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忽然沈際的聲音響起。
六公主步子一頓。
裴雲和蕭翊同時僵住。
沈際走過來:「真是你。」
六公主回道:「是我,沈將軍怎會在此?」
「我來巡邏。」沈際看看六公主,又看看牆角茂盛的春藤,問:「六公主來這兒是……」
六公主餘瞥一眼春藤,道:「我來消消食。」
沈際笑道:「今夜不冷不熱,確實適合走走。」
六公主問:「嗯,沈將軍還要去哪兒巡邏?」
沈際指指前方,道:「到前面走一走。」
「我和你一起吧。」六公主難得主。
沈際大喜,道:「榮幸至極。」
六公主跟著沈際走出小院子,不忘回頭看一眼春藤。
腳步聲越來越遠。
春藤下的裴雲和蕭翊同時鬆一口氣。
「終於走了。」裴雲道。
「是啊。」蕭翊張的全都冒汗了。
「幸好沈將軍來了。」裴雲平了一下心緒,才發現他和蕭翊的子依舊地著,清晰地知到蕭翊滾燙的溫,忍不住抬眸看向蕭翊,看到蕭翊眼中直白的灼熱,臉頰不由得微微發燙,小心臟再一次撲通撲通狂跳。
蕭翊也好不到哪兒,覺到難以自抑的燥熱口,盯著裴雲的,緩緩湊了上去。
剛剛到,二人一陣悸。
裴雲忽然「啊」了一聲。
蕭翊問:「怎麼了?」
「有東西蟄我。」裴雲脖子。
「可能是蟲子,我們趕離開。」蕭翊拉著裴雲走出春藤。
裴雲手撓。
蕭翊道:「別撓。」
裴雲道:「好。」
「忍一忍,回去塗藥。」
裴雲只好忍著。
回到屋子,蕭翊把裴雲拉坐到燈前,清楚地看到裴雲脖頸上四五個紅點點:「是蟲子咬的。」
「什麼蟲子啊?」裴雲問。
「就是春季蟲,我這兒有葯,給你塗一塗。」
裴雲手要抓。
「別抓。」蕭翊命士兵端來一些溫水,他擰乾的手巾,仔細地給裴雲脖子,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小瓶藥膏,輕輕地塗抹到裴雲脖頸上。
「涼涼的。」裴雲道。
「嗯,裏面加了薄荷,專門治春季里的蟲子。」
裴雲又了一下,道:「不了呢。」
「嗯。」
「效果真好。」裴雲不不疼了,抬眸看向蕭翊時,看到蕭翊耳後有一個紅紅的小點,他立刻拉開蕭翊的領,目是一片小紅點點。
「怎麼了?」蕭翊問。
「你也被蟲子咬了,不不疼嗎?」裴雲問。
蕭翊手了,到小小的突起。
他從鑽進春藤里的那一刻開始,先是防著六公主,六公主走後,他的全部心都在裴雲上,到裴雲的剎那,他的心激難平,本就沒有覺到什麼蟲子,現下後知後覺地到疼和了。
「不到嗎?」裴雲又問。
蕭翊道:「到了。」
「我看看你上還有沒有紅點點。」裴雲扯蕭翊裳。
蕭翊趕道:「我自己檢查。」
兩人確實不好互相檢查,於是裴雲道:「我們各自沐浴一翻,好好看一看,然後互相塗藥。」
蕭翊點點頭。
裴雲回到自己屋子,沐浴之後,自我檢查了一翻,蟲子沒有咬其他部位,他換上乾淨裳,來到蕭翊的屋子。
蕭翊也沐浴完畢。
裴雲問:「蟲子咬你哪兒了?」
「只有脖子。」蕭翊道。
「都檢查一遍了?」裴雲問。
蕭翊點點頭。
裴雲手:「葯給我。」
蕭翊道:「我先給你塗。」
裴雲道:「我剛才塗過了。」
「你不是剛沐浴過嗎?應該洗掉了。」
裴雲不推辭,坐到燈前,微微拉開領,出清晰鎖骨。
蕭翊眸暗了暗,穩了穩心神,才打開藥瓶,將藥膏塗到裴雲脖頸的紅點點。
「好了嗎?把藥瓶給我,我來給你塗。」裴雲拿過藥瓶。
蕭翊頓了頓,才拉開裳。
一串紅點映裴雲的眼簾,人和人真是不同,他被咬了一下,就知道疼,蕭翊居然都沒有覺到,他挖了一些藥膏,仔細地塗到蕭翊脖頸上的紅點,然後收起藥瓶,道:「好了。」
蕭翊稍稍攏了下裳。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
你看我的紅點點,我看你的紅點點。
一個沒忍住,「撲哧」一下一起笑出聲。
「你說我們兩個傻不傻,直接飛出院子好了,偏偏躲到春藤下里?」裴雲笑問。
確實,當時腦子裏一團漿糊似的,就做出一個下下策,蕭翊笑道:「傻。」
「傻並快樂著。」裴雲道。
蕭翊點頭,是真的快樂。
「下次要防著六姐姐。」裴雲道:「不然又得鑽春藤下了。」
蕭翊覺得鑽春藤好的,蟲子咬一咬,也不妨礙好。
「好了,時間有些晚了,我回去了。」裴雲起。
蕭翊順勢拉著裴雲的手,輕輕挲,不願意放手。
裴雲微微低頭笑,用手指輕輕撓蕭翊手心。
蕭翊輕笑出聲,願意放手了。
「我走了。」裴雲道。
蕭翊道:「明日見。」
裴雲走到蕭翊門口,忽然又回頭:「藏好紅點點。」
蕭翊點頭。
裴雲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到床上,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心裏直冒紅泡泡,這覺就像他賺了一大筆銀子一樣,世界都變好了。
他看一眼牆壁,想到隔壁就是裴雲,隨即滿意地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夢鄉中。
次日如常練,但是他和蕭翊彷彿邁新生活一般,心裏都瀰漫著開心,偶爾對視一眼,角都忍不住上揚。
也僅僅是對視一眼。
他們是怕六公主發現,偶爾想要獨的時候,才會想盡辦法避開他人,拉拉手,擁抱抱,並排走等等。
轉眼間過了五日。
蕭翊回樓善國了。
裴雲和平時一樣練。
七公主問:「蕭公子回樓善了?」
裴雲點頭。
「什麼時候回來?」
「三日後。」裴雲道。
「那很快。」七公主道。
裴雲點頭。
「我們繼續去議事。」七公主道。
裴雲來到議事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裴楓,他疑地問:「哥哥呢?」
「還用問嗎?肯定是看地形看況啊。」七公主道。
「覺很久都沒有見過哥哥了。」
「他小時候因為北羅國和主和派,冠上「不祥」的帽子,心裏面一直有氣的,總想著奪回鎮北關出氣,所以特別努力。」七公主道。
其實不止有氣。
在來次北關前一日,隆慶帝找裴楓單獨談話,那日裴雲剛好在文德殿大殿中,便聽到了。
當年隆慶帝登基不久,接手先帝時期留下的很多難題,朝中黨派林立,國庫空虛,周邊各國都不消停,幾個哥哥弟弟各個都想取代他……雖為一國之君,但是步步艱難,恰恰又丟了鎮北關。
大魏外,主和派一致認為他無能好戰,又說什麼國運,什麼詳不詳的,恰好裴楓這時候出生,不祥的帽子就扣到裴楓頭上。
隆慶帝彼時沒有能力,只好委屈裴楓和溫清蘭。
還好有裴雲化解這一切。
可是隆慶帝一直覺得虧欠裴楓和溫清蘭。
那日一國之君向裴楓賠了不是。
裴楓當時是哭了,後來整個人明顯開朗了很多,不過心裏一直視北羅國為仇敵,所以來到次北關之後,最勤謹的就是裴楓,各個營地奔波。
裴雲只能多勸裴楓注意子,一會兒議事結束,他再去看看裴楓。
結果他跑到瞭塔時,裴楓跑去騎兵營了。
他還要去練,就不找裴楓了。
又過了三日。
裴雲去休息營看傷患,傷患在六公主和軍醫的治療下,大部分都痊癒歸隊了,剩下一些傷的比較重,還在治療。
不過六公主已經沒有那麼忙,開始準備各種草藥。
裴雲轉而去幫忙。
「九弟弟,今日不忙了?」六公主問。
「再忙也要看六姐姐呀。」裴雲道。
六公主笑:「調皮。」
「我是看看藥材準備的如何。」春季已經來臨,北羅國還是沒有進攻,大魏準備進攻鎮北關,奪取失去的土地,過程之中,肯定有傷,所以藥材十分關鍵。
「放心,一定準備充足。」六公主彎腰要搬一簸箕的三七。
「六姐姐,我來。」裴雲道。
「裴雲。」蕭翊的聲音響起。
裴雲和六公主一起看過去,看到風塵僕僕的蕭翊。
裴雲笑道:「回來了。」
蕭翊眼睛發亮:「嗯。」
兩人分開三日,像是分開三年一樣,目忍不住就黏在對方上。
「咳。」六公主輕咳一聲。
兩人瞬間清醒。
蕭翊趕轉移話題:「你們在忙什麼?」
裴雲道:「我要幫六姐姐搬草藥。」
「搬哪個?我來吧。」蕭翊道。
「搬三七。」裴雲桌面道:「搬到這張桌子上。」
蕭翊彎腰搬。
「不勞煩蕭——」六公主話未說完,目突然落到蕭翊脖頸上的紅點點,緩緩直起子,看著蕭翊放下三七后,的目來回在裴雲和蕭翊上打量。
裴雲和蕭翊頓時心虛。
六公主道:「你們知道嗎?次北關生長一種特殊的春藤。」
裴雲和蕭翊心下一。
六公主接著道:「這種春藤周圍生長一種春季蟲,被它咬上一口,會先疼后,然後留下紅點點,雖然沒什麼傷害,但,不管用什麼葯,十日之都消散不了痕跡。」
裴雲笑道:「六姐姐,你真厲害,才到次北關半年,就把次北關的花花草草蟲蟲了解的一清二楚,真是天生的醫者啊!」他沖六公主豎大拇指。
「九弟弟,別和我裝傻,你們兩個在八日之前的夜晚,就藏於春藤之下。」六公主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小聲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裴雲轉頭看向蕭翊,手扯了扯蕭翊的領,道:「說好要遮住,你太不小心,這下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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