是沖天的怒火,“跪下!”
尹逍慕面無表地下跪。
尹承佑怒指著他,“人呢?別告訴朕真被劫走了!”
尹逍慕跪得筆直,眸無波地迎著他怒火,淡淡地開口,“去紫虹山莊了。”
聞言,尹承佑猛地從榻上起,指著他的手因為怒而抖,“你、你讓去了山莊?!”
尹逍慕輕斂眸子,不再吭聲。
尹承佑開始背著手來回走,走著走著他又停下怒指,“朕要聽實!你敢瞞半字,朕立馬派人將拿下!”
……
紫虹山莊。
上次因為四公主搗,裴映寧沒來。
這次真正到了地方,才深切地會到,為何這里會為地——
通往紫虹山莊的路只有一條,在距離紫虹山莊兩里的地方便藏有人氣,而且不是數,若非這有些力,本察覺不出來。
想想上次暴揍四公主的形,是真有些后悔。
要是早察覺到山莊外面有人暗中把守,直接就讓四公主進山莊了,單憑藏在暗中的那一道道人氣,四公主絕對討不到半點好。
山莊外的況已經讓如此驚訝,沒想到進了山莊,山莊里的形更是顛覆了早前的一切猜想。
本以為這個地方應該是紀念堂,是帝王為了緬懷瑜妃娘娘才修建的,可那漫山遍野的藥香是怎麼回事?
月下,和金嬤嬤打著燈籠走在鄉間般的小路上,所過之都是心栽種的花草果林,看就像一農家田園,但土里種的東西卻是一樣都不識,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王妃,不必驚訝,這些都是王爺種的草藥。”金嬤嬤笑瞇瞇地向解說,還安,“這些草藥都是沒毒的,只有西面坡上那些才有毒。”
“哦。”裴映寧點了點頭,但腦海里想的卻是,難怪這里會為地,漫山遍野都是草藥,若是把閑雜人等放進來,那這里的草藥還能好好生長嗎?
“王妃,這里往東去,過了那片林子就到了。”
“嗯。”
紫虹山莊有多大裴映寧尚且不知,只知道隨便往哪個方向看去都是烏黑一片,深邃到沒有盡頭。
莊子的建筑修在一洼地,房型很普通,沒有朱紅大門和雕細刻,但房舍群,起碼有十幾棟,而且每一棟既獨立又寬敞。
這些房舍并不全是用來住人的,大部分都是用來儲存草藥的。像采摘后的草藥需要晾曬和加工,都是在那些房舍的院壩中進行,從這些房舍邊走過去,全都是濃郁的藥香味。
金嬤嬤領進了最邊上的一棟房舍。
同樣有一塊很大的院壩,什麼也沒栽種,就跟籃球場似的,除了大門這一面,其余三面都是屋子。
們去了朝南的屋子,金嬤嬤掌好燈后,同說道,“王妃,莊子里的人歇得早,明日再讓他們來給您請安吧?”
“不用。”裴映寧直接搖頭,“他們有他們的事做,別打擾他們。”
“那好,都聽您的。”金嬤嬤又笑著道,“今晚先委屈您一下,待明日奴婢再為您添置需要的東西。”
裴映寧看了一眼屋中的裝飾,也笑道,“這里應該是王爺住的地方吧?不用準備其他的了,我用王爺的便好。”
“是。那奴婢先打盆水來,您洗洗便早些歇下吧。”
“好。”
……
許是初來這里太震驚了,裴映寧在床上翻滾了半天都沒有睡意。
來時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越是回想尹逍慕的話,卻是有些不安。
為何要將送來這里,為何還要告訴,這里連皇帝都不敢?他那些話,明顯藏著另一層含義!
莫非……
所做的那些事暴了?
想到這,一個鯉魚打坐起。
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異響。
沒有多想,立馬跳下床套上鞋,然后奔向門外。
一抹白影閃出大門。
眉心一皺,快速追了出去。
在一棟棟房舍不遠有一條小河,河水并不湍急,月照耀下,清波幽幽,為這山莊填置了一份別樣的。
只是此時無心賞景,腦子里想的全是那抹白影,很肯定自己沒有眼花。可是出來走了一段路,卻是怎麼都尋不著那白影了。
這地方不可能有外人侵,只是好奇,那白影干嘛鬼鬼祟祟的?
就在準備回去接著睡覺時,突然聽到不遠傳來‘嘩嘩’水聲。
順著水聲奔過去。
在某棟房舍后面有口井,一個白子正俯在井口邊打水。
子除了一白,還披散著一頭烏發,因為低著頭的緣故,從側面無法看到的臉。
“那個……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覺?”小心翼翼上去,輕聲問道。
子提井繩的作頓了一下,低低地回了三個字,“睡不著。”
那聲音很低,低到像是從遠飄過來的。裴映寧后背一麻,莫名地打了個寒,也莫名的頭皮發麻。
“你……你這麼晚打水做何?是要洗什麼東西嗎?”頂著發麻的頭皮繼續問道。
“給兒媳做點吃的。”
“呃……”裴映寧額角悄咪咪地掉下冷汗。瞧著子白下的形,也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忍不住問道,“姐呀,你都有兒媳了?”
“嗯。”
“那你兒子和兒媳怎麼不來打水呢?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吃個啥啊?這沒水打水,要是沒柴,你豈不是還得大半夜上山砍柴?不是我多哈,你也太慣著他們了!”
“……”子突然沉默不語。
“王妃!”
突然,后傳來金嬤嬤的聲音。
裴映寧趕轉回應,“嬤嬤,我在這里!”
很快,金嬤嬤提著燈籠到了邊,關心地問道,“王妃,您怎麼出來了?”
“我陪一個大姐打水……”裴映寧說著話回頭,結果剎那間驚恐地定住,“人……人呢?”
“什麼人呀?”金嬤嬤順著視線看去,一臉好奇。
“就剛剛……有個的在這里打水!我還跟說話來著!”裴映寧不敢置信地走到井邊。
然而,不止那白子不見了,連水桶都不見了!
“王妃,您怕是花了眼吧?這幾日您在外面定是累壞了,快隨奴婢回去歇著吧!”金嬤嬤地為照亮引路。
“我……”裴映寧瞧了瞧井邊的水漬,很肯定自己沒花眼。
可就是這麼奇怪,那白子在轉頭的功夫連桶帶水全都消失了……
四下張,周圍靜謐得一批,一夜風襲來,猛地打了個哆嗦,只覺得后背莫名發冷。
不會吧?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阿飄?
就算像這樣魂穿來的,也是要依附別人,那種東西怎麼可能現,甚至還同對話!
而金嬤嬤一副看花眼的神,知道自己多說也沒用,便下一肚子疑問和驚悚跟著回了屋。
……
天亮。
裴映寧頂著兩只黑眼圈起床。
金嬤嬤瞧著明顯沒睡好,便說道,“王妃可是認床?這里沒別的事可做,您吃點東西后再接著睡吧。”
端來好幾樣小菜,雖然都是小菜,可每樣都做得很致,其中還有一盤香噴噴的煎餅。
裴映寧拿起一塊餅子便咬了起來。
“好香啊!嬤嬤,這是誰做的?”在府里吃慣了金嬤嬤做的,一眼便看出這不是金嬤嬤的手藝。
“下邊的人做的,王妃喜歡就好。”金嬤嬤笑得格外溫慈祥。
“來,嬤嬤,你也一起吃!”裴映寧拉著坐下。
“王妃,這可使不得!”金嬤嬤一邊擺手一邊要起。
“哎呀,這是在外面,沒那個規矩,一起吃更香!”裴映寧強拉著不放。
金嬤嬤見拒絕不了,便也不再堅持。只是,雖然坐下了,但還是一個勁兒為夾菜。
“王妃喜歡便多吃些,這里的食材雖比不上府里,但菜都是自己種的,貴在新鮮。”
“……嗯嗯。”
……
朝華宮。
今日尹承佑免了早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楚王可還跪著?”
“回陛下,王爺在外面跪了一宿,是沒一下。”宦一邊為他更一邊回道。
“小崢子,你覺得朕那般安排有錯嗎?”尹承佑扭頭發問。
“皇上英明。聽聞周尚書之是京城不可多得的才,若與楚王殿下在一起,是郎才貌,佳偶天。”
尹承佑點了點頭。
但下一刻他不滿地瞪向門外,“把他給朕進來!”
“是。”
沒多久,尹逍慕隨汪崢走進寢殿。
“想清楚了嗎?”尹承佑不滿地瞪著兒子。
尹逍慕沒有下跪,還回了他一記冷眼,“皇命不可違,父皇如何決定,兒臣都無異議。但兒臣還是那句話,兒臣不敢保證能長命百歲!”
“你!”尹承佑氣得再一次指著他,“你能容忍裴家之,為何就不能接周家之?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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