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就太蠢了？

剩下的半句話，司小矜沒有問出口。

他的心里，下意識認定，世間不會有這樣傻這樣好的人。

就算有，也不會那麼幸運，被他遇到，而且……

“有的。”

臨淵開口，聲音淡淡的，很堅定。

像是巋然不的磐石，讓人異常安心。

不過三秒，就讓呼呼的小司矜閉了，相信的點點頭。

可不一會兒，他就又反應了過來。

不確定的問：“可這約法三章，好像都是為我好的，這個不能……”

“你怎麼就知道，這對我沒有好呢？”

“我……嗯……嗷(＞＜)！”

臨淵笑了，忍不住手了小矜的頭。

把人頭發都弄了，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囑咐道：“世上的事瞬息萬變的，一切都不能太早下定論，而且這三點，真的對我有好，將來你會明白。”

我只是希，將來你自廢神力，天神監獄的時候，能夠不要傷害自己，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請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要相信，你是頂頂好的人，總有人在為你祈福，為你戰斗。

只要你好好的，將來，就是對我最大的藉了。

“可是，約定都要蓋章的。”司小矜張的扣著雙手，小聲提醒：“不然會不作數。”

說話時，眼神還在不停的往柜邊瞟，似乎生怕約定不作數，這麼多漂亮服會跑掉。

又可，又讓人心疼。

怎麼辦？好想再他的臉。

臨淵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

手，在小孩兒乎乎的膘上輕掐了一下，才低頭拉起司矜的手。

將那不大的小手掌心向上捧著，輕擱在自己大掌里：“我給你畫個印記吧，就當蓋章了。”

“你喜歡什麼形狀呢？”

“簡單的，或者復雜的，都可以。”

司矜怔住，一時間想不出來。

天地初開，混沌一片，他只是單純的想活下去，沒有時間和力去尋找喜歡的東西。

要是有的話，或許可以說，是草莓糖。

但……說這個會不會顯得他貪吃？

好不禮貌。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說！

司小矜咬咬牙，努力把思緒從草莓糖上挪下來。

眸流轉，在四周來來回回巡了好幾圈，終于，停落在臨淵服的暗銀紋花上。

當機立斷：“就那個吧！”

臨淵并不知道，自己在現在的小司矜眼里閃閃發，抵得過世間一切好。

只低頭，看了眼上的彼岸花紋，想：師尊是真的很喜歡彼岸花啊，看來這服沒穿錯。

于是點點頭，神力微轉，不一會兒就在小司矜手心印下了一朵潔白的彼岸花紋。

告訴他：“這就是約定了。”

……

晚上，臨淵摟著呼呼的小司矜睡覺。

第二天，又握著他的手，教了他一點神力的基本運用法則。

教他生火，自衛，躲避荊棘藤蔓。

小司矜一字一句認真的聽著，實在記不住的，就會刻在石頭上，藏起來。

不能讓神君發現他笨，一切都要做到最好！

夜幕降臨，很快，學習了一天的小司矜就累的睡了過去。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覺睡得特別長特別長……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了。

像是找大人的小朋友，睜開眼的第一瞬，他先是環視了一下四周。

沒有看見臨淵，才爬下木榻走出去。

腳步急促，連呼吸都變得逐漸不控。

是不是因為他睡了太久，神君已經走了？

可他連告別都沒來得及，多不禮貌啊。

小孩兒的眼睛紅了，淚汪汪的。

他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哪里，可就是很害怕。

害怕再也看不到神君了。

小短來回倒騰，出門的時候都差點被絆倒。

可剛跑出屋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座淡的城堡，迎風散來陣陣獨屬于草莓糖的甜味，馥郁芬芳。

而他的白神君，就立在偌大城堡前，微笑著對他輕輕招了招手。

一天的時間，臨淵幾乎用盡了自己的召喚神力，搬來了神界所有的草莓糖。

最后一天了，他要走了。

時空球已經毀去，這是他唯一一次來見小師尊的機會，總得留下些什麼。

既然他喜歡糖，那就用他最喜歡的東西，建一座城堡吧。

這樣，小師尊也能生活在話里了。

臨淵蹲下子，一直在等司矜來，竟是沒注意自己因為神力支，從邊溢出的。

還是被司矜提醒，才后知后覺的去，了他的頭，說：“不用擔心，這是在給我發信號呢，我要走了。”

“走？”

“對，我還有其他事要做，不能留太久，這就要走了。”

司矜顯然有些急：“那……那你什麼時候再回來？”

又怕自己說錯話，立刻紅著臉，張的補了句：“我……我會乖乖等你的！”

“放心，總會再見。”

總會再見的。

我的師尊。

我的……畢生信仰。

微風卷過天地，兩片落葉被適時揚起，掃過小司矜眼前，遮擋了他的視線。

再恢復的時候，偌大的草莓糖城堡前，已經沒了臨淵。

……

“這就是事的全部經過。”

“走的時候，我思前想后，還是用神力模糊了你的記憶，你能清楚的記得世間好，卻不會再記得我的臉。”

說到這里，臨淵的耳尖已經不自覺染了一層緋。

甚至不敢垂眸，不敢去看旁，司矜的眼睛。

可聽他解釋完，司矜還是起，主掰過了他的臉，問：“為什麼？”

“因……因為我……我怕你收我做弟子的時候，會覺得奇怪。”淵狗勾眼神飄忽，很想找個枕頭，把自己埋進去。

這都干的什麼蠢事啊啊啊啊！

可司矜的力道太大了，連閃躲的機會都不給。

他就只能著頭皮，繼續解釋：“要……要是早知道你是因為這個，才收我做關門弟子，那我……我早就說了，也不至于后來，暗那麼多年。”

臨淵的聲音越來越小，司矜卻是輕盈點頭，眼睛彎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問：“你后來在小位面的時候怎麼不說？”

“那時候你已經我了，沒……沒什麼必要說吧？”

“是嗎？我你……唔……”司矜張口，原本想說的話是“我你嗎”？

但這小子，挑了最合適的時機，果斷封住了他的。

一個打趣的反問句，便也順勢變了繾綣的告白。

將這個意外到來的吻，拉的綿長又甜。

其實，最初的最初，司矜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臨淵給了白，才喜歡白；因為臨淵給了草莓糖，才喜歡草莓糖；因為臨淵告訴他要努力活著，所以，才斷斷續續，撐過了天神監獄的五百余年。

吻到，與臨淵雙手握時，他手心的白彼岸花印記，悄然亮了一下。

被小阿淵敏銳的捕捉到，問：“這個印記竟然還在？”

“是啊。”司矜抬手，反勾住臨淵的領，就這麼拉著人，強勢的將他帶到了前。

與只保持著幾毫米的空隙，一字一句，乘著的尾音，對他說：“我有乖乖等你回來。”

神君，我有乖乖等你回來。

師尊，我有好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