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倆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唐明藩老淚縱橫:“阿筠,你這又是何苦?你還年輕,你將來……”
“爹,我和您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是為王爺,是為了自己和嫣然。”
唐明藩搖著頭:“淑蘭,我對不起你啊,我害了阿筠!”
唐竹筠:“……”
算了,爹已經認定,就是深晉王,無法自拔。
那就這麼認為吧,反正日后把日子過好,不讓爹再擔心就是了。
短痛就短痛吧,如果所有人都相信這點,就有更大希把嫣然留下了。
“爹,淮上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倘若能揪出真兇,讓晉王死得瞑目,那日后嫣然就不用總惦記著了。
還有凜凜,凜凜不止一次表示要替晉王報仇,唐竹筠都很惆悵。
那是個早慧早的孩子,言出必行,過早地背負仇恨,對他的長沒有任何好。
然而這件事看在唐明藩和其他人眼里,又了唐竹筠深不悔的證據——無論如何,一定要替晉王找到真兇,這如果不是深,世間還有真嗎?
唐竹筠甚至都懷疑,再過幾年,在他們的洗腦下,都能誤會自己真晉王。
算了,死都死了,不的,隨便他們怎麼認為好了。
“還沒有證據表明淮上確實參與其中;但是我聽說,最近七皇子和他走得很近。”
唐竹筠的手在袖子中握。
如果只是樹倒彌孫散,再投主子也就算了;如果真是他里應外合,勾結外人殺害晉王,那……
“你放心,爹也覺得他有嫌疑,這條線不會斷的。”唐明藩安道。
唐竹筠:“爹,這件事,事關重大,如果凜凜問,您不要告訴他。”
就算淮上是叛徒,就算他該千刀萬剮,也不能讓凜凜背負弒父的罪名。
“我知道,他還是個孩子,難免沖。阿筠,你好好想想,明日見到皇上,你真的要那麼說嗎?”唐明藩眼中出哀求之,“阿筠,你再考慮考慮。這是一輩子的事,你不能草率啊!”
“爹,我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阿筠,你是不是顧及爹的聲譽?如果爹的聲譽是靠著犧牲兒換來的,那爹寧愿了這一服回家種地!”
“爹,”唐竹筠拉著這個可老頭的袖子,“能有您這樣的父親,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唐明藩彌補了前世今生欠缺的父。
前世大部分時候跟著外婆長大,外婆離開之后,像一個孤獨的游魂,在世間游,沒有任何牽絆。
曾以為穿越那樣名聲盡毀的花癡是命運對兩世未盡的懲罰,后來發現,原來這是多麼深厚的彌補。
早已把唐明藩當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這個一生清白,錚錚鐵骨的老人,給了那樣無私而深沉的父。
“我是自愿的,是我自己心的選擇,和您沒有關系。以后我們孤兒寡母,還得爹扶持。您呀,也別不就說了這服,嚇唬皇上!您這樣的清,就應該長長久久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頓了頓,唐竹筠繼續道:“以后我就好好養兩個孩子,孝順爹。”
唐明藩離開之后,唐竹筠平靜了下緒,把嫣然喊來,又囑咐了一遍。
看著小家伙眼中的惶恐,唐竹筠心疼萬分。
“不要張,如果實在不行,就別說話,一直拉著我不放手就行了。”
“好,姐姐在,我不怕。”
凜凜哥哥說過,進宮之后,在皇祖父面前比姐姐有面,所以要護著姐姐。
要出門的時候,這些天因為傷心過度而幾乎沒出屋子的榮嬤嬤,穿戴整齊出來了:“老奴陪姑娘和夫人一起進宮去!”
唐竹筠看著消瘦一大圈的,婉轉勸道:“嬤嬤,您還是在家里吧。”
“不,”榮嬤嬤目堅毅,“老奴知道夫人想做什麼,老奴去幫您。”
唐竹筠:唉,難,榮嬤嬤算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苦楚,比這種苦一萬倍。
榮嬤嬤看著嫣然道:“這是……最后的骨,我就不信,皇上還能苛待姑娘!皇上稍微用心,就知道您對姑娘的心,就該讓您看顧姑娘長大!”
雖然材瘦弱,然而說話的時候,眼底有,心中有底氣,凜然不可侵犯。
唐竹筠帶著一老一小去見皇上。
皇上在德妃宮中見了們。
他的目,當然在嫣然上。
“嫣然,到皇祖父邊來。”他說。
嫣然沒有,死死拉住唐竹筠的袖子不松手。
唐竹筠覺得皇上并沒有多悲傷之——或許這就是君王之心?
緩緩開口道:“皇上恕罪,自從王爺出事之后,姑娘了驚嚇,對妾寸步不離。姑娘,那是皇祖父,不會像從前的紅袖一樣害你的。”
嫣然卻把頭埋在肩膀上,怎麼都不肯抬頭。
“皇上,這……”唐竹筠十分為難。
皇上看了一眼德妃。
德妃今年三十多歲,保養得宜,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不,明眸善睞,最難得的是眉宇之間十分平和。
怪不得深得君心。
德妃一開口,聲音也是溫的:“皇上,原本您說把嫣然給臣妾養,臣妾就萬分惶恐,唯恐帶不好;現在看到和竹筠難舍難分,臣妾更不想做這個壞人了。”
頓了頓,繼續道:“嫣然原本就不好,現在經過了這件事,怕是……加上竹筠是您都口稱贊的大夫,還是讓留在嫣然邊吧。”
“那讓進宮?”
唐竹筠:臥槽!做了什麼孽!
好在德妃和孟語瀾一樣靠譜——孟家的姑娘,真好。
德妃起,在皇上面前跪下,低頭懇切地道:“皇上,臣妾今日壯著膽子說一句話,只為晉王當初救命之恩……”
這段孟語瀾告訴過唐竹筠,是皇上帶著眾多妃子看虎戲的時候,老虎突然發狂攻向德妃,晉王打死老虎救了。
大概也因為那件事,晉王狠厲的名聲更響了。
好家伙,武松打虎還得十八碗好酒;晉王花生米都不用一顆,也真天神下凡。
“皇上,您以為皇宮,對嫣然來說,真是個好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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