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原本以為榮嬤嬤來裝一裝樣子，事過了就會離開，然而后來卻發現，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過榮嬤嬤待人接都讓人很舒服，唐竹筠倒是不介意，只是覺得如果在王府里，定然是很多丫鬟婆子伺候，唯馬首是瞻，來了自己這里，事事都得親力親為，有些委屈了。

“姑娘，該休息了，老奴給您沖了水。”榮嬤嬤笑瞇瞇地站在一旁，慈地看著在樹下打沙包的嫣然道。

嫣然對學拳擊樂此不疲。

更準確地說，對模仿唐竹筠樂此不疲。

唐竹筠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

對此唐竹筠很心虛——把王爺的兒帶得跑偏這樣，了他最討厭的模樣，會不會被晉王皮筋？

想到這里好像就有些明白，為什麼榮嬤嬤會留在這里了。

不過目前看來，榮嬤嬤不算盡職盡責，對自己和嫣然放任自流。

晉王今日帶著凜凜出去了，說是回王府見客。

唐竹筠腹誹，他這樣的，還能有來往的賓客嗎？

別家奪嫡是全場打，腦袋打開花，你打我，我打你，他打他，他又打他；到了晉王這里可倒好，只分為兩派，晉王以及其他。

就蹴鞠賽那架勢，別的皇子都懶得跟他計較的樣子，就知道他人緣多差了。

晉王對凜凜卻是真的好，各種栽培，只是一想到他是把凜凜當準婿的，唐竹筠就有一種蛋蛋的憂傷。

算了，他自己怎麼想怎麼想，連明天吃什麼都不知道，還能知道十幾年后的事？

嫣然喝了口水，然后又去和沙包較勁去了。

昨日看到唐竹筠一拳把指節厚度的木板打裂，頓時起了好勝心，今日練得就格外刻苦。

唐竹筠笑道：“行了，誰能一口吃個胖子？”

嫣然這才了把汗停下。

榮嬤嬤道：“姑娘，外面太冷了，別被風吹到，先進屋吧。”

嫣然乖巧地跟著進了房間。

唐竹筠在休息的時候道：“你偶爾也哄哄你父王，學一下騎。”

“騎馬可以，但是箭我不喜歡。”嫣然道，“姐姐也不會啊。”

唐竹筠竟無言以對。

榮嬤嬤笑道：“夫人是不是可以帶著姑娘一起學？”

唐竹筠：行吧。

雖然不能彎弓大雕，但是技多不人，學就學。

嫣然一聽，果然來了興趣。

太討厭被凜凜哥哥單方面地“”了，覺得自己和姐姐進度應該差不多。

晉王帶著凜凜回來，唐竹筠敏地察覺到，凜凜的緒似乎有些低沉，不復剛出去時候的興。

嫣然也發現了，小聲地過來拉凜凜的手：“哥哥，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凜凜勉強笑笑：“沒有，我只是有點了，晚上咱們吃什麼？”

晉王面無表地道：“凜凜，你跟我到書房來。”

凜凜點點頭，跟著他進去。

唐竹筠：一定有事發生。

也無心做飯，到書房窗前蹲著聽。

嫣然也學著的模樣，在前蹲下，一大一小，模樣別提多稽。

宋景早已見怪不怪，隔著墻喊秀兒：“小姑，我給您老人家帶了點心，您過來拿啊！”

去王府，他“打包”了點心回來。

一會兒，秀兒拎著兩個包袱進來塞給他，沒好氣地道：“都熨燙過了，下次能不能別等穿得這麼臟再找我洗？費那麼多皂角。”

宋景從懷里掏出一小盒東西塞給：“冬天水涼，你洗完裳抹抹手。”

秀兒往后跳開：“什麼抹抹手，我看你想手才是真的。”

宋景：“……嘿嘿，被你看穿了。你和你娘說了咱們倆的事了沒？老人家什麼意思？”

“沒戲，等我家姑娘生了孩子再說。”秀兒提著點心，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被這倆大嗓門一鬧騰，晉王還真沒發現外面藏了那兩個人。

“過來坐。”他指著自己下首的椅子道。

凜凜低頭坐上去，道：“王爺，我沒事的。”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晉王緩緩開口，“所以背負了很多原本不該背負的東西。比如你的世……”

唐竹筠：原來是和有關系。

難道凜凜今天跟著晉王出去，被人嘲笑了？

雖然之前那貨郎被抓走了，但是流言蜚語肯定還有。

事實卻是如此。

晉王繼續道：“然而你要出類拔萃，注定就要比別人承擔更多。凜凜，英雄不問出！”

凜凜悶聲道：“王爺，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很生氣，他們那樣說姑姑。還有王爺，您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嗎？”

唐竹筠聽得淚流滿面。

世這座大山，在這個早的孩子上太久了。

凜凜從來不在面前提及，就以為他真的不去想這件事了……

“我不知道，但是倘若我想查，金鱗衛可以查出來。”晉王道。

不要！唐竹筠立刻慌了。

已經妥協，把最難堪的一面撕開給晉王看，可是如果知道那男人是淮上，又何以堪？

晉王現在大概已經接了的男人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但是怕是難以接就是他的下屬，而且是十分信賴的下屬。

這難堪的事實，只能讓晉王連凜凜都不想見了。

“不要。”凜凜搖頭道，“雖然我有時候想知道，但是知道了又如何？我本不想認他，那是我生父親，我也不能對他做什麼……”

“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一直沒讓人去查，查出來又能如何？”晉王道，“他影響不了你姑姑，也影響不到你了。”

“凜凜，也不要因為這件事去埋怨你姑姑。”

唐竹筠聽到這里很意外，晉王會說好話？

“做錯了很多事，但是生了你，教養你，任何人都可以對指手畫腳，但是你不能！”

“我知道。”凜凜道，“以后我會保護好姑姑，不讓被人欺負的！王爺，對不起，今天是我沒控制住自己……”

“沒事。”晉王凜凜的頭，“你會有更高遠的前程，等他日你站到巔峰，就會知道，這些小事已經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