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起，低著頭開始了沉默。

柳輕絮看都開始眼疼起來，干脆轉走人，留一個人在那繼續‘守門’。

剛回房坐下，就見江小七來找。

“出何事了嗎？”一般江小七不會來打擾，一旦出現，必定是有事稟報。

“王妃……”江小七還是清清冷冷的神，但是說話卻反常的吞吐起來。

“怎麼了？”柳輕絮第一次瞧見如此掖著說話，不由得提了幾分張，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王妃，蓮喜歡余護衛。”

柳輕絮一口氣差點堵在嚨里，“咳咳……”猛咳過后，笑了，“你是想說別有居心，還是想說點其他的？”

不知不覺，當年的那個小孩已經長了妙齡。褪去青的雖然還是那般沉默寡言，但卻是個標標致致的冷人。還記得初次見面時，很是驚訝，才十四的小孩怎麼會做暗衛呢？而且還是個冷酷十足的暗衛！

這些年，有要求，讓不用再待在暗了，可也還是偶爾出來，就像潛水的魚，時不時冒個泡刷個存在。

江小七眼瞼低垂，不是個表外的人，但看著眼睫不自然的，柳輕絮哪還需要問太多？

“小七，你放心吧，蓮打的什麼主意我們都清楚，余輝他也不是真的二愣子，蓮那些心思，在他眼中本不夠看。”柳輕絮走到前，雙手握著的肩，安過后，又語重心長地道，“其實很多人都很看好你和余輝，但是吧，我就覺得你配他著實委屈了。我知道這時代流行盲婚啞嫁，哪怕互不相識的兩人親以后也可以慢慢培養，按理說只要你們一方愿意，我和王爺都可以為你們做這個主。可是，我就不想你先，因為誰先就代表著誰吃虧。他一個大老爺們，若是他喜歡你，他就該明確表態，他要不表態，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讓你跟他的。旁人我不管，但你，我是堅決不會讓你丁點委屈！”

江小七輕輕的點頭，“屬下聽王妃的。”

柳輕絮溫地看著，“就算他是自己人，但在你的事上我也會考驗他一番的。你呀，也別在暗中了，在下生活不好嗎？人的青春不長久，我希你能同我們一樣打扮得鮮亮麗，不為取悅任何人，只為自己的開開心心的活著。”

“……嗯。”江小七罕見的紅了臉。

“王妃！王妃！”門外突然傳來余輝的聲音。

柳輕絮朝門外走去，“干嘛呢？”

余輝一臉的惱火，見到就跟見到救星似的，“王妃，那蓮一直纏著屬下，您趕幫屬下出個主意吧，屬下實在不想再看到了！”

柳輕絮回頭朝屋里看去，江小七已經不在了。

這才又重新看著余輝，戲謔道，“纏著你還不好嗎？說明你魅力大啊！”

“王妃，您就別取笑屬下了！”余輝又急又惱，還跺起了腳。想到什麼，他突然哀求道，“王妃，不如這樣吧，讓小七出來再幫屬下擋擋？屬下覺得可行，們都是人，就算打起來也沒人說什麼！”

聞言，柳輕絮的臉瞬間變得又黑又長，“我覺得你是生了銹的鐵砧子，欠打！一個破桃花而已，你居然想拉小七去替你擋，你還是不是男人？我……”

是越說越氣，轉頭進屋中，抓起桌上的長劍又沖了出去，“我真想劈了你！”

“啊！”余輝嚇得直接飛出數丈遠。

柳輕絮也沒追，但對他比劃著劍，氣呼呼地警告他，“你要敢打小七的爛主意，不我揍你，我還要王爺收拾你！”

余輝都快嚇尿了，這哪里是揍他，分明就是要砍他啊！

“王妃，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小七幫幫我！大不了……大不了您把小七給屬下，屬下娶，這總了吧？”

“個屁！”柳輕絮更是氣不打一來，收起劍用手指著他，“你當小七是什麼？貨品嗎？你說要就要？我警告你，小七是我的人，我只會讓風大嫁，你一沒誠意，二不經同意，想娶，別說沒門，連窗都沒有！”

說實話，還意外的，余輝居然開口跟要人了！

可是，這家伙也是真的氣人！

哪有這樣追求孩的？人家江九雖然是先婚后，可江九從來沒有不尊重月香，相反的，人家江九凡事都會顧忌月香的，生怕月香了委屈！

就算是他們的巳爺，那麼冷酷的一個人，當年追求的時候，那也是循循漸進，費盡心思要心甘愿接。

這麼多榜樣擺在面前，這家伙不認真去學，反而跟個渣男一樣把小七當玩，這不是要氣死人是什麼？

不等余輝再說什麼，又比了比手中的劍，“你給我閃遠些，在我沒消氣之前別在我跟前晃，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說完，扭頭進了屋，重重的把房門關上。

余輝著后腦勺，一臉哭相地著閉的房門。

這又打又殺的，他哪做錯了？

屋檐上，一大一小兩個人盯著下面發生的事。

“小七姑姑，你確定要喜歡余叔嗎？我瞧著他不靠譜耶！”

江小七斂下眸盯著自己的腳尖。

燕容滟扭頭看了看，突然蹦起來，拉著安，“小七姑姑，你別難過，咱們不要余叔這樣的，回頭讓滟兒親自給你挑個，保管讓你稱心如意！對了，今日我們出去認識了個叔叔，那人封一橫，不但名字有趣，人也有趣，可會說了！等下次見他時，我一定把你帶去！”

江小七，“……”

……

有關姚大梁的事，柳輕絮是第二天聽景勝說的。

葛水祥親自下的命令，將這個大侄子發配去了錦州。

據說他那幾房妻妾聽聞消息，連夜跑了。

聽到這消息，柳輕絮只是笑了笑。先不說姚大梁患有疾的事，就他現在連雄風都沒了，那些人跟著他也只會守活寡，更別說他帶著罪被發配出去，以后是吃土還是喝風都不一定呢。守著這麼一個又渣又廢又沒前途的男人，那些人不跑才是怪。

看在葛水祥還算積極的份上，這是就算揭過去了，而也只當是一件小曲。

翌日。

封一橫找了來。

他將長安坊現有的柳輕絮需要的藥材親自送來了，余下的兩種藥噬心蓮和粟草他也再三向柳輕絮保證，會竭盡全力如期奉上。

因為這層易，柳輕絮將他介紹給了江九認識。

江九就藥材方面的話題同他聊了許久，柳輕絮在旁邊聽著，雖然不是醫藥方面的行家，但一直在觀察封一橫。

從他同江九的對話，可以看得出他對各種藥材的悉程度，這種知識面若非打小就涉獵，本做不到侃侃而談。畢竟，江九非等閑，沒幾把刷子，別說侃侃而談了，只三言兩語便會相。

他們正聊得起勁兒，燕容滟從外面蹦蹦跳跳的進來。

封一橫見到，忙起作揖，“草民見過小郡主。”

燕容滟揮著小手同他招呼，“封叔叔，聽說你來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封一橫笑問，“不知小郡主找草民有何要事？”

燕容滟難得把小臉蛋繃得嚴肅認真，問道，“封叔叔，你娶親了嗎？”

這一問，封一橫不愣住，柳輕絮和江九則是直接皺起了眉。

“草民每日忙著打理藥鋪生意，還沒想過親這等事。”封一橫回過神，還是很有禮的回道。

“封叔叔，我小七姑姑也沒親，我瞧著你也單，要不我把我小七姑姑介紹給你如何？”

“呃……”封一橫這下不是發愣了，而是無語了，抬頭著柳輕絮，滿眼都是不知所措。

一個七八歲孩子說的話實屬言無忌，他大可以不理睬，可是面前這位哪是他敢忽視的？

柳輕絮不單單皺眉，臉都有些黑了，“滟兒，不得胡鬧！”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燕容滟到跟前，噘著小道，“娘，我沒胡鬧。昨日小七姑姑聽到你同余叔的話了，到現在都還難過著呢，而且今日都沒吃什麼東西，我說陪出去散散心也不去。娘，小七姑姑就是想嫁人了，我幫說還有錯嗎？”

柳輕絮深呼吸，再次默念‘親生的’數遍。

封一橫見都很是無語，便笑著自己化解尷尬，“小郡主……那個親事……還是不勞您費心了。草民的婚事家師做主，草民不敢擅自與人婚配。”

燕容滟小眼神對他充滿了鄙夷，“婚姻大事，你怎能如此沒主見呢？是你娶媳婦，又不是你師父娶媳婦，他如何知道你喜好？”

“燕容滟！”柳輕絮忍無可忍，板著臉連名帶姓喝道。

瞧著怒，燕容滟忍不住脖子。

平日里頑皮歸頑皮，但早就了自家娘親的脾，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娘親是不會輕易怒的。

反之，要是娘親怒，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娘，我想起哥還有事找我，我就不陪你們了！”

柳輕絮是真想狠狠訓斥一頓，越來越沒規矩了，可還不等手抓人，人已經跟兔子似的逃沒了影。

江九忍不住笑，“一橫公子，小郡主人小鬼大，最喜歡與人開玩笑了，你別往心里去。”

小七可是他妹子，雖然只是撿的，可那也是他心中的親妹子，要他把妹子嫁給一個外人，可能嗎？

封一橫也笑，“小郡主雖年，可風趣可，著實討人喜歡。”

他們這一笑，算是把雙方的尷尬都化解了。

柳輕絮本來想留封一橫用膳的，雖然這家伙看著不著調，但在某些專業領域里確實是個人才，但被兒這麼一攪合，草草結束招待封一橫，很快將他打發走了。

等人一送走，就忍不住要去抓兒來教訓。

結果剛一出廳房，就見余輝匆匆出現。

“王妃，聽說有人看上小七了，還上門來提親了？”

“你聽誰說的？”柳輕絮沉了臉，這是哪跟哪啊？！

“小郡主說的！”

“……！”柳輕絮差點吐。

這死丫頭，胡鬧就算了，居然還造謠！

氣得更想去逮兒來揍一頓，但急走了兩步猛地剎住腳，回頭看著余輝那黑得有些發亮的臉，眸底快速閃過一黠。

“你這是干嘛呢？就算有人來向小七提親，那也是小七的事，我和江九都不著急，你幾個啥？”

“王妃，都說水不流外人田，你怎能把小七嫁給外人？這婚事我不同意！”余輝直著脖子激地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柳輕絮面前發脾氣！

柳輕絮非但沒生氣，反而還越瞧越想笑，“你不同意？人家江九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不同意？”

正說著，江九從廳房里出來，用著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瞪著江九，“何時起的心思？”

余輝瞥了他一眼，“想通了，不行？”

“不行！”

“你……”

但江九回了他兩字以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們兩兄弟，就算不說話，一個眼神都能知道對方心中所想。好在柳輕絮跟他們在一起生活久了，也能聽懂他們短語中的含義。

瞧著余輝吃癟的樣子，‘呵呵’道，“看吧，不是我不同意，就連江九都不想做你大舅哥。”

余輝漲紅了耳，又忍不住激地拔高了嗓門，“那也不能把小七嫁給一個外人啊！萬一對方有何企圖，那小七這輩子豈不是毀了？這衡安城危機四伏，隨時都有舞毒的人出現，誰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舞毒的人？”

柳輕絮聽完，轉頭也不回地走了。

怕自己再不走，會繃不住大笑。

一個個的，小的不靠譜，大的也不靠譜，都整些什麼事啊？

大門口。

燕容熙和上正從外面回來，突然被人撞上。

燕容熙眼疾手快的將上攬到懷里，沒好氣的剜著他，“如此急躁，出何事了？”

“沒事！”丟下兩字，余輝很快消失在他們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