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魏時初都自己帶孩子,沒有像原主一樣整天躲在自己院子里自怨自艾,連孩子都不管不顧。
這天不知道怎麼的,趙家大堂里突然一片喧鬧,很是吵雜,家裡的下人們個個好奇又八卦,互相使著眼頭接耳。
魏時初院子里的下人被整頓過之後倒是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懶魚了,但也掩不住好奇的神。
魏時初仔細回憶了一下,並沒有在原主的記憶力發現什麼異常的事,畢竟趙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誰敢在家裡不顧份吵鬧?
「知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怎麼家裡好像有人在鬧事?」魏時初忍不住問知春,知春作為原主的丫鬟一起來到趙家已經好幾年,日常又不像原主那麼不際,幾年下來,跟趙家的一些僕從還不錯,所以其實比原主更了解趙家。
果然,魏時初這問題一,知春就一臉神地回答道:「肯定又是旁支那個趙老太爺又來哭訴自己命苦了。」
「趙老太爺?他是旁支?旁支怎麼敢來權勢滔天的嫡支哭鬧?不怕得罪主家讓自己子孫沒了前程嗎?」魏時初這會兒是真的疑了。
知春撇了撇,說:「恰恰是因為沒了子孫,他才敢來嫡支哭鬧啊。」
「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跟我說說。」魏時初立刻提起了興趣。
知春見魏時初這麼有興趣跟自己打聽旁支老太爺的事,便毫不遲疑地把自己之前從其他人那裡聽到的事告訴了魏時初。
原來,來哭訴的那位老太爺是趙奕然還沒出五服的太爺爺,幾代前還是同一個祖宗,只是如今已經淪為不甚重要的旁支了。
這位老太爺本來有一位獨生子,然而獨生子弱多病,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個年僅五六歲的兒子。
老太爺於是對唯一的孫子視若珍寶,從小就請人教他讀書,想讓他考科舉仕,耀門楣,然而這個孫子在讀書上沒什麼天賦,連個秀才都考不上,試過幾次之後只好死了心,但他在人際往、經商管理上卻如魚得水,如果能發揮所長,倒也能得個不錯的前程。
於是老太爺便來求了當時還在位的趙首輔,給兒子求一個前程,趙首輔看在是同族的份上,於是把他孫子派到趙奕然邊,跟著趙奕然辦差,等有了功勞之後便想辦法給他某個差事。
但很不幸的是,一年前,老太爺的孫子跟著趙奕然去外地辦差,遇到敵對勢力想暗殺趙奕然,他為了救趙奕然,給趙奕然擋了一刀,然後傷勢過重去世了。
而老太爺的孫子雖然有通房侍妾,卻還沒有孩子,也就是說,他一去世,那老太爺就算是斷子絕孫了。
老太爺無法承這個後果,於是把自己孫子沒了的事遷怒到趙奕然頭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趙府哭訴一番自己命苦,兒子孫子都死了,別人子孫滿堂,他卻白髮人送黑髮人斷子絕孫……
因為他實在可憐,而且他孫子又確實是因為趙奕然而死,所以即使他這麼來趙府鬧事,也沒有人敢驅趕他,趙家人要是勸,他就對人破口大罵,要是讓奴僕去拉他,他就作勢要撞死在趙家門口,於是諾大的趙家,居然真的拿他毫無辦法。
當然,這也是因為趙家人對他理虧,而且也怕他真的鬧出什麼不可開的大事,畢竟這位老太爺家裡可就只剩下他和一個臥病在床、茍延殘的老妻了,腳的不怕穿鞋的,他要是豁出去,真的可能讓趙家聲名掃地。
魏時初從知春裡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頓時對這位敢來趙府鬧事的老太爺刮目相看,不過也對他十分同。
「那位老太爺的孫子因為就趙奕然喪命了,難道沒給人賠償嗎?」魏時初忽然問道,「還是說賠償不到位,所以老太爺不滿才來鬧事?」
「當然賠了啊,只是都是賠的什麼金銀珠寶、田地產業這些東西,但人家唯一的孫子都沒了,要這些財產又有什麼用?再多的榮華富貴都沒辦法傳給自己的子孫,等老兩口一死,這些財產還不是別人的?」知春有些憤憤地說道,顯然十分理解老太爺來哭鬧的心。
「你說得對,人家孫子的命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兩個老人用不了多,死了也帶不走。」魏時初點點頭。
「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去跟府里你那些小姐妹們聚聚吧。」魏時初忽然吩咐知春,還給使眼,「我在這府里就跟個形人似的,你出去之後多打聽下府里的消息。」
知春是個機靈人,立馬就知道魏時初這是讓出去打聽老爺子這回來府里的目的了,於是高高興興地出去了,畢竟能帶薪魚,領命打聽八卦,誰不樂意啊。
知春離開之後,魏時初便去外面耳房看趙略,趙略在小床上睡得正香,雙手握小拳頭擺在腦袋旁邊,小臉睡得的,十分可,看了一會兒,便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大堂里還有吵鬧的聲音,顯然那位趙老太爺還沒有離開,魏時初乾脆把其他下人打發走,自己坐在榻上,閉上眼睛,發揮聽力敏銳的特長,專心致志地傾聽大堂里的聲音。
「我趙嵐斷子絕孫了!要你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我缺錢嗎?啊?!我不缺!我只缺兒孫!趙奕然,你要是真的有良心,就把我孫子還給我!」一個蒼老卻依舊洪亮的男聲厲聲喝道。
「五太爺,趙齊沒了我也很愧疚,但人死不能復生,我實在沒辦法把他還給你,你要是怕沒人給您養老送終,那我可以派人……」這是趙奕然的聲音。
「我是怕沒人給我養老送終嗎?我呸!你別想給我移花接木!我是恨你害我斷子絕孫!趙奕然,你別在這裡說得那麼好聽!要是真的想把孫子還給我,你又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你那麼多兒子,難道不能過繼一個給我孫兒?!」老太爺憤怒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