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柳元茵的死,沒什麼好說的。非要說出一點慨,那也只有四個字,罪有應得。
殺姐、殺父、出軌、殺前婆母,好像這世上,就沒不敢殺的。
當初被威脅的一幕柳輕絮始終沒忘,一心要嫁給燕容熙,不擇手段的要嫁給燕容熙,如今,卻是死在燕容熙手上。
對來說,這一生也該算是圓滿了吧?
當日,蘇梓瑤下葬。
就葬在城郊。
柳輕絮他們遠遠看著,沒上前去。
有些仇恨不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與其被人說落井下石,不去反而是種風度。
燕容熙一直跪在無碑的墓前,整整一個時辰都沒一下。
直到朱琛突然出現。
“朱公公,你怎麼來了?”蕭玉航最先問道。
朱琛見他們都在,依次行了禮,然后躬著回道,“奴才奉太后之命前來接大王爺。”
聞言,眾人皆有些意外。
隨后朱琛便到墓前,在燕容熙側站定,低著頭同他說起話來。
一開始,燕容熙不為所,依舊跪得比石頭還僵。
也不知道朱琛說了什麼,他最終緩緩地起。
因為久跪的緣故,他形不穩,朱琛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
沒多久,燕容熙便隨朱琛離開了眾人視線。
“阿巳,我們也回去吧。”柳輕絮提議。
“嗯。”燕巳淵剛要提腳,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朝燕容泰看去,“你父皇只給了你三日婚假,別忘了按時到史臺點卯!”
燕容泰眉心頓蹙,一臉的不愿。
柳輕絮忍不住笑。
史臺一直都是家巳爺掌管著,雖然現在只是讓燕容泰去史臺任職,但對燕容泰來說也是挑戰。
不管職大小,做監察工作,總歸是得罪人的活。
但這只是其中的一面,另一面則是讓朝中員忌憚,對他在朝中樹立一定的威信還是相當有利的。
他不愿,他們也理解。
一開始就給他安排如此有力的工作,別說他不適應,恐怕朝堂上那些員都得在背后嚼舌。
“好了,這一晃都過去兩日了,趕回去好好陪彤兒。”
聽到這話,燕容泰臉更是泛起了黑。
三日假期,就剩下一日,好意思提醒他?
蕭玉航笑道,“二表哥,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他們兩個,一個是新婚燕爾,一個是家有孕妻,出來許久,都恨不得長翅膀飛回自家人邊。
看著他們離去,柳輕絮拉了拉自家巳爺的手,催促道,“阿巳,我們也快些回宮吧。”
燕巳淵回頭看了一眼那座新墳。
然后才提腳,“走吧。”
柳輕絮知道他心不會平靜。
從他出生起,就已經有了蘇梓瑤這個大嫂。
所謂長嫂如母,雖然蘇梓瑤偽善,但明面上也如同關自己的孩子一樣關他這個小叔子,而他也像敬重長輩一樣禮敬著蘇梓瑤。
真有多已經不重要了,至那二十多年中,他們是一家人。
這不難理解,就好比普通人家里,哪怕是再討厭的親戚,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看在親的份上,還是會有所。
人死債消,大抵如此吧。
……
紫宸宮。
面對桌上的飯菜,燕容熙一瞬不瞬地著對面慈祥和藹的老人。
瞿太后微微擰眉,“看哀家做何?可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說你不愿陪皇祖母用膳?不是皇祖母說你,這些年你只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有多久沒到紫宸宮來陪皇祖母了?”
云嬤嬤將小半碗熱湯呈向燕容熙,說道,“大王爺,太后從昨日起便沒怎麼進食,前陣子大病了一場,最近些日子才有所好轉。”
燕容熙垂下眼簾,緩緩地出手接下湯碗。
瞿太后也低下頭,但卻是不停地拭眼角。
聽著鼻塞的聲音,燕容熙又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狹長的目中晃著水。
“皇祖母……”
“太后。”云嬤嬤忙蹲在前,被突然哭泣的樣子嚇到了。
瞿太后深吸了幾口氣,看著燕容熙,哽咽道,“你是皇祖母盼著出生盼著長大人的,皇祖母自認從來就沒虧欠過你,為何我們祖孫會變得如此生分?你母后總認為皇祖母偏你小皇叔,可卻拎不清,你小皇叔是皇祖母生的,你們不是同輩人,如何能把你們放在一起相提而論?論輩分,該是拿你同泰兒比較,為何不看看你得到了什麼,泰兒又得到了什麼?”
燕容熙閉上眼,兩行清淚從眼角緩緩落。
瞿太后越說越傷心,“泰兒從小到大什麼都沒得到過,可他卻要強的活著。你呢,你只想著你母后為你做的,難道就沒想過我們為你做的嗎?哀家對你的疼,你父皇對你的栽培,這些難道在你心中都是作假的嗎?你,真的很讓皇祖母失!”
聽著哭聲,燕容熙睜開眼,起繞過桌子到旁,重重地跪下。
瞿太后沒再說話,只是不斷地噎著。
云嬤嬤張不已地道,“太后,您別哭了,當心著子。”
燕容熙沙啞地開口,“皇祖母……孫兒錯了……”
瞿太后突然傾向他,抱著他泣哭,“你對母親敬孝,皇祖母不說你什麼,可是你別忘了,你不僅僅有母親,你還有皇祖母、還有父皇、還有叔叔和兄弟,你怎能選擇輕生,如此不負責任地拋下我們?”
殿門外——
看著抱頭痛哭的祖孫倆,燕巳淵和柳輕絮并沒有進去,而是默默地轉離去。
剛走到花園里,就見一小人兒被鄭嬤嬤牽著前來。
小家伙一見到他們,撒開腳丫子就朝他們飛奔。
“小皇叔、小皇嬸。”
柳輕絮蹲下將他接住,摟著他笑問道,“彰兒怎麼來了?”
燕容彰道,“聽母妃說大皇兄回宮了,彰兒過來看大皇兄。彰兒從宮外帶了糖人兒,想把糖人兒給大皇兄。”
柳輕絮著他的腦袋,笑著道,“彰兒真懂事,有好吃的還想著大皇兄。不過你大皇兄現在正跟皇祖母說悄悄話,我們不方便去聽。皇嬸先帶你去看弟弟妹妹好麼,回頭再把糖人兒給你大皇兄。”
“好。”燕容彰聽話的點頭。聽說要帶他去看弟弟妹妹,他那眼仁兒里還充滿了歡喜,“彰兒都好久沒見到弟弟妹妹了!等下彰兒也要給弟弟妹妹吃糖人兒!”
“呃……”柳輕絮盯著他前鼓鼓的裳,有些凌。這小家伙,去哪批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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